林棲攬過她的肩,不認同她說的話:“欣欣,那是我們必須要經過的劫,那是我們年輕的見證。現在我們能走到一起,就是上天給的緣分。不然大街上那麽多的車你不劃,偏偏要劃我的車,別人劃的車說走就走,你還非要留個電話。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麽?”


    木欣欣也感慨萬分:“我也想了很久,為什麽劃的會是你的車,竟然會這樣的湊巧。有時我都以為你是拿了別人車上的紙條。命運真的好神奇。”


    林棲笑她:“其實讓我們重逢的並不是那道劃痕,而是浩浩。如果單憑那道劃痕,而沒有浩浩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紙條上的人打電話的。一道劃痕那麽淺,洗車的時候稍微用力一擦就沒了,打電話幹嘛?要上兩百塊,搭上我半天的時間?”


    林棲說著,臉靠向她,將呼吸投到她身上:“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跟陌生人來往。如果再遇上個花癡,我豈不是厄運不斷!你覺得我會是這樣自討沒趣的人嗎?”


    木欣欣推開他:“你還真夠自戀的,還遇上個花癡,不過這麽多年估計你身邊的桃花也不少吧。”


    林棲深以為然:“的確每天處理這些問題都讓我頭疼的很。可惜沒有一個能入得了我的眼,還是浩浩送來的這朵桃花,最得我心。所以浩浩就是我的命中貴人,袁霜華這輩子就沒幹什麽讓人舒服的事,唯獨這個兒子還給他爭爭氣。”


    提起袁浩,木欣欣心裏滿是想念:“好幾天沒見好好了,他也沒給我打電話,不知道這些天好不好。”


    林棲安慰她:“先挺過這陣子放心,他跟著爸爸受不到委屈,等你的病情穩定了,我帶你換個地方去見他。”


    木欣欣看著大廳,歎息:“這裏浩浩是真的不能來,浩浩一來,袁霜華早晚得知道,袁霜華知道了,幾乎就等於地球人都知道了。”


    林棲表揚似的給她豎個拇指:“這句話說的沒錯。袁霜華沒別的好,除了心胸狹窄、視財如命外,也就嘴巴比較大這個優點了。”


    木欣欣送他個白眼:“這麽多年你毛病還是沒改,他在你眼裏就是一無是處。這樣退回十年去,我怎麽就一句也聽不進去,盡管你說的是事實。”


    林棲歎氣:“年輕氣盛呀,佛學助我遇到了你,卻也教了我黑白分明。在那個青澀的年紀,看什麽都是非黑即白。到了關心的事上更是,無論怎樣想著討你歡心,還是忍不住數落看不順眼的事物。就這樣,讓我離摯愛越來越遠。”


    林棲把木欣欣擁入懷裏,無限感慨:“幸好,這條線是個圓。老天真是厚愛,讓我等到你。”


    林棲冗長的呼吸在木欣欣耳邊盤旋,引得她心房絲絲戰栗酥麻。


    這讓她有些癡迷,但轉瞬又清醒。她想起下午發生的事,他媽媽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


    他的家裏還有很大的障礙阻止他們在一起。


    林棲感受到懷裏人從軟香變得僵硬,低頭問:“怎麽了?”


    木欣欣拿開他的手,徑直坐回沙發上,向他招手,示意他也坐下去:“好了,現在你也不困了。跟我說說你家裏吧。”


    林棲揉揉她的頭,沒有挨著她,反而在她對麵坐下來。


    他認真的看著她,問:“你問還是我說?”


    木欣欣想了想,她雖然和林棲認識的時間足夠長,但是她對他卻是知之甚少,讓她能問出什麽,所以她很幹脆的回答:“你說吧。”


    林棲似乎知道她的回答,聽到了預料中的答案,他眼底閃過一絲哀傷,但又轉瞬不見。


    “好,那我就慢慢說。就從那天在大學門口見到你,那天是我生日,我媽想撮合我和千暮雪,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來我喜歡去那裏吃串,我媽就動了心思,她以為在熟悉的環境裏能讓我跟千暮雪的關係有個實質性的進展。於是我媽已給我過生日的名義把我騙到了那裏,我到那裏才知道還有千暮雪。”


    “現在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我媽媽。她如果知道是她牽線讓我們重逢,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林棲對著木欣欣微微一笑,又繼續說:“從我出國回來,我媽就瘋了一般撮合我和千暮雪。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執著!跟她說了無數次,我對千暮雪毫無感覺,她還是我行我素。”


    “我隻能各種躲。而我媽為了讓千暮雪找到我,甚至有的時候,留她在我家過夜,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離家沒得回。”


    “直到現在,現在也是,我幾乎不回家,不是在公司就是住酒店。”


    木欣欣好奇:“你不是有很多房子嗎?”


    林棲無奈:“那隻是空房子,不是家,空空蕩蕩冷冷清清,什麽也沒有。住在那樣的房子裏會讓我更加孤寂。”


    木欣欣點頭:“住在月上台也不錯。”


    林棲讚揚:“那裏是給你準備的。月上台,建成後除了宋衣,沒有第二個女人進去過。那裏完全是按照你的喜好建造的,你上學時候對建築的一些理念我全部記在腦海裏,然後在月上台落成現實。我始終期待著有一天它的女主人會來到這裏,喜歡上它。”


    木欣欣捂住嘴巴,眼裏閃爍著水光,他沒有想到那裏居然是為她建造的,她更沒有料到林棲對她會用情如此之深。


    那彎月牙,那片寧窗,那塊靠枕配色。


    木欣欣可以想象到從她畢業離開厘大之後,林棲看不到她的日子,是怎樣的日日煎熬夜夜孤寂。


    木欣欣不敢再想下去,她感覺到心被什麽東西一片一片地往下割,疼痛得難以言語。


    林棲將她的感動看在眼裏,擺擺手露出解脫的笑:“欣欣,你不用替我難過,那都已經以前了。我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任何人都不會將我們分開,我的家人更不會。”


    木欣欣點頭站起身,想要坐到林棲身邊。


    “別動,你就是坐在那裏,我想看著你的眼睛,想看著你怎麽樣一點一點走進我。”林棲伸手讓木欣欣依然坐在對麵。


    他繼續說:“本來我以為我媽對我和千暮雪是一時執念,我拒絕的時間長了,她也就慢慢平息了。”


    “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現存的平衡,你被千暮雪發現了。於是你被千暮雪千方百計地算計。她慫恿袁霜華那沒腦子的媽給你找茬。也是她把我給你簽字做手術的單子,給了袁霜華,讓袁霜華誤會了你和我,最終這成了你們離婚最直接的原因。而你的工作也是千暮雪通報了接私單的秘密才丟的。”


    “最近的一次是千暮雪在生日宴上找人給你下藥企圖敗壞你名聲。”


    “千暮雪幹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裏,我不會像她一樣用小手段,一點一點的去淩遲,我攢著來個大的打她個痛心疾首。”


    林棲輕描淡寫的說著,眼裏卻是恨之入骨的神態。


    “所以你停掉全部工程,還讓農民工去公司門口鬧事,一下子把事情搞大,媒體曝光,千氏信用度直線下降。”木欣欣插嘴道。


    “沒錯,你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看到這新聞了,那我相信沒有人沒有看到。雖然這件事最後我迫於爸爸的壓力草草收場,但還是給了千氏很大的打擊,部委直接停了千氏的建築資質,他們三年內無法投標,這對靠著龐大的資金運轉的千氏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林棲眼睛冒著光,口吻快速解氣。


    木欣欣無奈地搖頭:“你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幼稚!”


    林棲沒見過她嗔怪的模樣,一時心動,想上去狠狠愛一番。


    但現在這個情形,他唯有忍住。


    “後來你在三角地遇難,我才知道,原來你並沒有把我忘記,而是記在心裏,力所能及的想要接近我。”林棲看著木欣欣想要得到她的肯定。


    木欣欣卻搖頭:“這件事我不能騙你,知道這麽說會傷害你,但我還是要說真話,那時我的心裏還沒有你。對三角地我是好奇。之前聽袁霜華提起過幾次說那是個禁地,似乎和你有關,我就記住了。後來有了上次那個機會我就想去看看那是個怎麽樣的地方,如果能看到和你有什麽關係更好,深層次的東西有沒有想過,也許潛意識裏還是惦記你。”


    木欣欣說完開頭的話,林棲有些沒落,聽她說完後麵的話,林棲又溢出一絲喜悅。


    那會兒她剛剛離婚,他也沒有對她表白心意,她的心裏都是袁霜華是應該的。但是有了這一句潛意識裏有他,對於林棲來說就已經足夠。


    愛一個人到極致就是這樣,不奢求、不盼望,哪怕有一點點的回應都會欣喜若狂。


    林棲再說起後麵的話,心情變得輕快。


    “三角地眾所周知是已經被遺忘的角落。雖然它地理位置優越,但我也從來沒對它上過心,自從你去了那裏的不對它另眼相看。”


    “我在派人調查三較低的時候發現當年的種種線索都或多或少地指向了我母親,這種發現讓我很心驚,我生怕當年她也參與了三角地那理不清的冤案。”


    “有了源頭,我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查下去。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又查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木欣欣一下坐直了,她有些猶豫地問:“林棲,你先停,你先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話有沒有必要非要告訴我,如果沒有,那我請你還是不要說了。”


    林棲很受傷:“欣欣,你這是在防備我,不想走近我嗎?”


    木欣欣一時心慌,她雖然答應了和給林棲和自己一個新的開始,但是她並沒有做到對以往徹底的放空,畢竟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橫亙在他們兩個麵前。


    她結過婚生了孩子,可是林棲卻沒有結婚,更別提孩子。


    而木欣欣的病已經不允許她再生育。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那就意味著林棲很可能不會有後代。


    孩子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對於林棲這樣家資厚實的人來說後代是必需品。


    林棲整顆心都在她身上,他可以不考慮這些問題,可以忽視。但是她不行,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


    林棲並不知道木欣欣此刻心裏所想,他以為木欣欣對他還心存戒備,不願意全身心的接近他,這讓他很受傷。


    林棲這表情看在木欣欣眼裏,讓她一陣心痛,最終心軟下來:“林棲,我不是那意思,你理解錯了,我以往對你的了解太少了,我現在想知道你,恨不得你的前世今生都想知道。”


    木欣欣的安慰起了作用,林棲臉上重現出笑容,他有力氣繼續說下去。


    “我媽和我爸並沒有實質上的婚姻關係,他們隻是表麵上有一張結婚照。”


    “實際上我爸是我媽的姐夫。她的姐姐當年生了一場重病年紀輕輕就去了,我爸一心都是愛人,沒有再娶。”


    林棲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讓木欣欣好一番消化。


    “林棲,你的意思是你的爸爸實際上是你媽媽的姐夫,也就是你的姨父,而不是你真正的爸爸?是這個意思嗎?”木欣欣皺著眉,捋著他們之間的關係。


    林棲點頭:“沒錯,我現在的爸爸實際上是我的姨夫,他和我那個早早去世的姨之間並沒有留下孩子。”


    涉及到林棲的身世,木欣欣不再插話,集中精力,豎耳傾聽。


    “我接下來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我的真正生父到底是誰,毫無頭緒,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發現我媽偷偷摸摸去見了一個人。”


    說到了關鍵處,木欣欣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一個字。


    林棲有些自嘲的說:“她去見的那個人是千暮雪的父親,沒想到吧?”


    林棲苦笑:“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可是我媽卻對他舉止親密,雖然能看出千萬年不是很開心,但是他也並沒有拒絕我媽的接近。”


    木欣欣瞪大眼睛:“所以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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