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罵袁霜華的話還沒開口,木欣欣就端起桌上的水杯,高高舉在林棲頭上。


    他要敢開口,她就給他倒下去。


    林棲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水,無奈把手機還給她。


    木欣欣做了個閉嘴的手勢警告他,轉身站起來。


    林棲以為她會回臥室,伸手想拉住她,沒想到木欣欣站在沙發邊就不走了,任由他把手放在他手裏。


    又警告了他一遍,木欣欣這才撥通了袁霜華的電話。


    袁霜華早已無比憤怒,連班都沒上,在街上四處瘋狂地踢樹,從街頭踢到街尾,鞋底都掉了半個都不自知。


    聽到電話聲響,他幾乎是咆哮著接起來,不顧街上人驚訝的眼神吼叫起來:“木欣欣,你現在在哪?丟下兒子丟下我,出去找男人,虧你能幹得出來?”


    路上行人本來都是匆匆經過,多看他幾眼,他這話一出,不僅行人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還吸引了更多遠處的人聚集過來。


    木欣欣並不知道他周圍的環境,聽他這樣吼叫,她氣不打一處來:“袁霜華你有沒有搞明白,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我是自由身,我憑什麽不能找自己的新生活,你禁錮了我十年,還要禁錮我一輩子嗎?你把嘴巴放幹淨點再說,這樣的話侵犯我的人權,我有權利起訴你!”


    袁霜華氣得一腳踢在旁邊的樹上,疼的呲牙咧嘴,看到周圍聚集過來各種眼神的人群伸手開罵:“滾!你們都在幹什麽?亂看什麽看!”


    木欣欣不知道他在罵誰,但也能預料到他周圍應該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徑!


    “木欣欣,我們可是商量好了要照顧好浩浩的情緒,你現在倒好,把浩浩扔在我這,來了個二鬼不見麵!突然出爆出這麽一個大新聞,你還讓不讓我做人!你有沒有一點為人母的自覺?”袁霜華嗓子都吼破。


    木欣欣都被他給氣暈了:“袁霜華你要不要臉!我不讓你做人?我不給你臉,你知不知道你的臉是誰給的?我怎麽樣做母親還輪不到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再沒事兒給我惹是生非,小心我告訴那些同學,讓他們知道你到底是什麽貨色!”


    袁霜華一愣,有些遲疑:“欣欣,接電話的到底是不是?你就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我在你的眼裏就那麽不堪嗎?我隻是想告訴你,林棲並非良人,我並不是在阻止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林棲,更知道他心裏打的算盤!聽我的,不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生我的氣也好,你罵我也好,都不要自作主張,這件事上一定聽我的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沒有人比我更懂你,我知道你的心。你現在對他不過是一時心軟,那不是愛你明白嗎?如果是愛,這些年早已經有了。愛是兩情相悅,不是一時衝動。你應該明白幾個道理多了,我也不說了,最後我再跟你說一句,浩浩想你了,有空回來看看他,接他去住幾天吧。”


    木欣欣看著掛掉個電話,還有些恍如夢中,她以為袁霜華會咄咄逼人,卻不想來了個字字誅心。


    木欣欣有些心虛的看著林棲,剛才的電話雖然不是免提,但是袁霜華的聲音也足夠震動到林棲那裏去,甚至連胡百儒都數過耳朵來聽。


    袁霜華說的雖然有些過激,但很多說的都是對的,她對林棲是由心軟開始,但現在她心裏的愛的種子已經在慢慢發芽,隻是這些林棲能感覺到嗎?


    木欣欣一直站著等著林棲的反應。一直把報紙翻得呼啦響的胡百儒也靜下來,眼睛不眨的看著他們倆。


    林棲抬頭看向木欣欣,見她還保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問:“欣欣你這樣不累嗎?舉著手機幹嘛啊?還有電話要打嗎?”


    木欣欣不解林棲的態度,他不應該有些質疑嗎?這樣當做沒聽到,會不會在他心裏埋下不好的種子?木欣欣心裏有些不確定,她想和林棲主動說點什麽。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林棲的聲音悠悠地傳來:“欣欣,我被葛郎台給傷到了怎麽辦?他的嘴可真惡毒呀,當初因為我的年輕稚嫩讓他贏了一場,現在又來誅我的心,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這是在勸你回去呀。欣欣,我隻想問問你,你心裏到底有我嗎?”


    木欣欣見林棲像個小孩子一樣擺出一副討要糖果的委屈模樣,讓人哭笑不得:“林棲,你想知道答案嗎?”


    林棲乖巧地點著頭。


    一旁的胡百儒全身不禁抖了一抖,掉了一層雞皮疙瘩。


    木欣欣也看的好笑,她彎下腰幾乎要貼到臨時的臉上,突然放大聲音說:“林棲,生命就是這樣,錯過了白雪皚皚,便錯過了冬季,錯過了芳草萋萋,便錯了春日,錯過了一抹眼神,便錯過了一顆靈魂,錯過了一個決定,便錯過了整個生命!幸運的是我終於在錯過後遇到了你,我告訴你,我好想把你藏起來,藏在胸前的口袋,把你慢慢的融化,你就再也離不開!把你藏起來,隻準和我一個人相愛!把你藏起來,無論醒著睡著睜開眼都隻能見到我一個人。”


    木欣欣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林棲的心停止了跳動,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臉上,每一顆汗毛孔仿佛都獲得了重生,一時忘了怎樣反應。


    胡百儒重重地咳嗽了聲,站起來悠悠地說:“老頭子去趟廁所。”


    木欣欣表白了一大頓,臉都沒紅,被他這一雙咳嗽羞紅了滿臉。


    木欣欣這張羞紅的臉在林棲看起來無比的美豔動人,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裏,久久的不能呼吸。他抑製不住自己瘋狂,壓製不住要跳出身體的心!


    他深深地感覺著自己身體內心深處的窒息,他覺得自己仿若在一個無比美妙的夢中,喜悅到了極致,久久不願醒來。


    感覺到林棲身體地悸動,木欣欣從林棲懷裏掙紮著抬起頭來,他抱的太緊了。


    “林棲,你怎麽了?”木欣欣遲疑地問。


    突然,兩滴清涼的液體滴到了她的臉頰。


    林棲哭了?


    木欣欣慌張起來,抽出胳膊去給他抹淚。


    “林棲怎麽了?是我說錯話了嗎?如果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當真,我不是那個意思。”木欣欣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說的不對,觸動了林棲的神經,但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見過林棲流過眼淚。


    林棲突然低頭問她:“什麽意思,什麽不是那個意思?你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木欣欣趕緊搖頭,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你怎麽哭了?


    林棲又狠狠地把她抱進懷裏,聲音喃喃:“欣欣,你知道嗎?你的這幾句話是我夢寐以求的,我以為此生此世我永遠也不會聽到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我覺得一切都好像在做夢,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這是我從未奢望過的。欣欣感謝你,感謝你給我一個能夠讓我感受到你的機會。欣欣,告訴我,你是真的對我動了心。”


    木欣欣的淚不知不覺滑落,濕了臉頰,濕了林棲擁著她的手臂。


    兩人淚眼相見,突然不約而同笑出來,又擁抱到一起,又哭又笑。


    胡百儒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頭,嘴裏念念有詞:“傳染就傳染吧,你們同生死就是最好的幸福。嗬嗬,比起老頭子我當年,你們還是差點啊!”


    宋衣睡醒餓了出來找吃的,見兩個人抱在一起哭的像到了世界末日。


    “怎麽了?哭什麽?你們倆?”宋衣對他倆絲毫不上心,經過他們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走到飯廳見桌麵上空空蕩蕩,立馬生起氣來:“林棲,有你們這麽照顧客人的嗎?我忙前忙後整整兩天沒有合眼,沒有吃一口飯,你現在倒好,連杯水都不給我準備,太過分了,太重色輕友了,我要跟你和木欣欣斷交!”


    木欣欣感到羞赧,推開林棲,吸著鼻頭兒走過來:“宋衣,準備好了都準備好了,不知道你那會兒醒都在廚房熱著呢,我去給你拿保姆和他們在收拾東西,你坐著等著。”


    木欣欣轉身就往廚房走,宋衣滿意的坐下,得瑟的看了林棲一眼,見他紅腫著眼睛正瞪著自己,立馬屁股像被紮到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攔住木欣欣:“那個欣欣啊,我正好想去洗個手!我還是自己正好去廚房把手洗了,把吃的端出來,你,你休息吧,你快坐下休息吧!”


    宋衣說著,把木欣欣強壓在椅子上,小跑著進了廚房,半天沒出來。


    木欣欣有些狐疑,她想站起來進廚房看看宋衣需不需要幫忙。


    林棲攔住她:“坐下不許動。他那麽大人了,吃過飯還需要人伺候,也太不像樣子了。”


    木欣欣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宋衣端著一堆吃的從廚房裏走出來,嘴裏還嚼著,邊嚼邊含糊的斥責著林棲:“你找的是什麽保姆啊?連個湯都不會煲,我喝了一口差點沒淡出尿來,你們家連鹽都沒有啊!我可真是夠嗆了!”


    木欣欣幫他接過來擺好,再給他解釋:“宋衣,的確是沒鹽了,都被你喝出來了。別墅裏很少做飯,這幾天保姆忙前忙後沒顧上出去采買,我沒有往醫院搬,這裏又空下來,沒人住了,保姆就沒想著出去才買的事兒,誰知道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鹽沒了,於是我讓她用醬油代替的。怎麽樣?雖然味道淡點,但顏色還夠吧?”


    宋衣嘴裏的湯一下子沒咽下去,差點沒噎死。


    咳了半天才指著她說:“我一直閉著眼睛喝的湯!天下人都知道我生平最愛喝湯,可以容忍沒有鹽,但是容忍不了顏色中,你現在好了,你和林棲合著夥來欺負我是吧?”


    “我不知道!”胡百儒突然說。


    “我也不知道。”林棲說。


    木欣欣擺擺手說:“我現在知道了。”


    宋衣被他們氣出一身內傷,一生氣把湯盅搬過來,閉上眼睛直接對著湯盅一頓猛灌。


    三個人看著她的孩子氣的行為都笑起來了。


    宋衣放下湯盅,擦擦嘴角:“你們可真是夠嗆,毫不客氣的說,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你們的女人就是我,你們竟然這樣無視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的心有多寒?”


    胡百儒點點頭:“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譴責,所以請你收回。”


    林棲跟著點點頭說:“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譴責,更不能接受你說你是最關心我的女人,最關心我的女人在這裏,更何況你這樣說,我怕齊愷會報複我,所以請你收回。”


    林棲一邊說著,還攬過木欣欣的肩,宣示主權。


    宋衣翻了一陣白眼,不願意再理他們。


    木欣欣推著林棲坐回沙發上,低聲問他:“林棲把手機開機,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我覺得你這一天失蹤他都要瘋掉了。你如果再這樣回避下去的話,一旦你媽媽知道了我住在哪個醫院,那後果不堪設想,都是我們不願意見到的結果。我想讓你在我去醫院之前把這些都解決掉。”


    林棲沒有應答,看著來來往往搬運東西的工人,眼神冷下來。


    木欣欣知道他恨他媽媽,可是母子連心,她又怎麽舍得他因為她和媽媽反目成仇。


    “林棲,打個電話了,算我求求你好嗎?”木欣欣聲音軟糯,一下下敲打在林棲心上。


    林棲回頭,見木欣欣期待地看著他。


    他猶豫了半晌,終於拿過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手機很快看了,如預料當中的,是劈裏啪啦的信息聲和未接來電的提示聲響個不停,持續了將近一分鍾才停下來。


    緊接著電話鈴聲就響起來。


    林棲盯著屏幕上跳躍的人名皺眉,木欣欣湊過去一看,是千暮雪。


    怎麽就把她給忘了。


    木欣欣接通電話,放到林棲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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