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尖敲打桌麵的節奏似乎帶著韻律,能讓人心神恍惚。


    他漆黑幽邃的眸,靜靜注視著麵前的少年,淡聲開口:“恨麽?”


    少年眼眸無神,嗓音也有幾分呆滯。


    “恨。”


    呆板的音調。


    男人輕輕勾唇,像是惡魔般一點一點引誘著麵前的少年墮入深淵。


    “想……報複回去麽?”


    略顯蠱惑的語氣和指尖敲打的節奏,無形中帶著幾分催眠意味。


    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灰暗的蠱惑。


    與醫院裏純白的色彩,和男人身上的白大褂顯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麵前的少年似乎有幾分猶豫,唇瓣張了張,剛要發出聲音時。


    砰砰——


    外麵傳來敲門聲。


    少年被敲門聲驚醒,無神的眸漸漸恢複神采。


    神智清醒後,少年疑惑地看著麵前的醫生,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什麽。


    男人指尖敲擊桌麵的動作頓住。


    哦,很可惜呢,隻差了一點點。


    男人幽邃的眸裏滑過一抹不易覺察的遺憾,恢複平靜的語氣:“今天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


    “謝謝司醫生。”


    少年拘謹起身,禮貌道謝。


    剛邁出幾步時,身後的男人提醒道:“不要忘了,下周這個時候的治療。”


    少年轉過身,感激地點點頭:“多謝司醫生,我會準時到的。”


    “嗯。”


    男人輕倚後背,語氣漫不經心。


    少年這才繼續邁步離開。


    門開後,少年看到站在門口,穿著醫院病服的女生後,愣了愣,站在原地沒動。


    風淺抬眸看向少年。


    她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碎片的氣息,那就應該是病人了。


    女孩子認真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少年,他似乎挺正常的。


    看來,應該算是阻止了吧。


    少年看了看女孩,停頓半分鍾後,就邁步離開了。


    風淺站在門口,一隻手用紙巾按住針口,空不出手來,女孩子隻能側身撞開門。


    走進去後,又用腳把門關好。


    回頭便看到了對麵的男人,幽邃的眸,正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風淺愣了下,慢吞吞走過去。


    女孩子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男人麵前。


    漆黑的眸安靜注視著麵前的男人。


    她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碎片的氣息。


    顯然,眼前的男人,就是沾染上了暗黑之氣,黑化了的碎片。


    司禦不緊不慢打量著麵前的少女,淡聲問道:“病人?”


    “嗯。”風淺點點頭。


    “知道……這裏是哪裏麽?”


    他輕微眯了眯眸,視線落在女孩纏著繃帶的手腕上。


    以及,女孩用紙巾按住的手背。


    風淺想到她進來前看見的門牌,於是如實道:“神經科。”


    所以……


    “小姑娘是來看病的麽?”


    司禦平淡問道,幽邃的眸裏,眸光意味不明。


    風淺想了想,乖乖地點了點頭。


    司禦眯眸,手肘撐著桌麵,身體微微前傾。


    “請坐。”


    不蘊情感的語氣。


    風淺乖乖坐了下來,坐姿規矩。


    司禦視線下移,啟唇道:“把左手伸過來。”


    “嗯?”風淺愣了愣,又乖乖“哦”了一聲。


    女孩抬手,慢吞吞放在麵前的桌麵上。


    司禦垂眸看了看,冰涼指尖緩緩落下,舉起女孩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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