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最後一抹黑暗被天光取代。


    橘紅的晨光和血光相映,風聲沉悶,像是沉重的低吟。


    她還剩下九天時間。


    如果沒有猜錯,敵寇這次打算孤注一擲,集中了全部的兵力。


    選擇夜襲,並非真的打算成功偷襲,而是先讓永安措手不及,先亂了陣腳,當永安將士麵對烏泱泱的敵國大軍時,人數壓製,也會帶來壓力。


    如果沒有強大的心理,意誌很容易被擊垮。


    戰爭有時拚的不是武力,也不是智力,而是心理。


    風淺握住韁繩,闖入戰場,她一隻手控製著馬匹,另一隻手握著劍,神色淡漠斬殺敵軍。


    腳下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風淺收回劍,驅馬繼續深入。


    血光之間,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祁將軍束發的帶子被斬斷,斷了一截青絲,墨發披散,風拂過臉頰時,有些淩亂。


    風淺拉住韁繩,翻身下馬,拎著劍朝碎片靠近。


    斬殺了附近的敵軍後,風淺開出一道血路,走到祁胤身邊。


    “還好嗎?”


    風淺扶住祁胤手臂,神色有些擔憂。


    祁胤手握佩劍,劍尖插入地麵,聽到風淺的聲音後,他大腦空白了一瞬,身體微僵。


    祁胤蹙眉,“公主怎麽來了?”


    不斷有敵軍包圍,兩人也沒時間多說。


    風淺沒有回答祁胤,她鬆開了祁胤手臂,上前一步擋在他麵前。


    “我保護你。”


    祁胤一僵。


    這句話,很熟悉。


    心髒也莫名跟著觸動,耳邊的聲音也好像開始消散,隻剩下風淺的那句話。


    祁胤抿了抿唇,提劍格擋,和風淺並肩作戰。


    他聲音壓得極低:“先回去,這裏有我。”


    風淺蹙眉,故意道:“身為永安公主,我怎可棄將士於不顧,我可不是為了將軍你一個人。”


    公主話落,祁胤握劍的手一頓。


    半晌。


    “好。”


    他張了張唇,聲音很輕,逐漸淹沒在了喧囂之中。


    “他們可是派了所有士兵?”


    風淺環顧了下四周,向祁胤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


    祁胤點點頭。


    “沒錯。”


    風淺神色微凜,解決完附近的人,她足尖輕點,踩在了一匹戰馬上。


    風淺釋放神力,用神識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氣息。


    片刻,風淺跳下馬,落在祁胤身邊。


    她神色複雜看了眼祁胤,像是下定決心,語氣有些沉重:“等我,我會回來的。”


    沒等碎片回複,風淺直接朝一個方向奔去。


    祁胤蹙眉,他伸出一隻手,卻隻抓到了公主的一片衣角。


    衣角滑落之後,隻剩下空氣。


    他盯著手,有些發呆,但眼下的情形不允許他走神。


    將軍漂亮的眉眼宛若覆著一層冰霜,他抬起劍,招式更加淩厲。


    解決完周圍的人,祁胤沉著一張臉,毫不猶豫地轉身去追風淺。


    在一片肅殺之聲中,風淺停下,眉眼冷淡瞧著對麵的兩人。


    神識遍布戰場,她感受到了兩個氣息。


    罪域的人,還剩最後兩個。


    她抬手創造了一個與位麵隔絕的空間。


    祁胤趕到時,麵前已經沒有了公主的身影。


    他微愣下,一時不察手臂被劃了一道口。


    戰甲被劃穿,鮮血從傷口滲出,染濕了雪白的裏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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