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是人?”小女孩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司空昊兩兄弟,一臉驚奇的道。


    從出生至今,小女孩隻隨著爺爺出過一次門,那一次小女孩看見的也都是像爺爺那般長的又高大又魁梧的人,像此刻站在自己麵前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哩。


    關於這個世界,她有過許多幻想。爺爺告訴她外麵的世界很美麗,又很危險,外麵的世界有山川,有河流,有爛漫多姿的花,有凶險吃人的怪物,還有許許多多形形色色與自己長著相似形狀的人。


    小女孩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隻停留在爺爺口中講述給自己聽的種種新奇事情,此刻看到兩個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與自己長的相似大小的人,好奇還是戰勝了恐懼,道:“你們,你們在做什麽?這裏,這裏是我和爺爺住的地方,你們也住在這裏嗎?”


    司空昊兩兄弟尷尬一笑道“對對,我們也住在這裏,怎麽沒見過你,你爺爺也在家裏嗎?”


    小女孩甜甜一笑道:“我也沒見過你們呢,爺爺出門了,說明年我就滿七歲了,幫我出門找學院去了呢。”


    司空昊兄弟倆心中大定,看來此地沒人,哥倆的盜竊行徑雖然暴露,但是倒不至於被人捉住嚴懲。


    放下心事的哥倆開始仔細端詳起麵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長的粉雕玉琢,雖然穿著一身樸素粗帛,但還是掩蓋不住小女孩秀氣靈動的甜美氣質。


    兄弟倆已是一個多月沒有看見活人,一時間也是倍感親切。


    “小姐姐你真好看,我叫淵,這是我不成器的哥哥,他叫昊。”司空淵上前一步將大公雞的爪子順手按給哥哥手中。


    大公雞得此機會頓時生龍活虎一陣撲騰,掙紮出司空昊的控製,衝著司空淵的屁股就是用力一啄,一擊得嘴揚長而去。


    “啊,賊公雞!”司空淵轉過身捂起屁股惡狠狠的盯著揚長而去的大公雞。


    “你看到了吧,你們家大公雞凶惡的狠,剛才我見到這牲口無端襲擊我哥哥,可憐我哥不是那賊雞的對手,多虧我仗義出手,這才製服了那隻賊公雞。”說完司空淵對著哥哥眨了眨眼睛。


    司空昊一臉習慣了的表情,道:“啊!對,對,都是那隻賊公雞先動的手,我們這才反抗,擒住那隻賊公雞。”


    眼前的小女孩傳出銀鈴般的笑聲看著狼狽的兩兄弟,道:“看出來了,看出來啦,那隻大公雞可凶了,平常爺爺不在家的時候就會跑到屋裏到處翻找穀粒。”


    三人一拍即合瞬間便統一戰線,一塊聲討起那隻萬惡的賊公雞。


    “我叫沐雪,爺爺說我是在雪天出生,所以給我取名沐雪,沐是沐浴的沐,雪是白雪的雪。”小女孩開心的自我介紹道。


    司空淵詫異道:“好巧哩,我和哥哥出生時也下著雪,不過母親大人說我們是過了除夕夜,迎新年的第一場雪,那沐雪妹妹肯定比我倆小”說完開始套起近乎,那以後你就叫我淵哥哥,我可厲害了,我會幫你教訓那隻賊公雞,讓它以後都不敢再欺負你了。


    三人歡快的盤算著,再教訓一頓那隻萬惡,陰險且又目中無人的大公雞。


    一時間兄弟倆似乎忘了饑餓,忘了這一個月的艱難困境,忘了他們抓雞的意圖,忘了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忘了……


    終於,在這歡快的氣氛,兄弟倆的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叫了。


    “咕嚕~咕嚕~”


    兄弟倆一陣羞哧,沐雪頗為懂事的問道:“淵哥哥,你們是不是餓了?爺爺出門前給我準備了好多吃的,你們等我一下。”說著沐雪踮起腳向草屋裏跑去。


    沐雪抱來許多吃的,風幹的牛肉,水果,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奇怪果幹。


    “淵哥哥,你們先吃這些,我去給你們烤隻大魚。”


    “咳,咳咳”司空淵大口咬著牛肉幹還未咽下又是一口咬下去,模糊不清的道:“沐雪妹妹,夠了夠了,不要烤魚,不要烤魚了。”


    一個月來,司空淵不是和哥哥吃的不知名的果子,就是吃的哥哥司空昊親手烤的魚,此刻這麽多美味,聯想起一個月來哥哥手中的烤魚滋味,一味婉拒。


    “好的,那我給昊哥哥烤一隻魚?”沐雪漂亮的大眼睛望著司空昊。


    看到沐雪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司空昊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硬著頭皮道:“那,那謝謝沐雪妹妹。”


    兄弟倆狼吞虎咽,把沐雪抱出來的食物一掃而盡。


    “真好!呃,咯,嗝”司空淵圓滾滾的躺在地上,望著哥哥。


    這時候沐雪手中的魚也終於烤好,沐雪把烤魚遞給司空昊,一臉期待的看著司空昊,司空昊笑著接過沐雪手中遞過來的烤魚,輕輕咬下一口。


    “嗯,沐雪妹妹烤的魚真香,嗯,好吃,好吃。”司空昊說著又大口咬下一塊,道。


    司空淵將信將疑挪過來,看了哥哥一眼,心裏盤算著,哥哥是不是在誆我,不過看到哥哥緊接著又咬了幾口,聲聲叫好,不像是在安慰沐雪妹妹,於是拽過哥哥的衣袖順勢咬了一口。


    “哇,沐雪妹妹烤魚的手藝真好。”說著糾纏哥哥要再咬兩口。


    “這是沐雪妹妹烤給我的,哎,哎哎,別搶,別搶。”


    沐雪看到兄弟倆爭搶著自己烤的魚,滿臉開心的道:“淵哥哥別搶了,我再去烤一隻給你就是了。”說著心滿意足,滿心雀躍的跑開烤炙另一條大魚來。


    兄弟倆吃完最後一條沐雪烤好的魚,雙雙躺在地上,不願動彈。不一會兩人呼呼大睡,雙雙睡著。


    一個月來,這是兄弟倆最愜意的一天,沒有饑餓,忘了身在異鄉……


    待哥倆醒來時,已是將夜。兄弟倆這個時候看到沐雪正在關掩雞舍,兩人雄赳赳氣昂昂來到籬笆前。


    “沐雪妹妹,你在外麵看著,待我與哥哥將那賊公雞暴打一頓為你出氣。”司空淵再次鑽進雞舍與大公雞撕打起來。


    這次大公雞賊兮兮起來,不與司空淵近身糾纏,撓一爪,啄一口就跑,司空淵久戰不下,喚下場外觀戰的司空昊,兄弟倆與大公雞再次鏖戰起來。


    最終大公雞不敵,再次被兄弟倆擒下。司空淵邀功似的抓著筋疲力盡的大公雞來到沐雪麵前。


    對著大公雞又是一陣收拾口中還在不斷叫囂:“這是我沐雪妹妹,知不知道,以後再敢嚇唬我沐雪妹妹,就把你毛扒光。”


    沐雪笑嗬嗬著摸了一下大公雞的雞冠道:“好了好了,淵哥哥把它放了吧,它應該知道錯了。”


    司空淵傻笑一聲,放開大公雞,整理了下髒兮兮的衣衫走出雞舍。


    這一夜,兄弟二人虛心求教沐雪的烤魚手藝,沐雪教的格外用心,司空淵聽的也是格外認真。


    沐雪烤好一條,兄弟倆吃下一條,直到第五條魚,兄弟二人識相的沒有再吃。


    三人圍著火焰,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大多是司空淵如數家珍的說著哥哥的糗事,司空昊聽到過分處就偶有反駁,沐雪開心的聽著兄弟倆互相揭短的糗事。


    六年來,從沐雪記事,所有的記憶都在這間草廬,除了爺爺,沒有任何人聽她說話,跟她說這麽多有趣的事。


    久了,沐雪已經養成寡言少語的性子,現在聽著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兩個小哥哥在自己麵前鬥嘴爭執,沐雪很開心,很知足。並且還有人跟她學烤魚,這一刻的沐雪心滿意足,跟著司空淵哥倆的後麵也是笑出了豬聲。


    時間總在歡樂時流逝很快,直到更深露重,兄弟倆躺在火堆邊昏昏入睡。


    沐雪直到兩兄弟睡著,躡手躡腳走進屋內尋到一件爺爺的長衫,給兄弟二人蓋下,自己又在火堆裏丟了幾根幹柴,三步兩回首的走進屋內趴在窗前望著這對小哥哥香甜入夢。


    第二天


    沐雪早早的醒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望著窗外,沐雪傻笑一陣,真好!不是在做夢。


    沐雪又抱著一堆食物,輕輕放在這對小哥哥的旁邊,在昨夜的餘燼中架起火堆開始烤魚。


    司空淵被魚香味誘惑醒來,睜開眼睛,沐雪妹妹蹲在自己的旁邊,刺眼的光線讓司空淵眯起了雙眼,隻看見沐雪在陽光下一片朦朧,像一個折落在了凡間的精靈祥和,聖潔。


    司空淵踹了腳另一邊還在熟睡的哥哥,翻起身喊了句沐雪妹妹早,飛快的跑向一邊開始拾撿幹柴。


    “沐雪妹妹早。”司空昊也迷糊醒轉,追著弟弟的方向跑去拾柴。


    兄弟二人拾回許多幹柴放在一邊,沐雪妹妹也是烤好了一條魚,對著二人道:“隻剩下這一條了,淵哥哥和昊哥哥還想吃魚的話,一會我們可以再去抓些。”


    兄弟倆滿口答應,把烤好的魚哥哥分著魚頭,弟弟分得魚尾,將魚身留給了沐雪妹妹。


    風卷殘雲之後,三人結伴來到草廬旁的河邊,沐雪站在岸邊,司空昊,司空淵挽起衣袖站在淺水邊開始捉捕。


    不一會岸上的沐雪看水中哥倆玩的歡快也加入了捕魚之列。一陣歡快,河水打濕了三人的衣衫。


    直至晌午,三人上岸數著捕捉的魚蟹三人一眾歡笑返回草廬。


    趁著沐雪妹妹烤魚的期間,哥倆偷偷打開雞舍,與大公雞又交流了一番。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司空昊和司空淵在陪著沐雪妹妹找果子,抓魚,學習烤魚中過了三日。


    第四天,司空昊早早的醒來,帶著弟弟司空淵又去摘了許多許多的果子。


    “淵,我們該走了。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還在等我們回家呢!”司空昊看著弟弟,道。


    “啊?走了嗎?我想帶上沐雪妹妹。”司空淵有些失落的道。


    “回去後我們就問問沐雪妹妹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回漯河城,如果沐雪妹妹不願意,我們回家之後再向父親大人請求,把沐雪妹妹和她家爺爺一起接回城。”


    司空淵雙眼明亮,附和道:“嗯嗯,好,我們先問問沐雪妹妹,如果她要在這等爺爺回來,等我們回去漯河城再來接沐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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