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壓根不理地中海，眉頭深陷，拿起我的雙手翻來翻去地看。
我心裏有氣，抬起胳膊就要甩開。
“別鬧，我看看。”
肖一飛捏著我要縮回去的雙手，語氣不太好：
“盒子還在嗎？拿出來，我給你擦藥。”
“要你管！”
我咽不下這口氣，連帶也不想給肖一飛好臉色。
剛剛地中海為難我的時候他沒反應，讓我一腔熱血涼個徹底。現在來充什麽好人？
“你確定要帶著傷回家？”
肖一飛隱忍著沒有發火，再次牽起我的手，從我口袋裏摸出盒子，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看著自己紅腫的手，我陷入猶豫，這樣回家免不了又得跟媽媽解釋半天，真麻煩。
這次我沒再反抗，任由他上藥。
“陸海是嗎，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什...什麽？”
地中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遲鈍地抬起手指。
“什麽意思？你再說一遍！”
“陸老師年紀太大，腦子也糊塗了，我會跟付校長說，讓你早些回家頤養天年。”
班裏同學嘴巴張的老大：他什麽來頭，隨便就要辭退老師？
肖一飛打了個電話就拉著我往外走，我全程處於懵了的狀態，亦步亦趨跟他來到校長辦公室。
地中海不甘落後，率先闖進了進去。
付校長正在看文件，見我們進來，起身走到茶台前。
地中海直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付校長，您快給我評評理！”
“噢，小陸啊，剛才肖家小子大概給我說了下情況，容我先問問？”
付校長虛扶著地中海坐下，朝肖一飛揮揮手，示意我們一起坐。
“這位小同學是？”
見付校長問話，我起身鞠了一躬回道：
“付校長，我是初一（2）班的唐枝。”
“快坐快坐。”
付校長和藹地拍拍我的肩膀，又將目光轉至肖一飛，見他眼神清明，便將話頭往地中海引去。
“小陸啊，你來學校多少年了？”
地中海坐直身體，恭敬地回答：
“30年了，付校長。”
“30年了？”
付校長盤著手裏的珠子，擰眉深思。
“倒是不短了，也該歇歇，回家享受生活了。”
地中海聽到這話大驚失色，趕忙從沙發上站起，渾身的贅肉都在抗拒著付校長的決定。
“付校長！”
“坐下坐下，聽我說完。”
付校長揮揮手裏的珠串，示意地中海稍安勿躁。
“這個決定有些突然，你不服氣也是常理。我叫了清清過來，咱們再聽聽班裏其他孩子怎麽說。”
我疑惑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肖一飛，用眼神問他怎麽回事。
隔著寬大的校服，付校長沒看到我的動作。
見肖一飛毫無反應，我在心裏腹誹：又不理人，這個死傲嬌！
付校長不再跟地中海多做糾纏，和肖一飛敘起了話。
“小子，你爺爺最近身體怎麽樣？怎麽也不來找我下棋了？”
肖一飛無奈一笑。
“爺爺頭疼著呢，家裏不清淨，哪有時間遛鳥下棋，等過了這陣，大概就得空了。”
付校長不置可否，一臉的不讚同：
“一把歲數了，還有幾天好日子，要我說就由著他們鬧，還能給天捅破不成！”
肖一飛微微顎首。
“這話我也跟爺爺說過，不過他想親自清理門戶，做小輩的也不能攔著，隻怕他身體受不住。您有空多給他打打電話，興許他能想開呢。”
“不錯，也是個辦法，你這小子啊，算你爺爺沒白疼你！”
付校長哈哈一笑，中氣十足，看起來也是個豪氣萬丈的性子。
“讓您見笑了。”
兩人聊的投機，絲毫不理會地中海，他在旁邊聽著兩人說話，越聽越心驚膽戰。
正在他坐立難安的時候，校長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爺爺，您叫我來幹嘛？”
爺爺？？關係戶？？
我盯著端坐在對麵的付清清，心裏很是迷茫。
想起回來的第一天我還搓了她粉嫩的小臉蛋，差點給人家弄哭了。
我這不爭氣的手啊！
付校長大手一揮，囑咐付清清：
“清清，你來說，早上班裏什麽情況。”
地中海眼含期盼地看著付清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焦急地插話：
“付清清同學，你大膽把經過說出來，付校長和我都在呢，別怕某些人威脅你！”
說著不屑地斜了我一眼。
付清清眼神掃過地中海和我，對付校長點點頭，軟聲細語地說起早上的事。
“今天早上我來的早，一個中年大叔在教室門口左右徘徊，見我過去，就把我攔下來，問我看沒看到唐枝。”
她低頭想了想，小聲往下說：
“他說他是唐枝的父親，唐枝媽媽病了想見女兒，他來接唐枝回家。但是唐枝還沒來，他問完直接進教室，找張桌子坐下等。”
“後來我接完水回來，看到教室門口圍了很多學生，我在門口聽唐枝說，那個大叔賭錢輸了回家用煙頭燙她。”
“我聽著很生氣，哪有父親這麽虐待女兒的。”
付清清極快地看我一眼，又低下頭。
“班裏同學沒一個替她出頭，還出言中傷，我見她平日跟肖一飛走得近，就匆忙打電話讓他趕來教室。”
“肖一飛為了保護唐枝，跟大叔動手了。”
說到這裏，付清清趕緊加了一句：
“不過大叔沒什麽事！”
“後來大叔被初三的人趕走，上課陸老師不讓唐枝進班級，還拿書砸她。”
“聽唐枝說，那個大叔是她繼父。”
付清清說完便安靜坐著，不再多話。
付校長將珠子往茶台上一摔，沉著臉對地中海說：
“小陸，你可聽清楚了？”
地中海蹭地從沙發上站起，激動地指指付清清，又將手指指向我。
“付校長，這不是真的，是她先毆打她父親，又對同學動手，我聽...”
“好了好了！”
付校長見孫女被地中海嚇得小手握拳，眼裏迸發一絲怒氣。不等地中海把話說完就抬手打斷。
“事出有因，你做為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對學生動手，難道就沒有錯嗎？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付校長，不是...”
付校長不理會地中海，起身越過肖一飛，憐惜地拍拍我。
“小同學，我現在代表恒川三中辭退陸海，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地中海臉色煞白，跌坐在沙發上。
我心裏有氣，抬起胳膊就要甩開。
“別鬧，我看看。”
肖一飛捏著我要縮回去的雙手，語氣不太好：
“盒子還在嗎？拿出來，我給你擦藥。”
“要你管！”
我咽不下這口氣，連帶也不想給肖一飛好臉色。
剛剛地中海為難我的時候他沒反應，讓我一腔熱血涼個徹底。現在來充什麽好人？
“你確定要帶著傷回家？”
肖一飛隱忍著沒有發火，再次牽起我的手，從我口袋裏摸出盒子，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看著自己紅腫的手，我陷入猶豫，這樣回家免不了又得跟媽媽解釋半天，真麻煩。
這次我沒再反抗，任由他上藥。
“陸海是嗎，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什...什麽？”
地中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遲鈍地抬起手指。
“什麽意思？你再說一遍！”
“陸老師年紀太大，腦子也糊塗了，我會跟付校長說，讓你早些回家頤養天年。”
班裏同學嘴巴張的老大：他什麽來頭，隨便就要辭退老師？
肖一飛打了個電話就拉著我往外走，我全程處於懵了的狀態，亦步亦趨跟他來到校長辦公室。
地中海不甘落後，率先闖進了進去。
付校長正在看文件，見我們進來，起身走到茶台前。
地中海直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付校長，您快給我評評理！”
“噢，小陸啊，剛才肖家小子大概給我說了下情況，容我先問問？”
付校長虛扶著地中海坐下，朝肖一飛揮揮手，示意我們一起坐。
“這位小同學是？”
見付校長問話，我起身鞠了一躬回道：
“付校長，我是初一（2）班的唐枝。”
“快坐快坐。”
付校長和藹地拍拍我的肩膀，又將目光轉至肖一飛，見他眼神清明，便將話頭往地中海引去。
“小陸啊，你來學校多少年了？”
地中海坐直身體，恭敬地回答：
“30年了，付校長。”
“30年了？”
付校長盤著手裏的珠子，擰眉深思。
“倒是不短了，也該歇歇，回家享受生活了。”
地中海聽到這話大驚失色，趕忙從沙發上站起，渾身的贅肉都在抗拒著付校長的決定。
“付校長！”
“坐下坐下，聽我說完。”
付校長揮揮手裏的珠串，示意地中海稍安勿躁。
“這個決定有些突然，你不服氣也是常理。我叫了清清過來，咱們再聽聽班裏其他孩子怎麽說。”
我疑惑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肖一飛，用眼神問他怎麽回事。
隔著寬大的校服，付校長沒看到我的動作。
見肖一飛毫無反應，我在心裏腹誹：又不理人，這個死傲嬌！
付校長不再跟地中海多做糾纏，和肖一飛敘起了話。
“小子，你爺爺最近身體怎麽樣？怎麽也不來找我下棋了？”
肖一飛無奈一笑。
“爺爺頭疼著呢，家裏不清淨，哪有時間遛鳥下棋，等過了這陣，大概就得空了。”
付校長不置可否，一臉的不讚同：
“一把歲數了，還有幾天好日子，要我說就由著他們鬧，還能給天捅破不成！”
肖一飛微微顎首。
“這話我也跟爺爺說過，不過他想親自清理門戶，做小輩的也不能攔著，隻怕他身體受不住。您有空多給他打打電話，興許他能想開呢。”
“不錯，也是個辦法，你這小子啊，算你爺爺沒白疼你！”
付校長哈哈一笑，中氣十足，看起來也是個豪氣萬丈的性子。
“讓您見笑了。”
兩人聊的投機，絲毫不理會地中海，他在旁邊聽著兩人說話，越聽越心驚膽戰。
正在他坐立難安的時候，校長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爺爺，您叫我來幹嘛？”
爺爺？？關係戶？？
我盯著端坐在對麵的付清清，心裏很是迷茫。
想起回來的第一天我還搓了她粉嫩的小臉蛋，差點給人家弄哭了。
我這不爭氣的手啊！
付校長大手一揮，囑咐付清清：
“清清，你來說，早上班裏什麽情況。”
地中海眼含期盼地看著付清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焦急地插話：
“付清清同學，你大膽把經過說出來，付校長和我都在呢，別怕某些人威脅你！”
說著不屑地斜了我一眼。
付清清眼神掃過地中海和我，對付校長點點頭，軟聲細語地說起早上的事。
“今天早上我來的早，一個中年大叔在教室門口左右徘徊，見我過去，就把我攔下來，問我看沒看到唐枝。”
她低頭想了想，小聲往下說：
“他說他是唐枝的父親，唐枝媽媽病了想見女兒，他來接唐枝回家。但是唐枝還沒來，他問完直接進教室，找張桌子坐下等。”
“後來我接完水回來，看到教室門口圍了很多學生，我在門口聽唐枝說，那個大叔賭錢輸了回家用煙頭燙她。”
“我聽著很生氣，哪有父親這麽虐待女兒的。”
付清清極快地看我一眼，又低下頭。
“班裏同學沒一個替她出頭，還出言中傷，我見她平日跟肖一飛走得近，就匆忙打電話讓他趕來教室。”
“肖一飛為了保護唐枝，跟大叔動手了。”
說到這裏，付清清趕緊加了一句：
“不過大叔沒什麽事！”
“後來大叔被初三的人趕走，上課陸老師不讓唐枝進班級，還拿書砸她。”
“聽唐枝說，那個大叔是她繼父。”
付清清說完便安靜坐著，不再多話。
付校長將珠子往茶台上一摔，沉著臉對地中海說：
“小陸，你可聽清楚了？”
地中海蹭地從沙發上站起，激動地指指付清清，又將手指指向我。
“付校長，這不是真的，是她先毆打她父親，又對同學動手，我聽...”
“好了好了！”
付校長見孫女被地中海嚇得小手握拳，眼裏迸發一絲怒氣。不等地中海把話說完就抬手打斷。
“事出有因，你做為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對學生動手，難道就沒有錯嗎？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付校長，不是...”
付校長不理會地中海，起身越過肖一飛，憐惜地拍拍我。
“小同學，我現在代表恒川三中辭退陸海，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地中海臉色煞白，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