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前兩個籠子,村長清了清嗓子,示意要說話。


    整個場子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嬰兒都停止了哭啼。


    村長滿意地點點頭,“下麵這個是我們村勇士奔襲千裏抓住的獵物,也是本次篝火賞獵的重頭戲,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享用,除了幾個長老和獵手外,我打算給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一份分食!”


    村民沉默了會兒,出現了些淅淅索索的抱怨聲。


    村長麵色一肅,冷哼一聲,“這位客人能讓我們的橙子賣出去,生活好起來,你們這個冬天還想靠著發臭的羊皮住在漏風的房子裏嗎?”


    也不等村民回答,村長拉開了第三個籠子的黑布。


    一個照麵我腦袋轟得一聲,這!?這不是我隔壁的小夥子嗎?


    他雙手被反綁,因為突如其來的火光下意識閉了下眼睛。


    等他睜開被火光刺激得有點流淚的眼睛看到我時,他激動地又喊又對著我下跪。


    他是如此用力,以致於額頭上的皮全被木籠子粗糙的樹皮給劃破了。


    然後他渾然不覺,隻一個勁磕頭和發出些沒有意義的聲音。


    我看到了,他的舌頭被割了。


    我也懂了,他想要我救他。


    我站起來,支吾著想說些什麽,嘴巴閉合幾次,都沒有吐出一個字,最後隻懦弱地坐下,閉上了眼睛。


    沉悶的慘叫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死前一直在看我,在問我,在怨我。


    我屏住呼吸,撐起身頭也不回走向住處,隻想盡早結束這一切。


    那晚我睡得很不好,半夜突然被一陣熟悉的慘叫驚醒。


    等我真正意識到這熟悉的慘叫源自於本該已經被剝皮宰殺了的隔壁青年後,我後背涼了一片。


    山裏的午夜特別安靜,我大聲喊著有人嗎,救命,周圍濃稠的靜謐沒有絲毫減少。


    忽然我聽見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似乎......


    是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


    一張紙條從門縫中飄出,落在我床頭的鞋邊,紙上橫七豎八,寫滿了: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我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昨晚隔壁青年的字跡,我衣兜裏甚至還揣著一張一模一樣字跡的紙條。


    同樣的潦草慌張,不同的隻是昨晚是黑色的一筆一劃變成了紅色。


    我沒敢去撿,隻用被子蒙住腦袋蜷縮成一團,祈禱有誰能發現我這裏的異樣。


    寫字的刷刷聲就像在耳朵一樣,而我也知道了他寫的內容。我發著抖閉著眼求著滿天神佛。


    忽然老村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客人還沒吃飯吧,我端了點來給你。”


    寫字聲停止,我好像從那個隔絕的世界回到了真實的人生。


    我光腳衝到門口打開門,村長那張老臉是如此親切可愛。


    我端過他手裏熱騰騰的湯,突然發現這場景如此熟悉,不就就如同昨晚那年輕人端過我手裏的開水一樣嗎?


    老村長見我魂不守舍,問了問我情況,我探出頭去看了看房門外一切如常,就問村長能去村裏人多的人家裏住一晚嗎。


    他說行,喝了湯就可以出發了。


    我正好有點餓了,端起了熱騰騰的湯喝了起來,湯非常鮮美,山珍與與肉的濃鬱完美融合在一起,我連嚼帶咽幾口就把湯喝得見了底。


    碗底似乎還有點料?我愣了愣,用手指撚起來旋轉一看,這是!?


    那青年的眼珠!


    瞬時我的胃裏翻江倒海,一口接一口,吐到胃裏的胃液感覺都沒了仍是止不住的幹嘔。


    我當時眼前發黑,恍惚間隻看見斑斕虎比不上的雙眼,那肉翅怪物怨毒的瞳孔還有......”


    宋辰老爹喝了口白開水,又吸了口煙,似乎是想要祛除口中的餘味。


    “然後呢?”宋辰老媽已經完全被故事吸引,播著春晚的電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她靜音,隻留下插科打諢的花花綠綠上演著默劇。


    宋辰老爹目光盯著八仙桌,自言自語般接著講了下去,


    “我吐得天昏地暗,恍惚間看到老村長親切的臉變得如此扭曲。


    本就難受的我在他得意的狂笑聲中昏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天色已經開始泛白,我裹了件大衣,也顧不得冷就離開了雷撥。


    大巴火車,回到天府市區的我才鬆了口氣,趕緊去最近的派出所報了警,又買了回家的機票。


    機票在淩晨十一點,我猶豫了下,還是找了家當地的火鍋店吃起單人火鍋來。火鍋店裏牛油火鍋的香味和劃拳閑聊的氣氛讓我安下心來。我點了五葷三素,外加一份白米飯和冰粉。


    上菜的是個麵容俊朗的小哥,看上去蠻麵善,他雙手各拖著一個盤子,一次性就把所有菜上齊了。


    鴨腸七上八下,嫩牛肉可以一次性下鍋,腦花則是單獨劃分一塊區域多煮一會兒。


    我風卷殘雲的就著白米飯把才吃了個七七八八,冰粉卻還沒來,這時候上菜的小哥又走了過來。他用著略帶口音的普通話對我說冰粉沒了,讓我和他一起去後廚冰櫃裏看看,裏麵有一些可以替代冰粉的,但是他叫不出名字。


    我不疑有他,跟他走去了後廚,後廚十多二十個廚師忙得不可開交,見了我進去也沒反應,上菜小哥帶著我進去更裏間。


    打開門,一具具牲畜的屍體倒掛其中,有點滴著血水,有的已經結上了一層薄冰。我意識到不對,想要逃跑時已經晚了。我後頸被重重打了一下,就此昏迷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雙手雙腳已經被捆住,四周一片漆黑,隻聽得到似乎有很多人在附近走來走去,卻沒有聲音。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好的,賞獵的第一個獵物就是這位我們曾經的客人!””


    宋臣老爹學著老村長慷慨激昂的聲音結束了他的講述。


    飯桌上一片安靜,沒有人說一句話。


    “啊哈哈,老宋你還真愛開玩笑,我還以為你真的要給我說你的出差經曆呢。


    不過這個故事聽起來好真實啊,還蠻刺激的。


    不然我們就一人講一個親身經曆的離奇故事吧?你們說怎麽樣?”


    宋辰母親的嘴角再度拉起了詭異的幅度,強調著親身經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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