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父母忙著逗貓,林毅先後跟蘇玲偷溜出去,他們不想留在那裏,打算出去透透氣。


    適逢周末,附近幾個新建的小區熱鬧得很,居然還有集會。


    憋了半天的林毅,自然要出來玩耍一番才成。


    不過,臨走時偷偷去收銀台把賬給結了,也算是做子女的一點兒孝心。


    本來蘇玲要搶著付錢的,可林毅說昨天讓她買東西花了不少,今天就得自己來了。


    不然,可就得生氣了!


    蘇玲見他錢包都掏出來,也就不再勉強,挽住林毅的手結完賬出去。


    離開飯店沒多遠,就看到街邊賣小吃的地方,還有些大人領著小孩兒出來玩耍。


    原本這裏都是比較偏僻的郊區,如今也是車水馬龍熱鬧得不行,讓林毅有些感慨。


    “記得小時候,這裏連公交車都不通,如今也是繁華起來!”


    “可不是!咱們市的發展可快了,年前我爸相中的一塊地皮就沒能拍下來,價錢老高了!”


    “對了,你們家做商業地產的,最近都去外地發展了吧?”


    林毅想起些事,順便問了一句。


    “可不是,還搞了幾個影院,打算做成連鎖品牌,不是最近電影市場也很火嗎?”


    蘇玲嘴裏說著,眼睛可沒閑著,手指著前麵的攤位說:“棉花糖!我也要吃?”


    她看有小孩子吃著彩色棉花糖,居然童心大起要林毅買給她。


    “真是的,你都多大了!”


    林毅用手刮了她鼻梁一下,卻還是照做了。


    掏出零錢,買了一根棉花糖,轉身正要交給蘇玲,身旁卻衝來幾個孩子,踩著滑板嬉笑著擦身而過。


    莽撞的舉動,險些撞到一旁其他遊人。


    “真是不像話,怎麽跟土匪似的!”


    有大人抱怨起來,十分不爽。


    林毅望了一眼,正要感歎一句年輕不懂事,忽然眉頭一皺。


    卻見這幾個孩子玩得興起,居然將路邊一個擺攤唱歌的樂器,給撞倒在地。


    隨後說了句sorry,便不顧而去。


    唱歌的小夥兒不由歎氣,無奈自己收拾著架子還有樂器,也不知道摔壞了沒有。


    “七弦吉他?玩搖滾的啊!”


    林毅信步走過去,幫著撿起地上的樂器,交給對方。


    不經意地詢問,讓麵前的小夥兒一愣,看樣是懂行的。


    隻是林毅穿著一身西裝,還有別致的體魄,讓他有點兒不敢答話。


    “嗯,練著玩。謝了,兄弟!”


    “沒事!”


    林毅也不在意,棉花糖交給蘇玲,卻幫對方繼續收拾。


    他發現這位的東西還挺全,除了主音吉他還有貝斯,另外後麵還擺了架子鼓。


    後來一問才知道,小夥兒不光是在街頭唱歌,還在某家音樂培訓教室當老師,帶著這些東西也是為了宣傳。


    “那你可就少一個幫手了!這些東西,光你一個人可玩不轉!”


    林毅忽然想起曾經年少時玩音樂的日子,不免多聊了幾句。


    “兄弟,你也玩音樂嗎?”


    唱歌的小年輕來了興致,不免多問幾句。


    “沒有,就是接觸過一些。你也挺不容易的,加油啊!”


    他順手掏出十元,放在了收錢的鐵盒子裏,退在一旁。


    “怎麽,想聽會兒歌啊!”


    蘇玲跟在後麵嚼著棉花糖,不忘問他。


    “吃你的棉花糖吧?別說話!”


    林毅沒眼看她吃東西的樣子,隻想安靜地聽一會兒歌。


    歌手整好了東西,開始調整吉他弦,準備開唱。


    他選了一首老歌,beyond的《不再猶豫》。


    悠揚的前奏,流暢地響起,熟悉的歌詞讓林毅想起當年迷戀搖滾樂的日子。


    真是過去好些年了,那時候還是上高中吧?


    自己接觸beyond的時候,已經算是晚了,四人組合都變成了三人樂隊,甚至後來還解散了。


    心裏不免蒙上淡淡的憂鬱,未曾欣賞完這一曲,意外得出現不和諧的聲音。


    歌手獨唱的時候,忽然咳嗽起來,似乎嗓子不太好。


    勉強唱了一半,到底堅持不下去,連節奏都亂了。


    “抱歉,今天嗓子不太好,可能唱不下去了。”


    聽到人群中傳出噓聲,男子尷尬地解釋著,似有結束的打算。


    果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有點兒背啊!


    “可惜啊,連一首歌都沒法聽完!”


    蘇玲遺憾地感歎道,很失望。


    “怎麽,你想聽完這首歌嗎?”


    林毅回頭朝她露出微笑,仿佛在說看我的吧!


    他自信地走回攤位前,打斷了垂頭喪氣正要收攤的歌手。“兄弟,不介意我獻醜唱兩句吧?”


    男子回頭望了他一眼,很意外林毅要做什麽。


    他卻信手拿過一旁的電吉他,插上了線試起弦。


    熟練的動作,謎之自信的姿態讓對方意識到,這是來幫自己撐場子的。


    不由點頭露出笑意,卻擔心林毅能否唱下去。


    “你咳嗽的話,就幫忙合音吧?我也好久沒唱了,希望不會把大家都嚇跑!”


    他報以自嘲的笑意,然而看在旁人眼裏卻是不寒而栗,仿佛在說你們誰敢跑試試。


    一時間周圍雅雀無聲,對於這個跨刀助唱的好漢,不曉得該報以什麽態度。


    “鼓掌,歡迎!”


    蘇玲帶頭鼓起巴掌,男友要給自己唱歌,再難聽也得聽下去。


    她已經做好硬著頭皮,死撐到底的打算。


    林毅將吉他背在身上,摸索著上麵的琴弦,從一品逐漸熟練到七品,似又回到當初學吉他在校園裏耍帥的光景。


    音樂,從來都是最好的表達感情的方式。


    當指尖的感覺回來之時,一段激昂的前奏也被撩撥而出,隨之開場。


    “無聊望見了猶豫,達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鬥誌卻抑止……”


    嚐試用粵語的腔調,唱出了這首老歌,雖然開始有點兒磕巴,但林毅無視了旁人的目光,隻是沉浸在回憶中。


    那年夏天,他第一次去電影院,看到了那部beyond出演的電影《beyond日記之莫欺少年窮》。


    就是在電影的結尾,四位主演結伴唱出了這首《不再猶豫》,代表了曾經年少的他們在經曆過挫折磨難後,還要堅持目標繼續奮鬥下去的決心。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誰是黃家駒,誰是beyond,他才十歲,小學都沒畢業。


    但是,那份青春的熱血和鼓舞,卻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就像多年後某個叫大鵬的人,糾集了一批唱搖滾的舊人,又一次在電影中致敬了這個片段一樣,林毅也在致敬自己過往的青春。


    他,也不再猶豫!


    “誰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隻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


    問句天多高,心中誌比天高,更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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