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劍閣,柳紅葉正凝視著牆上的少女畫像,畫裏的綠衣少女端坐撫琴楚楚動人,在這個畫像自山莊成立已來就掛在劍閣的牆上了,柳紅葉從來都說那是喜歡的人,其他的卻從未提起。


    “都來了?”柳紅葉沒有回頭淡淡道。


    “嗯”


    “二十年前我還是禦前護衛的時候,先帝派我去去追回夜明珠的事情你們是知道的。”


    “那天戰完鹽湖幫三大高手,我和兄弟們去喝花酒,就是在哪裏遇到了畫裏的女子。”


    “噗,師父沒想到你也喜歡這個?”劉冬笑出聲來,江夏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也覺得冒犯了師傅,趕緊收起了笑容。


    柳紅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已然沉浸在那段回憶裏。


    “她楚楚動人,溫柔知心,在哪裏我和她度過三個不眠之夜。臨走時我跟她約好回京複命後辭官前去尋她。”


    “回京後跟先帝表明心意後,出乎我的意料,先帝既然同意了,先帝說自己時日不多,太子羽翼未豐,鹽湖幫一戰我也建立了武林聲望,先帝要我在江湖中培養勢力以備不時之需,這也就是我創建紅葉山莊的原因。”


    “出京後我去尋她,她已離開,隻留下一封書信。信裏她說她是一個青樓女子,我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客人,她的心早已冰涼。”


    “我發了瘋的尋她,但她故意躲我,我根本找不到她。我想見她,想當麵問問她為何如此決絕,想去挽回一切。但我找不到她,縱然我一身絕世武功也尋她不得。”


    “我鬱鬱寡歡了好幾年,慢慢也釋懷了,我托畫師畫了這幅畫像,隻想留住那段記憶。”柳紅葉講的風清雲淡,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師父,此女子如此無情,何必如此執著。”江夏是個古板的人,聽到如此負心薄義的女子,不自覺有點氣憤。


    “哈哈!你們還年青,情投意合可遇不可求,憑心而為的事情不要怨恨,放下不是忘記,因為你根本無法回避,放下是你能坦然麵對。”


    今天柳紅葉說了太多,韓秋已然是聽的癡了,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


    “看來秋兒是懂了,如果你們兩個也能想明白,武功也可有所精進。”柳紅葉看了看韓秋笑道。


    “四季劍法,名為劍法,實為劍意,因人心而異。夏兒你性格方正,劍法幹淨純粹。冬兒隨性灑脫,劍法飄逸靈動。秋兒性格沉穩,心思清明,劍法迅猛淩厲。春兒多情重義,劍法大氣磅礴。”說起了沈春,柳紅葉不免暗自神傷。


    “師父,我一定要手刃殘陽替大師兄報仇。”江夏咬了咬牙。


    “夏兒,你大師兄代人決鬥,他憑心而為,身死無怨,不存仇怨。”柳紅葉已然是風輕雲淡。說完他掀開畫像隻見寒光閃過,畫像後的牆麵是個高五尺的暗格,朱漆木托上是一把長三尺二寸的長劍,劍鋒寒氣逼人。木托旁放著一個金絲卷軸。


    柳紅葉取出長劍和卷軸。


    “這把劍是先帝命宮裏的鑄劍師以寒鐵打造,名為霜冷,當年我就是憑此劍睥睨天下。建立紅葉山莊後它一直藏在這幅畫像後麵,再未現世。”


    柳紅葉打開卷軸


    “等了二十多年,該來的還是來了,當今皇上密旨,命我護送西夏使者返回西夏,並剿滅殺手組織春風樓。我也過了二十年逍遙快活的日子了,但我終究還是皇室的護衛,聖命難違。”


    “聽師父吩咐!”三兄弟從來不質疑師傅的決定,因為沒有比師父還值得信賴的人了。


    “宮裏傳來消息,春風樓除了京城,還活動在龍泉,刺桐,鳳翔。對手是殺手我們人多反而危險,我們隻能四人孤身前往,夏兒你去龍泉,秋兒去刺桐,冬兒去鳳翔,我上京城,回去收拾下行李明天一早就出發吧!”說完柳紅葉顯出一絲疲態,揮了揮衣袖。


    “你們三個小兔崽子,都給我小心行事,都得給我活著回來!”三人還未走出大門師傅的聲音已至,話音中顯出一絲無奈。


    “是!”江夏道完作揖離去


    “師傅你老人家放心吧,打發幾個殺手不在話下。”劉冬說完也徑直離開,隻剩下韓秋還呆呆站在那裏。


    “師傅,您此去京城比我們要危險百倍,您保重!”說完韓秋準備離去。


    “秋兒,你性格堅韌,洞察人心,心思清明。雖然嘴上不說,但最重感情,師傅最擔心的還是你,遇事不要太過執著,很多事情要學會放下。回去吧!”


    “師傅放心!”韓秋怔了怔也回屋去了。


    三人走後,柳紅葉癡癡望著畫像,斑白的雙鬢讓他更顯出一絲蒼老。


    “春風樓,一個讓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名字。這幾個可憐的孩子,收留他們的時候,我想好好照顧他們,現在我卻要把他們推到危險的戰場,是我做錯了嗎?”


    天虞山的夜很靜,但師徒四人卻難以入眠,寧靜了二十年的紅葉山莊已是風雲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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