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士會議結束以後,包括無次郎在內的五人都各自回到自己該待的地方,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可是白河總覺得產屋敷一族的陽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見到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要去探究一番似的。


    緣一目送眾人離去,身為劍士的直覺使得他某方麵的感知極其出色,這種出色也成為白河越不去的一道坎。


    “你要去哪?”


    麵對緣一的質問,白河摸了摸肚子道:“找點東西填肚子,鬼不是永動機,也是要吃飯的啦。”


    “不要再想著逃跑,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小,無論你逃到哪裏,”他沒有把話說完,雙手自然下垂放置於腰側。


    他現在很放鬆。


    白河注意到他的狀態,抬頭看著下沉的夕陽,預示著黑夜又即將來臨。


    緣一沒有多說什麽,走進屋子裏生了火,就著一些野菜和肉幹熬成的湯,一股濃香的味道飄了出來。


    白河咽了咽口水,從一個星期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吃過肉,生活在深山老林的白河家考賣柴火為生,肉這種東西一年也就能吃上幾次。


    戰國時代的東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貧窮落後,加之戰亂不斷,許多人迫不得已逃到人跡罕至的地方生活。


    他最後看了眼浩瀚的星空,拉了拉在夜風裏單薄的紫衣,推開門,坐在緣一對麵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


    他的吃相很是粗魯,可是在勝過女子的外貌下卻給人一種狂野的氣質。


    誰能想到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外皮下居然藏著一隻鬼,如果把白河放在熙攘的人群中,恐怕緣一隻會認為那是一個美麗的人類女子而已。


    “我接下來會教導你劍術和呼吸法,你恐怕是第一個學習呼吸法的鬼,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其中會出現什麽意外。”


    “能活下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如果你想教我,我也不會拒絕。”


    “看得出來,你很惜命。”


    “這不是惜不惜命的問題,變成鬼本就不是我自願的,你們和鬼無辻無慘都是在強迫我作出選擇,所以為了能安穩的活下來,我選擇了背叛鬼無辻無慘。”


    緣一在心裏說了一句抱歉,他不想這麽做,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生死都是很平常的事。


    吃完飯,收拾完碗具,白河伸了個懶腰走到角落裏找了個地方趴了下來,他把尾巴抱在懷裏當做被子蓋在身上,居然意外的合適。


    微弱的月光從門口斜射下來,剛好投在白河的眼皮底下,他看見繼國緣一背影和平放在膝上的日輪刀。


    ……


    ……


    第二天早晨。


    就在鳥兒也才早起吃蟲子的時間段裏,白河被緣一直接拖屍體一樣扔在地上,美名其曰一天之計在於晨。


    一柄木刀出現在白河眼前,其紋理都是仿造日輪刀雕刻的,長短正好適合白河。


    這把木刀……是緣一花一晚上做的?


    很容易的猜中答案,白河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這意味著殘酷的訓練開始了,按照後世的柱訓練候選者的方法,白河覺得一套下來他就得跪。


    “接下來,你隻需要全力向我進攻,”緣一拔出腰間的日輪刀,淡淡道。


    白河看了看手裏的木刀,再看看散發著寒意的日輪刀,心中對緣一花時間做木刀的感動突然消失。


    我看你是在故意為難我白河,我白河什麽時候得罪你的?


    “我們是不是拿錯武器了,緣一。”


    “跟隨我修行就必須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壓迫,更何況你是鬼,不能以常理論之,”緣一已經擺出進攻的姿態,“你可以懷疑我在謀殺,實際上我要做的和殺死你別無二致!”


    白河就看到一道光閃過,回過神來左手已經和身體分開,劇痛蜂擁而至。


    他是下弦,是鬼無辻無慘親口承認的下弦之陸,即便他離真正的下弦還有一段距離,他也具備遠超普通人身體素質。


    可是在這一刀麵前他連躲避都做不到,鬼引以為傲的強大軀體就像一塊豆腐被緣一親而易舉地分割。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弱,”緣一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馬上變成耳邊的低吟。


    “斬下你的頭顱實在是太容易了,”說完,又是一刀,這一刀從他的腰間劃過,瞬間一大堆髒器流了出來。


    鬼的強大自愈力幾乎在受傷的同時完成了對身體的修複,可是白河的動作一直沒有變過。


    一刀又一刀,他連緣一的影子都找不到,隻能不斷地依靠鬼的強大嗅覺大致判斷對方的位置。


    可惜每一次他找到的位置都是一團空氣,緣一的速度還在不停地提升。


    白河現在的處境驗證了一句話,死亡,常伴吾身。


    直刺眉心的危機感,在白河一次又一次無疾而終後終於停止了,原來是在白河的印象中過去很短的時間裏,天邊已經掛上了夕陽。


    白河最大的優勢就在速度,緣一在他最強的方麵以絕對的差距碾壓他,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棒。


    在真正的強者麵前,白河並不算什麽,如果當時鬼無辻無慘不是抱著貓捉貓鼠的態度,或許他現在早就死了。


    “你太弱了,”緣一皺了皺眉頭,很是嫌棄的說道,日輪刀在半空中漂亮的甩了個刀花落入刀鞘裏頭。


    白河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知道有意無意,刀傷全部集中在幾個要害處,衣服破損的程度並不大。


    “晚上繼續,等你達到能追上我速度的地步,我就教你呼吸法,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不停地訓練。”


    “現在揮刀五千遍,做完吃飯。”


    不理會白河的抱怨,緣一幾步栽進森林裏麵,他要去尋找新鮮的事物和藥材,家裏儲備的糧食本來就不夠兩個人吃,別論一隻經過大量消耗的鬼了。


    ……


    ……


    當晚,白河吃下了半隻野豬,在藥水裏泡的褪了層皮,又在緣一的摧殘下熬了半宿,才得以進入夢鄉。


    可是夢鄉裏出現的居然是緣一那張可惡的嘴臉,嚇得白河無數次從夢中驚醒。


    可想而知,今後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緣一聲音都會成為白河的噩夢。


    特訓的第一天,悄然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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