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城駐防基地被屍潮攻陷的第三天,駐防軍軍長又向首都基地發了求救信號。


    基地原先的外圍部隊撐了一天,在投了無數手榴彈和耗費了將近九成的彈藥後,消滅了第一批圍攻而來的喪屍,還沒等軍隊喘上一口氣,永定山那邊又湧來一片黑壓壓數不清的喪屍,剛投奔而來的一名遠視異能者麵目慘敗,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當場嚇得尿了褲子。


    駐防基地馬上派出部隊,開出裝備,拿出武器準備再戰一場,可這一批喪屍數量實在太過龐大,倒下一波又撲上來一波,直接推翻了新建起來的圍牆,轟隆一聲。


    天塌了一樣。


    駐防軍命令二隊通知撤離,回到最處駐防地內。軍部整裝待撤,二隊隊長吳勝恩帶著一隊人馬擴散消息,本意是要躲在居民樓的民眾關好門窗千萬不要出來,等待屍潮散去軍方會派人來支援,可那些躲在家中目睹了這一切的民眾已經雙目赤紅,見到浩浩蕩蕩的喪屍如潮水湧來,仿佛望不到頭一樣,軍部的人直接被拆解入腹,有些人吐得酸水盡出,有些人因自己的無能為力紅了雙眼,有些心急如焚,絕望鋪天蓋地,看到軍部竟要棄他們而逃了,對死亡的恐懼使得他們失去理智,高樓一時間響起驚慌失措的喊叫,痛哭,哀求,有些直接跑下樓鑽進軍方的大卡車,人群像瘋了一樣湧下,一時間讓二隊隊長有了喪屍逼近的錯覺,他驚怒的大喊,吼叫,可那些人像吃人的喪屍一樣,毫無理智的推開軍方人員湧上車。


    他目光絕望的望著那輛載著滿滿的傷員的軍卡車,因為過度擁擠和攀爬轟然側翻,那輛車裏整整三千多名傷員,有的隻是受了皮肉傷,有的傷的隻剩下一口氣吊著,有些被喪屍拍碎了手臂,扯下了右腿,有些異能者渾身鮮血,身上的傷口抓痕數不清楚。


    連他自己,身上大小傷口不下十處,半小時前還被喪屍穿了一隻會翻牆的一級異能喪屍穿了肩胛骨,全賴醫療著用木係異能幫他治好的,雖然表皮好了,可依然劇痛不已。這三日抵禦喪屍,他最好的弟兄前前後後死了二十幾個,他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就要加入戰鬥擊殺喪屍,因為他們要守護住這個地方啊,守護住這些人,這些人的家,還有他們的家啊。


    他突然失了聲音,停止了呐喊,耳邊嗡嗡作響,他覺得這一次,他也回不去了。


    駐防線內,如喪屍攻入一般,徹底亂了。


    一隊隊長看見了身後這場亂局,向來沒紅過的眼眶,這一刻突然因為怒氣而發紅了,外圍駐防軍再也支撐不住,彈藥不足,異能者的異能完全枯竭,一隊隊長紅著眼,丟下空了的槍枝,拿起長刀就砍,砍的血肉橫飛,自己身上千瘡百孔,最終被淹沒在一片狼藉中,他們連逃都沒能逃回,被扭曲著麵孔的喪屍群拆分入腹。


    一隊兩千名異能者,一萬名軍人,全軍覆沒。


    失守了。


    傷亡,不止是慘重兩字。


    駐防基地內,羅首義麵色鐵青,手中的筆啪的碎成兩半,流出濃黑的墨,他冰冷的聲音響起:“參與暴亂,僥幸逃回基地內的所有非軍部人員。。。”


    他頓了一下,將眼眶中的淚意壓下去,一字一頓:“全部秘密擊殺。”


    旁人的悲劇縱使能使人流淚同情,卻無人能真正的體會其悲意。溫陽沒有參與其中,y城駐防基的淪陷,於她來說隻是記憶中的一段會發生的事情,她雖然不似徐璐一般欣喜如狂,卻也並沒有多少傷感。


    畢竟於她而言,那是記憶中應該發生的事情。而且,是別人的事情,與她無關。


    直到後來聽旁人哽咽說起那場戰役,那人已經身居高位,卻哭的像個稚童一樣,帶著悲傷和恨意,惋惜和失望。文字成了戰場,犧牲的數字成了無數血肉,死的人成了父親,兒子,丈夫,甚至還有母親,妻子,女兒。她有那麽一瞬間,眼裏湧起一片血紅戰場,無數人眼裏閃著生的希望,在一片黑暗地獄中掙紮著虛弱呼吸,他們是最不該死的,可那些人。


    卻都沒能活下來。


    那一刻,她突然為自己的袖手旁觀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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