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視線時不時地看向他們這個方向,田漾想開個小差都沒有機會。


    她沒忍住杵了杵一旁睡得正香的顧大少爺。


    田漾心想,沒辦法,都是不想聽數學課的人,就先委屈你了同桌,打攪了你的美夢。


    顧北執睜開慵懶的眼眸,掀了掀惺忪的眼皮,看向田漾的眼神略顯不悅,“什麽事?”


    田漾有些心虛,“呃……老李老往我們這邊看,你直接睡會不會太囂張了?”


    顧北執用下巴指了指前麵的夏南笙,“那是在看她。”


    田漾尷尬地笑笑,舔了舔嘴唇,閉了嘴。


    她又不能說破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顧北執太晃眼讓她連一點走神的機會都沒有。


    下課後,夏南笙主動承接了田漾的工作,幫她把老李那堆又多又重的教案送到了辦公室。


    這一趟可把夏南笙累的夠嗆。


    難怪田漾總抱怨說,老李一個教數學的,腦子裏哪來那麽多婆婆媽媽的大道理的,每次都要帶那麽多輔導書過來,他是覺得他一堂課45分鍾能從他的數學講到天文地理去嗎?


    老李麵帶微笑看著夏南笙,這學生,還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這次的試卷整體還是稍有難度的,你還能考這麽多是真的很厲害了。”老李從不吝嗇他的讚揚之詞,當然這還得看是什麽人了。


    夏南笙拿出她的數學答題紙,放在老李辦公桌上,“老師,我有題看錯了。”


    夏南笙這張滿分150的卷子都考148分了,還有題看錯,某非是有錯誤的沒看出來?


    老李在心裏盤算著,麵帶微笑,推了推眼鏡,眼閃精光,“夏南笙同學,老師很欣賞你誠實的好品質,但是排名都已經固定了,你這一改動就是全年級大幅度的變動,操作起來可是很麻煩的啊。”


    “不是的,您誤會了,”夏南笙將試卷翻到反麵,“我這最後一題用的不是標準答案上的方法,這一題扣了我過程分2分,但我認為我的過程沒有任何錯誤,所以請您再看一下。”


    老李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好歹他也是一個教高中數學教了快30年的高級教師啊。


    無奈之下,叫來了數學組另一個老師來看,總得給人家學生一個交代不是嗎。


    兩個人對著夏南笙的答案研究了半天,又結合猿搜題上的解析,終於統一出意見。


    老李鄭重地看著夏南笙,辦公室裏一度安靜。


    “同學,你這方法很好啊,思路非常清晰,我下節課就把你這方法講給我們班同學聽,答案上的方法過於繁瑣,講起來又麻煩還不知道學生們能不能聽進去。”還是被老李叫過來的那位老師打破了沉默,誇讚道。


    老李歎了口氣,“是我看錯了,你這張卷子最終得分是150分,滿分!”


    一旁的老師驚得目瞪口呆,這張卷子考了滿分?這不是侮辱出題人嗎?


    想那時,他們數學組組長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出卷子,出來後信誓旦旦地說:“這張卷子要讓這群學生感受到什麽叫作絕望。”


    夏南笙則一臉淡定,對老李說:“那老師,現在可以幫我把這兩分加上去嗎?”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是全校第一,無論加幾分變動的都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老李摸了摸額頭,有時候還真是搞不懂這些學生的想法,“這個你放心吧,老師會向上麵報告的。”


    “這樣我就比第二名高出4分了。”


    夏南笙的話簡直要把在場的兩個老師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驚歎歸驚歎,這樣求上進的學生哪個老師不喜歡?


    “你要繼續保持下去,到高三的時候學校會直接保送你去清北的。”老李語重心長地說道。


    夏南笙眼神亮了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低下頭沒再說話,眼角的失落隻有她自己才懂。


    老李隻當她是默認了,見她還沒有要回教室的意思,提醒道:“下節課馬上就要開始了,快回去吧。”


    夏南笙掩去眸中的複雜神色,正色道:“陳美愛老師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我想征得您的同意在班級裏發動募款,援助一下陳老師。”


    “得了白血病?這陳老師也不吱一聲,這麽大的事還瞞著大家,誰家的孩子不是個寶貝啊。明天的數學課改為班會課,就由你負責這件事,我這就去向校長申請發動援助。”


    夏南笙看著李林華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是不言而喻的歡喜。


    她忽然沒來由地心底一酸,要是自己也有父母的話,生病了是不是也這樣焦急、緊張她?


    從來沒感受過父愛與母愛,也不知當初是什麽原因讓他們選擇拋棄還在繈褓中的她。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會時常想起她嗎,後悔過嗎?


    但是她從來沒有恨過他們,她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是他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的父母肯定也有什麽難言之隱。


    教室裏,一群人聚在顧北執周圍,擠得顧大少爺不得不騰出自己的地兒給這些“角兒”。


    夏南笙離開前把排名表交給了田漾。


    一群人正瘋狂地在表上找著自己的名字,看自己的名次。


    顧北執靠在後門那裏,總是有不少女生借著上廁所的名義拉著自己的小夥伴來他們二班窗口偷偷看他。


    今天顧大少爺就站在門口,這麽近距離的觀望可把那群女生樂壞了。


    郭天非嬉皮笑臉地湊到顧北執跟前,“我這次可是在你前麵一名。”


    顧北執挑了挑眉,“學校裏的人都沒了,來跟我比?”


    自打顧北執轉學以來,郭天非就沒一天不來“找茬”。


    按郭天非的話來說,別看顧北執這人整天吊兒郎當的富家少爺樣,其實人家心裏憂鬱得很。


    顧北執覺得郭天非不僅話多,還欠揍,就是個事兒精。


    “有優越感嘛。”郭天非摸了摸鼻子。


    顧北執冷笑一聲,“倒七來倒六這裏尋安慰?”


    “嘿嘿,我覺著你這人上道,要不去廁所整一根?”


    顧北執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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