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鄉台前千般淚,來世已是陌路人。


    當我踏上這奈何橋,耳邊便隻有巨浪翻滾之聲,我心下知道那與我有過師徒緣分的冥帥豹尾正注視著我的後背。


    在值日殿中所聽到事比較起牛腦袋說的更讓我吃驚。我曾是這冥府的守衛者,因為某種不能再被提及的罪行打入無間地獄,可我在無間中聽到的又是什麽?


    “敗將常十,一生傷命五萬八千七百四十一條,焚城九座,辱神侮天其罪無可恕”那段我在無間之中聽到的話語再次在我腦海中回蕩起來。


    傷命五萬八千七百四十一條,焚城九座,辱神侮天?若我是這冥府守護者何談傷命焚城,辱神侮天呢?這根本是我無法理解的吧。


    這奈何橋看似望不到盡頭,在我不斷地頭腦風暴之中似乎也沒有用多長時間便教我看到了終極。


    那鐵索橋的對岸有一座山峰聳立,那山體之上隱隱可以看到無數人影排成的長隊,而在峰頂之上有一座石台,突出山體兩丈有餘,有幾個人影跪立之上做抱頭痛哭狀。


    想必那就是大貓說的望鄉台了,想想也是可悲,這些亡魂心中起碼尚有掛念之人,而我卻連自己是誰都是他人告知我的,也許這也是我需要償還的罪債吧。


    心下無所牽掛那望鄉台便也與我無關,我便加快了腳步走向了奈何橋的那頭。


    我並沒有在望鄉台多做停留,可當我心下一橫準備走向那孟婆殿時,我身旁的一塊巨石上竟顯出了一片幻境,那幻境之中我金盔金甲,蟒袍金靴,手中緊握著如今依舊在我手的這把蟠螭,身後有數不清的金甲武士與黑甲冥兵。


    而我的對麵的則是數以百萬計的幽魂惡鬼,那領頭的是一名身高兩丈有餘的巨大戰將,渾身白骨戰甲,嘴中嚼著一個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的鬼差的下肢,它肩上扛著的一把開山大斧少說也得有百斤重。


    我身旁豹尾和一另一個長著兩個腦袋的鬼帥紛紛向我請戰,而我卻將蟠螭橫在肩頭對他們笑著說“你們覺得我會把黑羅刹的腦袋讓給你們嗎哈哈哈?”


    說罷我便散步一樣的衝著對麵走去,戰鼓聲中我連擊蟠螭多下,那刀鋒暴長幾倍同舉著巨斧的黑羅刹戰作一團。


    又是一個轉瞬,我的神識變換,我站在一座山峰之上,紅袍黑褂胸前一簇團花。


    山峰之下一片鬼眾,十數聲禮炮齊鳴。那名白發少年乘著七彩龍輦從天而降,微笑著將一卷金色帛書交於我手,為他拉車的巨龍口噴烈火,龍輦旁的天空中兩名侍從官向山峰下的鬼眾朗聲講到“鬼師殿帥常十平定黑羅刹有功,賜長生簽,鎏金甲,赤練火龍駒。並即日賜婚!”


    那山峰之下的鬼眾紛紛高呼“常十”之名。


    就如同夢魘一般,我的神識又產生了變化,我闊步走進了婚房,婚房之中一個鳳冠霞帔女子端坐在屋子正中的烏木牙床之上。


    整間屋子香煙繚繞,淡黃色的香燭火苗和大紅色的婚服讓我仿佛有身在陽世之感,當我緩步上前在新娘身前站定時,那女子當下嬌羞的向後欠身。


    而我則是緩緩說到“我說了娶你的必定是我,你躲也沒用。”說罷便揚起雙手掀起了她那火紅的蓋頭。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心下似乎停止了跳動,原本我心知應該出現的秀美臉龐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那新婦的臉上竟是一個無底的深洞,而那深洞像是有魔力一般,竟將我的身子整個吸了進去。


    當我再次睜眼時我發覺我攤坐在那巨石麵前,渾身被汗水打濕了個透,那幻想中沒有臉麵的新娘依舊在我眼前晃悠,我的心髒仿佛是炸開了一般的跳動,當時一股無名火起,不知為何我霎時間竟然充滿了怨恨之意,“為什麽不讓我見她?為什麽?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讓我見她一麵也不行嗎!!??慶甲!!!”。


    我似是咒罵般的仰天暴喝,從我身體中四散而出無數道黑紅色光暈直震得這三途川的血色河水也開始變得驚濤駭浪,直至那巨石上被我身上發出的光暈炸開了無數裂紋,我依然沒有辦法平息我心中的這股無名之火,而我手中的刀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變化發出了陣陣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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