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宿帶著夏齊書來到了街上,走了半條街,晃晃悠悠的,夏齊書一直跟著那個穿著鬥篷的人影,看她走走停停,也沒有覺得任何厭煩。


    “到了。”


    夏齊書抬頭一看,那塊名為“天下第一樓”的牌匾映入眼簾。


    “來這裏吃飯嗎?”


    夏齊書疑問道,井宿默聲,隻是微微一笑,拉過夏齊書的手腕,帶他來到酒樓邊,隨後解開了自己的鬥篷。


    將鬥篷穿在了他的身上,夏齊書收回垂在手腕上的視線,黑色陰影遮擋了他的視線。


    “聽我的話?”


    井宿微低頭抬起眼眸看著鬥篷下帶著疑問的那雙眼睛說道。


    那雙幹淨明亮的眼睛裏隻有井宿一人,夏齊書點了點頭。


    “聽話。”


    井宿聞言,心滿意足的替他攏了攏鬥篷,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聽我說…”


    井宿輕聲在他耳邊說著,過一會將腰間的錢袋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站直了身體那會,獨瞬間屬於她的清冷氣息,讓他覺得十分熟悉的感知,散失在了夏齊書的麵前。


    “知道了嗎?”


    夏齊書的眸子愣神了一秒,井宿看了看酒樓門口。


    井宿回過頭看他,“還有什麽問題嗎?”


    夏齊書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拿著錢袋子進入酒樓。


    夏齊書一進酒樓,井宿就往酒樓的背麵走去,進入小弄堂,靠窗的位置。


    “客官裏麵請!”


    “不知客官是喝酒啊還是吃飯啊?還是等人?”


    “包間啊還是大堂?”


    “這包間空間私密安靜,大堂有歌舞欣賞。”


    夏齊書想著井宿的話,“包間,菊軒間。”


    小二一聽,見夏齊書不是專門來這裏吃飯的,穿著打扮也比較遮掩,多瞧了兩眼,隨後笑著道,


    “剛好空著。”


    “客官,請隨我來。”


    夏齊書正往樓上走去的時候,樓梯間來往人中多了幾某探尋的視線。


    夏齊書斂下眸色,不理會那幾道視線,看來真的有人正在等井宿。


    另一邊的井宿,站在酒樓邊,四周打量了一下,周圍隻有幾個廢棄的簍子,還有一道半高的石牆,天下第一樓的樓上房間是從左往右按竹蘭梅菊排的,井宿之所以讓夏齊書去菊軒閣,因為它離竹軒閣最遠,既然那個人知道她的身份,那麽隻要她一進天下第一樓,早已會有人在暗中觀察了。


    不出一會,那個背後之人就會去菊軒閣找“她。”


    她得趁著這段時間,去看看到底是誰要她救了!


    井宿輕輕一躍,利用簍子攀爬上最左邊的半牆,隨後向上抓住窗戶邊的欄杆,腳踩在瓦礫上,慢慢地靠近窗戶,隻見開了半扇窗戶。


    一動瓦礫就會發出一點清脆聲,嚇得井宿不敢大口呼吸。


    離得近的那半扇窗戶是白紗質地,隱隱約約能看清楚裏麵的布置,井宿聽著裏麵的聲音,極為安靜,手指摳出一個小洞,隻見裏麵空無一人。


    正在井宿疑問之時,細微的支吾聲從房間裏的某個角落傳來。


    井宿正打算將另一扇窗戶打開,嘎吱一聲響,房間裏的門突然開了。


    停住了欲要拉開窗戶的手,井宿屏住呼吸,從縫隙裏看進房間的那幾個人。


    入眼一件石青色的錦衣,手腕處繡有五色雲,左邊腰間垂掛著價值不菲的束珠,右邊一塊上好的白玉。


    往上一張熟悉的麵孔,眼中過眼不忘的肆虐與陰冷讓井宿猛的被心頭一擊。


    她沒有想到這張紙條背後的人會是雲昭國的三皇子雲舜欽,今後弑父登基,殘暴至極的永盛帝,她還記得天元二十六年,這人登基後,她的魂魄突然被招致到了皇宮,隻見到了血染大殿,一直流到宮門,數千朝臣當眾被斬殺,遍布屍體,場景驚懼震魂。


    後來,雲昭國就敗了,沒入時間遺址,永不複返,梁國一舉稱霸,天下太平。


    當裏麵的人視線突然看向窗戶時,井宿腦海中一個激緊,偏頭,背靠在牆麵上,不敢輕舉妄動。


    雲舜欽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手下上前將原本躲在床角的井靈給拖了出來,


    井靈紅著眼眶,看著那個令她感到害怕的男人,因為被封住了嘴,綁住了四肢,井靈隻能支吾出聲。


    “吾吾吾…”


    雲舜欽笑著靠近,彎下腰,想要觸摸她的發絲,井靈濕潤著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見對方的笑容,反而不覺得無畏,隻覺得他就像一隻剛咬斷麋鹿脖子的狼,眼裏泛著幽幽涼意。


    “我還以為,今天深山老林中的野物又有嘴福了,沒想到救你命的人還真的來了,隻不過卻不來這,還真是有意思了。”


    “我上次就覺得你這雙眼睛早該挖了,普天之下,怎麽能有這麽一雙像她一般的眼睛,要知道她才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


    井靈不禁顫抖,她滿眼都是恐懼,她害怕極了,眼淚一滴接著一滴。


    “有什麽好哭的?”


    雲舜欽覺得高興,眼裏燃著幾分光亮,起身說道,


    “算你今天運氣好,我心情不錯,你放心,在見到她之前我也不會碰你半毫,言而有信,這點信用我還是有的。”


    雲舜欽說完後,走出了房門,留下了兩個侍衛。


    井宿看著雲舜欽帶著其他人走出了房間,留下兩個侍衛在房內守著那個被幃幔與床板擋住的人。


    “喵~”


    “喵~”


    “什麽聲音!”


    其中一個侍衛瞬間拔出了劍,另一個隨之對同伴解釋道,


    “不過是貓叫聲。”


    隻是貓叫聲不停,黏糊勁得不停叫喊,兩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


    “你去將窗戶關了吧,估計是哪隻野貓發情了。”


    侍衛聽到同伴這麽一說,聽著這似嬰兒哭的貓叫聲又是煩人又是驚顫的,步步走向窗戶邊。


    井宿繼續學著貓叫聲,不過聲音越來越淺,那步子卻越來越近,心髒的撲通撲通隨著緊張感跳得越發厲害。


    隻是一瞬間的事,就在侍衛伸手要關窗戶時,侍衛的手臂突然被一隻手握住,侍衛神色驚恐,看到了站在瓦礫上的那個人,瞪大了眼睛,滿眼驚詫,還未來得及說話,一聲驚呼,整個人被一扯,腰帶被抽離,身體前傾,重心向前,直接被拖了出去。


    井宿的動作連貫,行雲流水,侍衛瓦礫撲麵臉生疼,想要撐起身體,卻被身旁的人一推,直接掉到了樓下小弄堂,頭腦發昏,兩眼黑色,直接暈了過去,幸好先掉到了簍子上,這才頭沒先著地,一命嗚呼。


    另一個在房間裏的侍衛聽到驚呼聲,趕緊拔劍上前,在警惕中,當看到摔到樓下的同伴,正麵色著急,想要轉身去找幫手時,


    手中的劍突然被一條褐色腰帶纏繞,原本躲在窗邊的井宿,趁著他腳步踉蹌那瞬間,進入房間,卷動腰帶,甩下那把劍,與侍衛對打,最後利用腰帶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緊緊扯著腰帶不肯放手,臉上充紅,井宿便從背後用腳用力一踢向他的膝蓋窩,他順勢一跪,在拚命掙紮中想要用蠻力扳倒背後的井宿,卻被井宿用手掌切中頸穴,直直倒了下去。


    當井宿抽回腰帶將侍衛綁住了雙手時,看到了正偷偷挪動身體靠近房門而去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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