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州西街,月光下的白石子鋪成的街道,兩側許許柳樹正在清風搖晃自己的身姿,二人沿著街道進入了一座朱紅色的房屋,直直的走進臥室,將龍旭從肩上放下,讓他平躺在了床上,北卿也隨著將蔚冉放在龍旭旁邊。


    “小娘,這人怎麽這麽重。”北卿一屁股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跟個死豬一樣。”


    “嗯,確實有點重。”蘇夜也有些嫌棄的看了床上的兩個人。揉了揉北卿的腦袋安慰道。“卿兒乖。”


    “唉……這時候花燈肯定早就放完了。”北卿一臉沮喪的盯著地板。


    “花燈?”蘇夜一時錯愕。


    “嗯啊,今天北西街有花燈展,聽說還有煙火呢。”北卿雙手靠在朱木桌上托著自己的下巴,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本來想帶小娘一起去看的,可是……”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床上的二人,歎了一口氣。


    “好了,下次去就好了,卿兒有這份心,小娘就開心了。”蘇夜欣慰的笑了笑,捏了捏北卿的小臉。


    “他們兩個怎麽辦啊……”北卿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知如何救人。


    “卿兒,你去藥鋪抓一些比較寒性一些草藥回來熬。”蘇夜離開了北卿的身旁,來到床前二指探息。


    “嗯嗯,我這就去。”北卿無奈的擺了擺手,再一次踏出了房門。


    “還好沒有中太多的屍氣。”蘇夜輕手一揮,本來躺在床上的二人緩緩坐了起來,蘇夜立刻盤坐,凝聚靈力打入二人的印堂之中。


    半響之後。


    “噗!”二人噴出一口烏紅色的鮮血,臉上的氣色也從剛才的蒼白微微有些好轉,蘇夜起身將二人重新扶躺在床上。


    “小娘小娘,藥熬好了。”此時房門被北卿輕手輕腳的推開,北卿抓了藥之後,看看蘇夜在聚靈逼出二人的屍氣,便自己輕手輕腳的去熬藥了,藥一熬好,就立馬端著兩碗熱騰騰的燙藥來到了床前。


    “嗯。”蘇夜輕輕一笑,接過北卿的藥碗,一口一口的給二人喂下。


    “砰砰砰!”院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北卿大喊一聲。


    “北卿小娘啊!是我,陳阿嬸!”外麵是一位中年婦人的聲音,語氣有些著急


    “陳阿嬸啊,有什麽事嗎?”北卿連忙跑出去,打開院門,外麵正是一臉氣喘籲籲的陳阿嬸。


    “北卿,你家小娘在不在!”陳阿嬸抓住北卿的肩膀焦急的詢問道。


    “怎麽了?陳阿嬸?”蘇夜聽到外麵的動靜走了出來。


    “北卿小娘啊,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陳阿嬸一見到蘇夜,眼淚繃不住的流了下來,一把跪在了蘇夜的麵前。


    “陳阿嬸你這是幹什麽啊!快起來!”蘇夜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連忙低身去扶。


    “陳阿嬸,你別這麽激動,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啊!”北卿也是一頭霧水,也趕緊去扶。


    “北卿小娘啊,我兒子不知怎的回事,這幾日一直咳嗽,臉色都變了!變成蒼白!我去找了李大夫,李大夫又說身體沒什麽毛病,可是我家兒子都成那個樣子了,你說,怎麽可能沒什麽毛病!”陳阿嬸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情緒極為激動。


    “陳阿嬸……你先起來,我馬上跟你去你家看看,好嗎?”蘇夜安撫著陳阿嬸的情緒。


    “好好好!”陳阿嬸一聽,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走,連忙走出院門。


    “把門關上,卿兒。”蘇夜頭也不回的跟了出去。


    “等等我!小娘!”北卿迅速把門鎖好,快步追了上去。


    來到一處陳阿嬸的院子,直奔向臥房,棉紗布圍帳中央,一個一兩歲的孩童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唇部發紫,周圍卻有些人眼察覺不到的黑氣圍繞,此人正是陳阿嬸的兒子張小仲。


    蘇夜看著毫無生氣的張小仲,有些匪夷所思,這團黑氣,像怨氣又不像是怨氣。


    她走到張小仲的床邊,手輕輕撐開他的眼眸。


    “眼白泛紅……”蘇夜緊鎖眉頭,換成平常,她一眼就能道破所有邪祟,此時卻沒有看見半分鬼魂作祟的跡象。


    “北卿小娘啊,你說我兒到底怎麽了啊?前些天還不停咳嗽,這兩天又昏迷不醒,我家就這一個獨苗,你說這要是有什麽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活啊!”陳阿嬸的眼睛止不住的流淚,這些天照顧她的兒子,身子也有些虛弱,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木椅子上哭泣。


    “陳阿嬸別急,小娘會有辦法的。”北卿走上去,輕撫陳阿嬸的背,安慰道。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我娶你幹嘛的!”隨著一聲粗狂的男生,一個壯漢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此人正是陳阿嬸的丈夫張壯,河東街的船夫,也是出了名的酒館賭場的常客。


    衝著張壯這段不耐煩的語氣,北卿和蘇夜心中瞬間升上一絲不悅,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插嘴。


    “孩子都這樣了!你還不著急嗎?一天天除了喝酒賭錢你還會幹什麽!”陳阿嬸氣不打一處來,埋怨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邊哭邊吼。


    “臭娘們!你吼誰呢!”張壯聞聲不悅,眼睛瞪的銅鈴一般大,惡狠狠的盯著陳阿嬸。


    “你……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嫁了你這麽個東西!”陳阿嬸嚎啕大哭了起來,全然不顧在場的北卿和蘇夜。


    “你哭個屁!”張壯囂張跋扈慣了,一團火湧上心頭,掄起袖子一巴掌衝陳阿嬸扇去。


    “有事好好說,張叔何必動手呢。”北卿在旁邊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張壯有力的大手,眼眸平靜的看著他。


    “你……”張壯一愣,自己這麽大個健壯的成年男人,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輕輕鬆鬆的擋住了手。


    “陳阿嬸也是著急自己的兒子,才會亂說話的,張叔不也是心疼自己的兒子,這才回來的嘛。”北卿的順勢給了張壯一個台階下,讓他麵子不那麽難堪,換成平常,北卿早就一拳掄過去了,隻是因為擔心她們走了之後,張壯氣不打一處傷害陳阿嬸。


    “算了算了。”張壯內心其實也是在意自己兒子的病情,一聽北卿這麽說,看了看病床上的張小仲,情緒這才微微穩定下來。


    “那就好,小娘正在看你兒子的情況。”北卿這才鬆了手。


    “我兒子怎麽樣了?北卿小娘?”張壯走到蘇夜身旁詢問道。


    “暫時看不出來。”蘇夜起身,抽出小刀劃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在了張小仲的額頭中央。


    “嗯!”張小仲悶哼一聲,有些痛苦的扭曲了自己的身子,一會兒的功夫,嘴唇漸漸恢複了血色,這個身體再次恢複了平靜。


    “這滴血明天什麽時候消失了,就立刻來找我。”蘇夜緩緩起身,丟下一句話,就拉著北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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