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從徐斌的話語中結束,徐斌閉上了雙眼歎息說道:“後來等我醒來之後,便發現整個靈秋城都變了樣。”


    北卿聽完也是心中震驚不已,她深呼一口氣,心中別是一番滋味,為了一個人,屠殺整座城,自己什麽也沒做,卻被人們如此對待,眼睜睜自己深愛的人,為自己而死,那種無助,那種痛苦,應該令她很絕望吧。


    “那她為什麽要殺經過這座城的人呢?”


    北卿的聲音將徐斌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淡淡的看著北卿,又是一聲苦笑:“我隻知道她要用生魂,鎖住那些活死人的怨氣,這樣他們的屍體才不會腐爛發臭。”


    北卿一聽有些皺眉,雖說花潯兒是個可憐的妖怪,可是卻也是濫殺無辜,殘害那些毫不知情的無辜之人。


    就在北卿還在沉思的時候,忽然,她隱約感覺困住他們的藤蔓有了一絲動蕩,好像在移動位置一般。


    “先別管其他的,我們得趕緊出去。”北卿隱約到了一絲不妙,好在她的身子也微微恢複了一點體力,手撐著牆壁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就在她仔細觀察之時,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匆匆走到一處藤蔓的麵前,隻見那藤蔓上,有一薔薇與其他的不同,它的每片花瓣上麵還帶著暗紫色的脈絡,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北卿咽了咽口水,揚手畫符,隨之掌心之中出現了暗紅色的咒文,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北卿一咬牙,抱著死馬當活馬醫心思,一掌將咒文打在了那朵薔薇之上。


    就在咒文靠近薔薇的一瞬間,一股暗紫色的氣流迸發,將北卿震開,北卿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已經砸向地麵,藤蔓牢籠逐漸鬆動“砰”的一聲,藤蔓紛紛斷裂,伴隨著片片花瓣掉落,二人再次回到了地麵上。


    北卿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剛想鬆一口氣,左右查看一番,此時的他們二人,竟身處於之前那紅衣女子所站的高台之處。


    正當她還匪夷所思自己為何怎麽在高台的時候,刹那間隻感覺自己背後發涼,猛的回頭看去,一個兩眼泛寫死魚白的活死人,鮮血混濁著腐臭的液體從口中流出,正詭異的爬上了高台,露出一顆頭顱,正詭異的盯著二人。


    北卿一時間也沒回過神來,也死死的盯著這個活死人,二者就這麽僵硬的對視片刻。


    “咳咳……”就在一旁的徐斌,被那活死人的模樣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隻覺得胸口悶得慌,咳嗽兩聲,這才打破了寂靜。


    北卿這才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慌忙一把拽過徐斌的肩膀,拉到自己的身後,雙手握拳,做足了戰鬥準備。


    那活死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縱身入空齜牙咧嘴的向二人撲去。


    北卿轉身一腳橫踢,將那活死人踢飛數遠,可是緊接著,隨著那活死人落地,發出的聲響,驚動了高台之下所有的活死人,齊刷刷看向高台之處,刹那間猶如屍潮一般蜂擁而去。


    “小兄台,你走吧。我這副模樣隻會拖累你。”徐斌仰天苦笑,閉上了雙眼,如同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北卿看了看高台之下虎視眈眈看著他二人活死人,一咬牙,一把拽過徐斌,將他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少廢話,我們都得活著。”北卿眉頭快凝出川字,如今隻能重新回到客棧,等師兄回來,解決這個大難題。


    “小兄弟你!”徐斌也是瞪大了雙眼,想不到麵前這麽一副瘦弱的身軀,力氣竟然如此之大,能將他一個成年男子徒手拽起。


    “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北卿暗唾一聲,縱身向高台躍下,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下麵活死人的騷亂,憤憤撲向北卿的位置。


    隻見北卿一腳踩在一個活死人的腦袋上,隻聽他哀嚎一聲,北卿的身子再次騰空,連著幾次踩在幾個活死人的腦袋上,翻身躍上屋頂。


    正當她回首鬆一口氣的時候,麵前忽然拂過一道勁風拂過,那奇異的花香再次撲鼻而來,北卿連忙捂住口鼻,後退幾步,暗叫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花潯兒正距離北卿的幾米之遠,目光清冷的俯視的看著二人:“你當真還是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從我的牢籠逃出來。”


    “花潯兒,你別在執迷不悟,人死不能複生,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罷手!”徐斌雙拳緊握,憤憤不平的說道。


    “嗬,一個還要被小孩保護的男人,有什麽資格教訓我?”花潯兒嘲諷笑道。


    “你!”這一句話頓時讓徐斌倍感羞辱,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北卿擺了擺手,揮散眼前的四周的香味,看著花潯兒:“為了一個人,你便讓整座城的百姓陪葬,你真當得起妖怪這個稱呼。”


    “那是他們死有餘辜!”一語擊中花潯兒的痛處,麵目逐漸妖化妝態,片片花瓣聚集與她的身前,形成朵朵花蕾,散發著暗紫色光芒,而花潯兒的身後,由妖力凝聚而成一朵巨大的薔薇花綻放。


    “我要你們都給他陪葬!”花潯兒雙手結印,花蕾綻放,那數不清的花朵紛紛化作利刃一般,宛如閃電一般的速度像北卿打去。


    如此巨大的妖力壓迫,讓北卿也感覺到頭皮發麻,隻得帶著徐斌左躲右閃,拚命避開花潯兒的攻擊。


    可就在北卿一瞬間的躲閃不及,一片花瓣劃過北卿的白皙臉龐,瞬間鮮血如同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流了出來。


    北卿倒吸一口冷氣,身體四處也被花瓣劃出好些口子,此時的她完全處於下風。


    “我倒想你有多厲害,不過是一個隻會東躲西藏的鼠輩!”花潯兒笑了,食指抵在眉間,隻見那一花蕾綻放與她的腳下,花潯兒縱身一躍,直奔向北卿,花瓣此刻已經化作白色的球體,聚集在她全身,宛如流星墜落,光芒四射。


    北卿剛躲過花瓣攻擊,此時躲閃不及,回首叫花潯兒攻勢如此之猛,一時慌了神,一把將徐斌推開,再次喚出暗紅咒文,化作光盾迎了上去。


    徐斌的被突然的一推,腦袋撞到了一柱子上麵,暈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滿天光影飛落,支離破碎的光芒,猶如星空群星,星星閃閃,而它的周圍建築已然化成廢墟,待那光芒散去。


    大地已然裂開,煙霧散去,隻見花潯兒死死掐住北卿的脖子,麵目猙獰。


    鮮血染紅了北卿的衣裳,依稀能夠聽見骨骼斷裂的聲音,嘴角的不停流出鮮血,身負重傷。


    “就你也敢跟我鬥?”花潯兒的眼中滿是陰狠。


    北卿死死拽住脖子上那宛如催命符的手,滿臉漲得通紅,快要無法呼吸了。


    “你是要在這裏,殺了他嗎?”一旁忽然響起惑娘娘的聲音。


    花潯兒轉頭看去,隻見惑娘娘扭的妖嬈的身姿漸漸靠近,冷哼一聲,一把將北卿摔向一旁,她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之上。


    “嗯!”北卿吃痛悶哼一聲,大口喘氣,本就傷痕累累,哪裏經得住這一衝擊,一口鮮血噴出,五髒六腑宛如被擰在了一起一般難受。


    她虛弱的看向惑娘娘的方向,忽然間她的眼神定格在了惑娘娘身後的幾隻詭異的妖獸身上,那是幾隻食屍魅。


    腦海中瘋狂出現一個聲音在呼喚她:“卿兒,卿兒,卿兒快跑!”


    那聲音簡直讓她頭疼欲裂,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腦袋,仿佛快要爆炸一般。


    “卿兒,卿兒……”


    北卿頭痛欲裂,艱難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我又是誰……”


    仿佛她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腦海中猛然出現許許多多支離破碎的畫麵。


    “小娘,今天我們吃魚好不好?”


    “好,小娘這就去給你做。”


    “小娘,他們罵我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卿兒別怕,小娘在,你不是妖怪,你是我的卿兒。”


    “卿兒,快跑!”


    “小娘!你回來!你回來啊!”


    “卿兒,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


    ……


    隨著腦海中記憶的拚湊,北卿的眼淚宛如斷線的珍珠,止不住的掉落,心髒之處宛如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刺了一刀。


    “我想起來了……”北卿雙目已然有了一些麻木,嘴裏喃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而一旁的二人,也察覺到了北卿的異樣,扭頭看去,此時的北卿,身子周圍燃燒著濃濃的暗紅色火焰,她的雙眸再次變為暗紅,她抬頭看著麵前的二人,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


    “怎麽回事!”花潯兒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副模樣的北卿,心中開始發毛。


    而惑娘娘也是一臉震驚,仿佛空氣中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北卿此時神識已經混亂,她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她站起了自己的身子,如同修羅降臨,揚手一揮,周圍狂風四起,擾的二人慌亂後退幾步。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鬼影骷髏出現在北卿的身後,冒著紅光,北卿勾唇一笑,一手成拳。


    隻見那骷髏憤然間發出低吼,一種極具強烈力量的音波席卷整個靈秋城,大地斷裂,狂風漫天。


    此時的花潯兒宛如靈魂要與她的身體剝離,痛苦萬分,一旁的惑娘娘也好不到哪裏去。


    “噗”一口鮮血噴出,花潯兒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疼痛難忍,體內血液仿佛都在倒流,身體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仿佛要將她五馬分屍


    惑娘娘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腦袋嗡嗡作響,身子搖搖欲墜,嘴角的鮮血漸漸流出,不甘的看了一下詭異的北卿,拚盡最後的力氣,化作一條巨蟒,縱身躍上上空,化作紫光消失。


    而花潯兒重重的倒在血泊之中,大口的吐著鮮血。


    北卿邪魅一笑,揮手散去身後的骷髏,一步一步的靠近花潯兒,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語氣如同惡鬼一般說道:“我若是不想死,蒼天都拿我沒辦法。”


    花潯兒緊鎖眉頭,不甘心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北卿冷哼一聲,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跡,笑道:“死人不配知道本尊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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