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隱門的人?”


    地牢中,響起公孫逸山略帶稚氣卻已是沙啞的聲音,大概是因為咬牙隱忍著拷問的折磨,致使他此時連話都說不清。


    魏寧之抿緊唇,一言不發將小個子青年脫臼的手臂腿腳駁好,默默在他身邊坐下來。


    “是不是隱門之人,與救不救你並無矛盾。”魏寧之說。


    空曠的地牢,隻聽見兩個人輕淺的呼吸聲,久久沒有言語。


    “休息好了,我送你出去吧。”魏寧之說,“這處山莊中隱衛眾多,你自己一人出不去,我將你帶出去,就算萬一被發現,有我攔住他們,他們也不會傷害我。”


    公孫逸山聞言一怔,微微點了下頭。


    “剛才那個女人給你下了迷香,你無事了?”沒有解藥,可能這麽快解毒,除非百毒不侵,亦或者是……


    “她不會傷害我,所以我隻需閉氣凝神即可躲過,更何況,她也有給過我一些解毒藥物,無須擔心。”魏寧之淡淡道。


    公孫逸山緊皺著眉,再不說話,心裏暗暗想著出去以後如何擺脫魏寧之是好。


    魏寧之也知他心中忌諱,自辯反而更顯無力,於是也不說話了,任他心裏計算去。


    休息了一陣,感覺身體稍稍恢複了一點力氣,公孫逸山從地上爬起,輕甩手腳,發現已經恢複了力氣,不禁暗讚魏寧之接駁筋骨的手藝之妙。其實他又如何知道,這些都是因為絕情門小公主當年的頑劣,為了防止她再受傷,魏寧之才跟了藥閣閣主:無藥醫學了一點皮毛,反倒是跟隨在旁觀摩的小公主得了真傳,令無藥醫大為驚喜。


    魏寧之見公孫逸山能動能跑、隻是身體因為流血過多有些虛弱,想來素雲仙子為了能讓他帶自己去公孫世家的據點,並沒有一下挑斷他的手腳經脈,便攙扶著他一路出了地牢。


    魏寧之進入時曾注意到素雲仙子如何啟動地牢的開關,輕而易舉地學著素雲仙子的動作在石壁上輕敲幾下,便找出了開關的位置。


    隨著地牢的門緩緩打開,院子裏仍然是靜悄悄一片,恍若無人。以公孫逸山此時的內力,也能隱約感覺得到潛藏在角落裏的暗衛們的氣息,微弱得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暗暗心驚:隻怕就算是武林一等一高手,貿然闖進這裏就算不死隻怕也會脫掉一層皮,難怪這山莊敢建在這處危險的山野之中,四下也無人放哨。


    另公孫逸山驚訝的是,魏寧之的內力顯然比他深厚得多,一路凝神靜氣,帶著他悄然沿著暗衛看不見的角落而去,輕車熟路,仿佛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魏寧之帶著公孫逸山,從假山另一個出口穿出,就到了人造湖邊,一閃身進了樹叢,隻是簌簌兩聲,樹葉微微晃動,並沒有引起人注意。


    兩人沿著樹叢爬過,眼看著前麵的樹叢已經出了山莊的範圍。


    “你……”公孫逸山想說話。


    魏寧之回頭,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勿再說話了。


    正在此時,兩個黑衣勁裝打扮的巡邏弟子走過,“我怎麽好像聽到這邊有動靜?”兩人站在離魏寧之的麵前不遠處,魏寧之與公孫逸山緊閉氣息,趴在樹叢裏不敢動彈。


    “我就說你聽錯了吧,你看這裏哪裏有人?非要過來看看。”另一個催促道,“快點走吧,這山莊裏頭我們還沒有巡察完,待會還有外頭的地兒要去。”


    “走吧。”方才說話那一個見此地沒有人,隻好跟著同伴離開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二人離去,公孫逸山覺得自己渾身都繃緊得僵硬了,可魏寧之不動,他也不敢亂動。


    就這樣又等了好一會,魏寧之才用密耳傳音之功對他說:“不要亂說話,快跟我來。”


    公孫逸山渾然不覺有哪裏不太對勁,跟在魏寧之的身後沿著樹叢一直爬到了牆角的一個狗洞。


    魏寧之就從那處爬了出去,輪到公孫逸山時,他躊躇了,緊皺著眉,神色凝重地盯著狗洞,似乎在做思想鬥爭。


    魏寧之回頭時就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對他說:“你的性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這種性命堪輿的時候還考慮?”


    公孫逸山聽後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連忙爬出狗洞。


    洞外,原來是別有洞天。


    灌木叢生,荊棘滿布之上綻放出朵朵鮮紅,如泣血欲滴,香氣四溢,充斥在鼻息之間,令人心情豁然開朗。大概是這一片灌木叢綿延如毯子鋪在此地,一般人也難以靠近,故山莊這處無人把守。


    “沒時間給你欣賞了,驚鴻一瞥還好,看久了也會膩的,走吧。”魏寧之催促道。


    正在這時,山莊之中傳來人聲摻雜的聲音,似乎在尋找什麽。那聲音就像一道催命符,將公孫逸山嚇得一激靈,飛快從地上爬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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