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晉陽全城宵禁,家家戶戶閉門鎖窗,早早熄燈就寢,唯有刺史府中燈籠高掛,人影憧憧。


    大殿主廳,張懿在上首主位落座,他的右手邊依次是別駕從事丁原、武猛從事張楊、太原太守王蓋以及晉陽城中一些重要或者名聲較顯的官員,左手邊則是劉備、關羽、張飛、楊啟和趙雲。


    按理說,無論是劉關張三兄弟,還是楊啟和趙雲,都是一介白衣,本不應該和丁原、張楊這些高官平起平坐,但誰讓他們剛剛打了一場勝仗。


    這場勝仗來得太不容易了,對一連吃了好幾場敗仗的並州軍來說可謂雪中送炭,也給了張懿擊敗黃巾軍的信心,在他眼裏,五人的重要性不亞於在場的任何一位官員。


    “大家同飲此杯,慶賀玄德公的這場勝仗!”端起漆製耳杯,張懿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大聲提議。


    聞言,眾人一同舉起案幾上盛滿酒的耳杯,和張懿隔空一碰後一飲而盡。


    這還是楊啟第一次嚐到這個時代的酒,濁酒入口,有點苦,又帶著點甘甜,不怎麽烈,是他喜歡的味道,待身後侍女將酒重新斟滿,又自顧自端起耳杯飲了一口。


    見楊啟如此隨性,張懿也不著惱,麵帶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玄德說起的出自弘農楊氏的楊啟楊士子吧?”


    “正是!”劉備起身行了一禮,伸手介紹,“此戰能夠獲勝,全賴子奇的慧眼識陣,若非子奇,此戰恐凶多吉少。”


    劉備一席話使得在場官員紛紛麵露驚容,趕忙重新審視眼前這位年僅十二歲的少年。


    坐於張懿右手邊第一位,梳著一縷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率先提出質疑,“在下丁原,向楊士子請教個問題。士子年紀輕輕,就有這等本事,不知師從哪位高人?”


    “師父隱居世外,請恕在下不方便透露……”放下耳杯,楊啟看了眼丁原,淡淡說道:“丁大人可是有位義子,勇武無敵?”


    丁原大驚,失聲道:“公子果然神人,在下是有位義子,名為呂布,曾徒手搏虎,府內百名壯漢都近他不得。”


    “丁從事藏的好深呐,竟連本刺史都不知曉你有個這麽厲害的義子。”怒哼一聲,張懿鐵青著臉看向丁原。


    “大人誤會了!”丁原連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解釋道:“犬子呂布雖然勇猛,但性子暴戾,下官怕衝撞了大人這才沒有稟明……”


    不待丁原把話說完,便被張懿揮手打斷,“不必多言,明日你將義子呂布帶來,是否可用本刺史自有定斷。”


    丁原連忙稱諾,悄悄抹了把額上冷汗,重新落座。


    見晉陽城中以精明見長的丁從事都在少年麵前討不了好,反被人家揭了底,落了個難堪,一時間在場的官員全都靜默了。


    但偏有人不信邪,一位錦衣玉袍、麵容白淨的青年文士徐徐起身,作揖道:“在下太原王氏王蓋,與弘農楊氏頗有淵源,家父王允與臨晉侯楊彪也有些交情,不知楊士子出自弘農楊氏的哪一脈?”


    “在下曾立誓不以父蔭,還請見諒。”起身回了一禮,楊啟話題一轉,“大人可是有個義妹,擁有國色天香之姿容?”


    王蓋呆立原地,父親早年收養了一名義女,取名貂蟬,足不出戶,藏於閨中,一直請人悉心教導琴棋書畫和歌舞,如今剛滿十五,確有傾國傾城之貌,這少年如何得知?


    回過神來,王蓋一臉佩服,“公子神算,在下確實有位義妹。”


    眾皆嘩然,如果說一個靠蒙還有一丁點可能蒙中,那麽連著說對兩個,隻怕單純靠猜難以辦到,而且這位年輕士子剛到此地,萬不可能事先調查清楚,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這位少年確實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本事。


    趙雲在旁邊也是一臉懵,原來奇門遁甲還有這等妙用,竟連別人家裏藏了什麽人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可是之前怎麽沒聽師父提起過?


    劉關張三兄弟雖也有些驚奇,但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該問的堅決不問。


    烏溜溜的眼睛掃過對麵的一眾官員,楊啟將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最後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彪形大漢身上,這些官員當中唯有他身上具備一定的大將風範。


    見楊啟望了過來,張楊一個哆嗦,連忙道:“張某家中無義子也無義妹!”


    “哄……”憨態可掬的發言引得滿堂哄笑,本是尷尬的氣氛得以打破,眾人不再糾結楊啟的身份來曆,幾杯酒下肚,彼此之間倒也慢慢熟絡起來。


    由於明日還要早起商量如何應對黃巾軍的攻城,張懿不讓大夥多喝,很快便喊停了酒宴,讓大夥各自散去,好生休息。


    劉備三兄弟、楊啟和趙雲作為貴客,被安排在刺史府後院客房歇息。


    這一路上都是風餐露宿,楊啟也確實累壞了,一到房間,倒頭便睡沉過去,趙雲替他掖好被角,闔上門後也回自己房間歇息。


    一夜無話。


    楊啟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推開門,門前是一座敞亮的院子,空蕩蕩的院子中趙雲正在練習槍法,身姿時疾時徐,臂膀伸合有度,一杆銀槍耍的虎虎生風。


    聽得身後動靜,趙雲收槍挺立,回頭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伸展了下懶腰,楊啟見沒有外人在,便開口打趣道:“從未如此舒坦過,師兄便是將我綁了賣掉怕也不曉得。”


    “哪敢?小師妹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趙雲搖頭苦笑,鄒瑤對他來說就跟親妹妹似的,偏偏又是他最怕最頭疼的小魔女,平時沒少挨她整。


    “其他人呢?”楊啟左右望了望。


    “城外來了一支黃巾軍在城下叫罵,大夥都趕去城樓了,哪像你睡著了就怎麽叫都不醒,你再不起,怕是這座城就要易主了……”


    兩人說笑間,有侍女送來了洗漱用具,楊啟拿起柳枝製的牙刷,沾鹽水後把口漱幹淨,又用清水洗了把臉,頓覺神清氣爽。


    洗漱完,和趙雲到偏廳喝了點粥,隨後兩人騎上快馬往城樓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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