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幫忙吞服,藥粒卡在喉嚨裏有點不好吞,吞咽了好一會才吞進去。


    吃完藥,秦舒將手中的藥盒扔進垃圾桶裏,這才邁步離開。


    等秦舒有遠了,時岩才走過來,視線望向垃圾桶,早上掃垃圾的清潔工已經倒過一次垃圾,垃圾桶裏的一次性袋子也是新換的,所以也算幹淨。


    時岩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秦舒,視線又望向垃圾桶裏,想了一會,彎腰將手伸進去,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硬紙盒,再拿出來時,手上多一個紙盒,是秦舒剛才扔的。


    他掃了一眼紙盒上的字,眉頭皺了皺。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他一手拿著紙盒,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裏,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四爺。


    他猶豫著接通電話。


    “她去哪裏了?”男人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公寓門口,有出去的打算。


    “四爺,少夫人她……去了校醫室。”


    “她生病了?”男人聞言神色一緊,也有些自責,他居然沒看出來她生病了?


    “……不是生病。”


    男人聞言鬆了一口氣:“那她回來了沒有?”


    “少夫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四爺,少夫人她……”時岩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硬紙盒,說不出口。


    秦舒吃避孕藥明顯就是不想要四爺的孩子,這對四爺來說不僅是欺騙,也是傷害。


    如果瞞著不說,也就等於騙四爺,四爺也一直不知道秦舒一直在騙他。


    這讓他怎麽開口?


    聽見時岩吞吞吐吐的,傅廷煜皺了皺眉:“她怎麽了?”


    “四爺,少夫人剛才去校醫室買的是……”時岩抿了一下唇:“避孕藥。”


    傅廷煜驀地握緊手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她買什麽藥?”


    時岩艱難的吐出三個字:“避孕藥。”


    ……


    秦舒回到公寓,就看見男人站在公寓門口,像是在等她。


    她邁步走過去,在男人麵前站定,抬著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寒蕭打了一拳,他的麵色不怎麽好。


    “你什麽時候醒的?餓了嗎?我們去吃……”


    秦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你去哪裏了。”


    秦舒頓了頓:“我去了一趟醫務室。”


    “買藥去了?”男人繼續問,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像隻是在詢問一件很簡單的事。


    但聽在秦舒耳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可能是因為心虛,覺得男人是不是知道她去校醫室買的藥,是避孕藥?


    “怎麽不回答?”男人這次嗓音明顯冷了幾分。


    秦舒怔了幾秒:“我是打算去買藥,去了才知道,校醫室裏沒有我想要的藥,所以就沒買。”


    “校醫室連避孕藥也沒有嗎?”


    男人的嗓音徹底冷下來,連四周的空氣都跟著降了幾度。


    秦舒愣住,他是怎麽知道她要避孕藥?


    心裏開始慌亂起來。


    “哥,嫂子,吃早飯了。”


    傅廷晏看見他哥站在公寓門口,還有秦舒,以為他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喊了一聲過後,就走進餐廳。


    傅廷煜往前走了幾步,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回想上次女孩答應他的,說願意給他生孩子,讓他一直期待著,期待屬於他們的孩子的到來,結果都是騙人的。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騙他的。


    “既然想騙我,為什麽不騙的徹底點?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吃避孕,不能偷著不讓我發現嗎?我寧願懷疑自己不行,也不願意知道你為了不想要我孩子,而吃避孕藥。”


    男人嗓音冰冷,嘴角勾起來的弧度都帶著自嘲。


    “我一直在期待,期待著屬於我們的孩子的到來,期待著把他培養成人,來接替我的位置,這樣我就有大把的時間去陪你,你去哪我陪你去哪,不用分隔兩地,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到頭來,這些期待,都是我一個人沉浸其中,在你眼裏不過是一個笑話。”


    男人笑出聲,像是在笑話自己,笑聲帶著苦澀,帶著自嘲。


    秦舒第一次看見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心痛的快無法呼吸,她伸出雙臂緊緊摟住男人的勁瘦的腰身。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想要你的孩子,我吃避孕藥是有原因的,你別亂想,我沒有騙你,我答應你的事,真的沒有騙你。孩子會有的,屬於我們的孩子會有的。”


    傅廷煜垂眸看著抱著自己的女孩,她說的情深意切,他怎麽可能會不當真?


    說的再真也是假的。


    “寶兒,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說的話嗎?”他輕笑一聲:“孩子當然會有,除非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吃避孕藥,不然你都沒有機會。”


    秦舒一怔沒有反應過來男人話裏的意思。


    “寶兒,你是我的,別妄想著離開,除非我死了。”


    聽見最後一句,秦舒的心驀地一痛,腦海裏不自覺的會浮現男人蒼白的麵色,冰冷的觸感以及失去心跳的樣子。


    害怕讓她感覺手腳冰涼。


    “不許提死字,我不許你說這個字。我沒有想過要離開你,真的沒有想過。”嗓音變得沙啞起來,像是卡了根刺,連呼吸都是痛的。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想放開你。”男人眼裏是陰翳的偏執,像極了病入膏肓的患者。


    男人掰開她的手,往前邁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


    此時,太陽早已升起來,明媚的陽光灑下來,照在男人身上,溫暖的陽光都無法讓他變得柔和。


    “可是我舍不得,將你帶入黑暗。”


    男人逆著光,微眯著眼睛,誰知道地府裏會是個什麽鬼樣子,他怎麽舍得讓她跟著一起。


    秦舒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想起前世男人說的話,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了,也執著不想放手,可又不舍得,不舍得她跟著一起。


    每每想起那一幕都會讓她心痛的難以附加。


    那一幕,她不願去想,也不願意去回憶,是因為害怕,是真的很害怕。


    他收回視線,邁步離開。


    時岩一直候在不遠處,車門已經打開,看著四爺邁著均勻的步子走過來,然後上車,他才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的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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