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的意思是,早點來,就可以看見媽媽了,說不定媽媽也不會被叔叔帶走了。


    至於是哪個叔叔,他也不知道。


    傅廷煜懷裏抱著小酒,感覺小酒重了,他也覺得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已經很好了,還會抱兒子,他像小酒這麽大時,別說抱,傅北辰那張麵癱臉,壓根就沒對他和顏悅色過。


    他看向院子裏,沒看見寶兒的身影,便問:“你媽媽呢?”


    小酒想到媽媽被叔叔帶走了,他示意傅廷煜放他下來。


    傅廷煜知道兒子要下來,便讓他自己滑下來。


    小酒站穩後,這才仰著小臉看向傅廷煜,“媽媽被叔叔帶走了,就在前天。”


    傅廷煜聽到老婆被別的男人帶走了,能不著急嗎?


    “哪個叔叔帶走的?”他嗓音有些急切。


    小酒一看傅廷煜這臉色就知道,不僅著急,還生氣,他小聲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叔叔,隻知道那個叔叔叫媽媽寶寶。”


    叫寶寶?


    傅廷煜一聽這麽親密的昵稱,臉都綠了,叫這麽親密,還把他老婆給拐跑了?


    小酒看見傅廷煜臉都綠了,爸爸叫媽媽寶兒,叔叔叫媽媽寶寶,這意思不言而喻。


    苓兒這時從屋子裏走出來,看見小酒麵前身子挺拔的男人,這麽多年沒見,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是傅廷煜,變化挺大的。


    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時,他還是個少年模樣。


    第二次見他就是在臨市,突然的見麵,讓她有些驚訝。


    等他開口後,她才知道,是為了小寶來的。


    她是直接拒絕的。


    她還記得當時傅廷煜有點受挫的樣子,問她為什麽不願意讓他去找淩寶?


    他以為是因為個人問題。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小寶的真名。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讓他別去打擾小寶的生活。


    後來,偶然聽見鳳九驍提起過。


    他說:“我以為小寶喜歡寒蕭,寒蕭成熟穩重,也適合小寶,沒想到會和傅廷煜在一起。”


    傅廷煜看見走過來的苓兒,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在眉眼處,還是能看見寶兒的影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發現,她其實沒有老多少,應該是保養得當。


    他很尊敬的叫了苓兒一聲:“媽。”


    這聲媽叫的挺自然,苓兒笑了笑,“你剛來,風塵仆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小寶是被認識的人帶走,沒有危險,過些日子就會回來。”


    苓兒的話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傅廷煜隻好先坐下來,女傭沏茶端水。


    小酒則是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傅廷煜。


    傅廷煜從得知寶兒被人帶走了,就坐不住,他看著苓兒,即使再急,他問的十分有禮貌:“那媽知道,寶兒是被誰帶走的嗎?”


    苓兒取出那封信遞到傅廷煜麵前,溫聲道:“這是那個人留下來的信,你看看,認不認識。”


    傅廷煜急切的接過來,垂眸看著信上的內容,其實就是一段簡短明了的一句話。


    語氣看似尊敬,卻幹著土匪的事。


    寶寶?


    傅廷煜想了一會,他掏出手機,給幾個人群發了一條信息。


    信息內容是,住幾天?


    小酒說叔叔,就那麽幾個,肯定就是他們其中一個帶走寶兒。


    他和寶兒都結婚生子,日子過的幸福美滿,她們一個個的還不死心。


    沒過一會,他就收到好幾條信息。


    【寒蕭:???】


    【花無言:發錯信息了吧?】


    【秦封:你怎麽知道我要回來了?我打算長住!】


    傅廷煜發的信息完全就是試探,不是他們三個,那麽就是君黎?


    還是赤沙組織的頭?


    他覺得赤沙組織的嫌疑最大。


    他抬頭看向苓兒,回道:“我猜,是我的死對頭,赤沙組織的頭。”


    “死對頭?”苓兒難免開始擔心起來,她有些害怕的問:“那他會不會傷害小寶?”


    “若說傷害……”傅廷煜沉吟了一會,除了很早前的綁架,傷害了寶兒,後來,倒是幫過寶兒,但是,這也不是朝顏帶走寶兒的理由。


    他早就看他不是一個好東西,總是找借口接近寶兒,分明就是圖謀不軌。


    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件事,他是真的看上了寶兒?想占為己有?


    他握緊手裏的信,猛的站起身,“我要去找寶兒。”


    小酒也跟著站起身,小身板小動作,配合的很默契,“爸爸,我也要去。”


    傅廷煜冷聲警告:“你別搗亂。”


    小酒歪著頭,認真的道:“我才沒有搗亂,我要去找媽媽,我還要去看叔叔。“


    他主要是想知道是哪個叔叔帶走了媽媽?


    “你真的要去找小寶?那個赤沙組織的頭,不是很神秘嗎?行蹤不定,找起來比較困難。”


    苓兒對赤沙組織並不熟,隻是聽說過一點點,所以還是比較擔心。


    傅廷煜咬著牙:“我要是不去找,我老婆都被要被人搶走了。”


    小酒不怕死的問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要多一個後爸?”


    傅廷煜冷眼掃向兒子,總感覺這不是親生兒子,居然還盼著有後爸的?


    苓兒見這個時候了,小酒還敢開玩笑,一看傅廷煜那臉色,她忍著笑道:“找人一時急不來,你得要知道小寶在哪才行。”


    “就算他狡兔三窟,我也要掘地三尺,把我老婆給找回來。”傅廷煜說著狠話,當著丈母娘的麵,老婆老婆的叫著,一點也沒不好意思的自覺。


    鳳九驍來的時候,就聽見傅廷煜這句話,他徑直走過來。


    傅廷煜第一時間就發現鳳九驍來了,因為師傅的氣場太強,他想忽視都不行。


    他轉身看向鳳九驍,很尊敬的叫了一聲:“爸。”


    叫慣了師傅,突然改口叫爸,還真有點不習慣。


    鳳九驍踱步來到桌前坐下來,視線望向苓兒,他給她倒了一杯水,話卻是在問傅廷煜,“你要去找小寶。”


    傅廷煜點頭:“是的,爸,我覺得帶走寶兒的人沒安好心。”


    鳳九驍抬眸看著傅廷煜,學武期間他也是看著傅廷煜成長的,在學武方麵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也比較有天份,隻是沒想到,他打小寶的注意。


    他嗓音清冷:“小寶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傅廷煜也抬眸看著鳳九驍,有點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寶兒這算是被綁架吧?他當老子的,就一點也不著急?


    反正他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了。


    傅廷煜又重複一遍,“他圖謀不軌,我必須把寶兒帶回來。”


    鳳九驍見傅廷煜一副恨不得立馬衝出去找人的架勢,他沉吟了一會,道:“那就吃過晚飯再去找。”


    傅廷煜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半,距離晚飯時間至少還有三個小時……


    嶽父大人,搞什麽鬼?


    鳳九驍離開時,丟下一句話:“跟我來書房。”


    傅廷煜哪敢不去啊,又是師傅又是嶽父,隻好乖乖跟著。


    他發現鳳九驍和他爸有的一拚,個個麵癱臉,說話沒個表情,語氣冷的像冰,讓人聽不出來,是否生氣。


    等鳳九驍和傅廷煜離開後,小酒利落的從椅子上下來,來到苓兒麵前,很擔心的問:“外婆,我媽媽會沒事吧?”


    苓兒原本是擔心的,可是看見鳳九驍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她總感覺他是知道女兒被誰帶走的,也知道女兒美食。


    她安撫小酒:“會沒事的,別擔心。”


    小酒這才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小酒隨後又好奇的問:“那外公找我爸單獨說什麽?”


    苓兒想了一會,道:“可能是聊天,他們以前可是師徒倆,肯定有話說。”


    “哦。”小酒想想也是。


    隻不過,傅廷煜被鳳九驍叫過去,是訓話的。


    對他女兒圖謀不軌!


    對他女兒耍流氓!


    ……等等


    …


    晚上


    秦舒今天一天都沒有出去,隻是坐在房間裏,越想越氣,隻是無處發泄。


    但她也不想去找朝顏,也知道找了也沒用,他不會放她離開。


    若是那麽輕易的放她離開,就不會廢那麽心思把她帶到這裏來。


    吃晚飯的時候,秦舒依舊沒多大胃口,有一口沒一口吃著。


    銀釋依舊站在一旁候著,時不時抬眸看向秦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舒也察覺到了,但她沒問,因為她猜到銀釋這樣是因為他家主子,也知道因為今天早上她說的話。


    吃完晚飯,她抽出紙巾擦拭著嘴角,然後站起身離開,並沒有去看銀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外麵,路燈早就亮了,夜空中,繁星點點,在山頂上,顯得星光更加明亮耀眼。


    她沿著青石板路,聽著蟲鳴聲一路走著。


    銀釋遠遠跟著,有些遲疑,也有糾結,要不要說。


    經過人工湖時,秦舒暼了一眼湖中心的亭子,發現那道白色身影還在,亭子裏有淡淡柔和燈光,並不能看見裏麵,隻能看見白色的身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幼稚!


    秦舒收回視線,邁步繼續走。


    銀釋走到岸邊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湖中心的亭子,其實他也不明白主子為什麽每天都要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一坐就是一整天,山上的和尚也做不到。


    銀釋不是從小就跟著朝顏,他遇見朝顏時,朝顏正好十八周歲,那時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金牌殺手。


    朝顏十八歲之前的事,他都不知道。


    他心疼主子,明明想讓秦小姐陪著,卻每天坐在湖中心,不讓人接近。


    主子也不說。


    秦舒回到房間後,就去洗澡。


    她洗的很慢,一邊洗一邊想,有什麽辦法下山?


    等洗完,身上的肌膚已經別熱水泡紅了,她肌膚本就白皙,顯得更紅。


    她拿出毛巾隨意的擦拭著水珠,然後披著睡袍,躺在床上,經過書櫥時,她抽出一本書,躺在床上,翻看書籍家消磨時間。


    床頭的燈很柔和,看書時並不覺得不舒服。


    看書能讓人安靜下來,心平氣和。


    加上房間裏的淡淡熏香,更有安神的作用。


    不知不覺,便有困意,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拉都拉不開,秦舒抵不住困意,就這樣靠在床頭歪著腦袋,睡著了。


    夜漸漸深了,窗外的樹影印在窗戶上,形成好看的剪影。


    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由外推開,一道欣長的白色身影走進來,月光下,光潔的下顎越發的蒼白。


    門光上後,欣長的身影緩慢來到床邊,像是走了很多遍,即使看不見,也能準確無誤的來到床邊。


    和昨晚一樣,他在床邊坐下來,蒼白細長的手指緩緩摸索著,手指碰到她的手時,感覺到她的溫熱的體溫,讓他一時間有點不舍得移開。


    知道她已經睡熟了,因為熏香的緣故,不會輕易醒來。


    他遲疑了一會,手移向她的手,然後握住她的手,靜靜的感受的她的體溫,熟悉她的體溫。


    過了好一會,蒼白的唇上下動了動,像是在自言自語:“寶寶,我很好哄的,可你偏偏不願意哄我,你可以不說話,給我一顆糖就可以。也可以坐在我身邊,不用說話,靜靜的陪著我就好。”


    就像小時候,我不說話,你就陪在我身邊坐著,像哄小孩子一樣,拿出一顆糖。


    也會講笑話給我聽,吐槽你的死對頭總是欺負你,誇淩寒對你特別好。


    朝顏緩緩說著,嗓音很低很低,想讓人聽見,又怕被人聽見。


    睡熟的秦舒自然是聽不見的。


    靜默許久後,朝顏才依依不舍的鬆開她的手,伸出雙臂,將她抱起來,然後平放在床上,書從她身上掉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膝蓋上,放好秦舒後,他拿起那本書,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


    他頓了頓,脫了鞋子,然後掀開被子,緩緩在她身邊躺下來,他動作很輕,怕把她吵醒。


    隻有在她熟睡的時候,他才可以躺在她身邊,不然就沒機會。


    他側著頭,像是在看她,隻是眼前一片漆黑,連一點點星光都沒有。


    “我連想看你的樣子的機會都沒有了,摸摸總可以吧?”


    嘴上雖然是詢問的口氣,手卻已經伸過去,嚐試了好幾下,一開始碰到的是下顎,然後雙唇,手軟的觸感讓他頓了頓,隨後是鼻子,最後才碰到她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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