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啪嘰......啪嘰......”


    寂靜的黑暗中,黏膩的腳步聲緩緩響起,令人心悸的猩紅忽隱忽現。


    “不錯,馬上就有新的玩具了......”


    “咕咚......”


    被綁在樹幹上的手久野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頭皮發麻的閉上了眼睛,不願去看森林裏如同煉獄般的場景。


    腸胃不斷翻湧的手久野可以確定,有了今天這一遭,自己肯定會瘦不少......


    就算他是上忍,這樣的殺敵方式也太殘忍了,摧毀敵人肉體的同時,也在摧毀著自己人的精神。


    手久野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問道:


    “我說炎炎,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嗬嗬......我當然知道。”


    滲人的紅光凝視著手久野的方向,輕笑聲響起。


    “最近殺氣突然增加,有些影響我的情緒......”


    “你真的知道?”


    手久野憨實的麵容露出了一絲擔心。


    “那你怎麽還......這麽......嗯......”


    “殘忍?”


    隨著陰惻惻的笑聲響起,猩紅的光芒越發凝實,顯然炎炎又興奮起來了。


    “畢竟我是僧侶,雖然情緒受到了影響,但我的思維依舊冷靜。”


    “神特麽的僧侶......”


    手久野嘴角抽搐的低下了頭暗自吐槽道。


    “成為僧侶的原因就是為了更冷靜的分屍嗎?”


    “殘忍什麽的我並不否認......”


    炎炎看向了逐漸升高的月亮,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手久野,作為上忍,你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太天真不是好事......”


    “看本質?什麽意思?”


    手久野愕然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還是說,你殺人分屍還有正確的理論?”


    “今天就教你兩個道理,記住一條,你以後的日子都能輕鬆不少......”


    炎炎冷笑著踩在了半空中,看著岩忍離開的方向。


    “第一,戰爭永遠無法消滅,我們能做的就是消滅引起戰爭的人,並把他切成爛肉狠狠的甩在後來者的臉上,作為警告。”


    “你確定這話......”


    手久野歪著頭一臉問號看向炎炎,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話乍一聽有些道理,但仔細想想又感覺哪裏不對勁,隻是一時間他又找不出來那裏不對。


    “算了算了,先不說第一條,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


    炎炎上下掃視了手久野,滲人的眼神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輕蔑。


    “我覺得你可能永遠也體會不到......”


    “嘿!什麽意思?怎麽說我也是上忍,有什麽體會不到的!”


    感覺智商受到侮辱的手久野,憤憤不平的昂起了大圓臉。


    “這可跟上忍沒關係......”


    半響,炎炎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道。


    “有錢難買爺樂意!”


    “......”


    聽著這義正言辭的聲音,目瞪口呆的手久野神情逐漸凝結,驀然覺得炎炎說的好有道理,他居然無法反駁。


    半響後,突然想到什麽的手久野猛然回過神。


    “嘿!你這話是不是還有罵我窮嗶——的意思啊!”


    “嗯?人呢?”


    “喂!喂!”


    “臭小子!你好歹把我放下來再走啊!”


    夜色越發的深沉,清冷的月光穿過茂密的森林,照映出一道道冷漠殘忍的麵孔。


    “你們木葉的上忍還真是天真的可憐啊,老爺爺......”


    唯一一名帶著岩忍標識的女子帶著二十名岩忍向耕介包圍了過去。


    話語中雖然帶著嘲諷之意,但所有岩忍都沒有放鬆警惕,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


    “你也是,之前你的兩個部下也是,死的毫無意義......”


    “葉山隊長、手久野......”


    耕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刀,曆經戰場的他雖然早已看透了忍者的生死,但是同伴犧牲又怎能不讓他心疼。


    “部下?抱歉,老夫我可是下忍啊......”


    ”下忍?!“


    一眾岩忍皺著眉頭,並沒有相信他的話。


    折在這個老家夥手中的上忍足足有三名,其餘者人人帶傷。


    且不論那老辣淩厲的刀術,就是這兩印的水陣壁,四印的水龍彈,放眼整個岩忍村可是沒有一個上忍可以做到。


    “況且,若論死亡的意義,猶如工具零件一般,說丟就丟的你們,又有什麽意義呢。”


    環視四周神色逐漸變化的岩忍,眼神意味深長的耕介浮起一絲冷笑。


    “在我們木葉,可沒有將同伴視為棋子的混蛋啊!”


    “身為上忍,保護作為村子未來的下忍,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嗎?!”


    耕介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所以岩忍的心上。


    一直被刻意忽視的某種東西似乎也從刀口處緩緩流出。


    淡淡的月光下,岩忍紛紛臉色難看了起來。


    的確,相比於更注重成果以及團體的他們,又何嚐不是彼此之間的棋子,毫無情感可言。


    “老東西......”


    在耕介的挑唆下,岩忍女子可以清晰的感到自己的部下被埋下了一顆互相堤防的種子。


    這顆種子隨時可能發芽生根,帶來禍患!


    “把這個老東西切碎掛在樹上......”


    岩忍女子咬牙切齒的看著耕介。


    “我倒要看看你們木葉忍者為了你,又能做些什麽?”


    就在耕介強提一口氣,準備拉幾個人一起死時,一道驚恐的哭喊求救聲傳到了眾人的耳邊。


    “倉暮大人!救命啊!救救我!救......啊!!!!”


    “嗤——滋——”


    “哢嚓......嘰嘰......”


    淒厲驚悚的慘叫聲刺破夜空。


    怪異的咆哮轟鳴聲伴隨著黏膩的聲音響起,好像是某種怪物在撕咬著血肉一般,令包括耕介的在場眾人不禁寒毛直豎。


    幾個呼吸後,慘叫戛然而止,轟鳴聲逐漸熄滅,諾大的森林中一片寂靜。


    所有岩忍神色的緊張的看向了森林深處。


    忽然,一串黑影從黑暗中激射而出,狠狠的砸在了名為倉暮的岩忍女子眼前。


    “嘭!”


    重物落地,混雜的泥土的血水濺射到了倉暮的臉上。


    “這是......”


    倉暮的雙眸輕微的顫抖了起來,一雙雙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時,其餘岩忍顯然也認出了地上被樹枝串起的頭顱,不敢置信的喊了起來。


    “那不是三浦嗎!“


    “竹源......秀吉......”


    “發生什麽事了!”


    “他們是被什麽吃了嗎!”


    頭顱上的五感紛紛扭曲在了一起,仿佛碰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情。


    參差不齊的脖頸斷裂處,筋膜氣管暴露在外,死寂的眼球幾乎突出眼眶。


    “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啊......”


    耕介神色凝重的將視野從地上移開。


    赤紫的麵部和嘴唇,這是充血缺氧的表現。


    驚恐的神色中沒有一絲怨怒憤恨等其他表情,說明這些岩忍清楚的知道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突出的眼球和臉上淚水的痕跡,說明他們在不間斷的經曆著恐怖。


    從血液的顏色來看,這些人死亡的時間間隔並不長。


    “死亡威脅?不應該啊。”


    僅僅一眼,經驗豐富的耕介便分析出了事情的大概,但滿是皺紋的嘴角依舊疑惑著什麽。


    這些岩忍應該是被什麽追逐了一段時間,恐懼使得他們以遠超自身能力的速度進行逃竄。


    麵對毫無抵抗能力的岩忍,追逐者似乎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個一個進行擊殺。


    耕介不明白的是,身為五大國之一的岩忍,忍者素質毋庸置疑。


    堅固的家園需要無數岩石的壘砌這是他們向來的格言。


    而將自己比作岩石之一的他們並不會畏懼死亡,所以......


    “他們到底遇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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