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春見李白陷入無盡因果之中,終究不願趁人之危。


    “看來,我需要換一個對手!”劍南春反手握劍背於身後,看向遠處觀戰的劍癡老人,眼中閃過數抹戰意。


    劍癡老人頭也不回:“一個敢放言劍之極是自己的男人,注定不受世間因果的束縛。”


    “那是劍老高看他了,”操控般若劍的劍僧冷笑道:“什麽飲最烈的酒、做最狂的詩、舞最炫的劍!李白千不該萬不該在擺脫紅塵因果後再次進入人間界!”


    “劍仙係統已經助他擺脫了大唐詩仙的因果,他卻在人間界流連忘返,沾染因果!真是浪費大好天賦!”


    劍僧言語間有一絲嫉妒,他承認李白的天賦實乃驚才絕豔,這是他卻求之不得的大道眷顧。


    “然而貧僧比你多出一項優勢,也是最大的優勢!”劍僧像是對李白說,也像對自己說:“貧僧六根清淨!”


    李白在無盡因果中,已渡過三千世!


    第一世,李白最初的身份——大唐詩仙。一個浪漫的詩人。


    由於劍仙係統,李白得證大羅,過去現在未來合一,曾經的一切煙消雲散。


    奈何李白偏偏去了21世紀的地球……


    他一劍飛仙,引爆修仙熱潮,將世界格局演變古典仙俠與西方科技之間的鬥爭!


    無盡因果由此演化為李白的第二世!


    第三世,李白成為21世紀的普通男人……一生平凡,唯獨嗜酒。


    第四世,李白成為一名女子運動員,因喝酒而被禁賽……


    第五世,李白墜入畜生道,最終也因酒精中毒而亡。


    第六世,李白搖身一變,成為某跨國集團老總,奈何因酒中風……


    第七世……


    第八世……


    第九世……


    第十世!


    “怎麽全和酒有關?”劍僧不敢再往下看,握著般若劍的手輕輕顫抖。


    “嗬嗬,”劍癡老人笑了:“劍僧,你似乎忘了,李白前往人間界是奉吾皇之命。你怎麽敢確信李白沒有領悟機緣?”


    “可、可,”劍僧囁嚅著雙唇,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發現無盡因果中,無論李白如何變化、無論他的因果有多深、無論哪一世,總少不了李白的酒!


    “啊!該死的酒!”劍僧翻手拿出缽盂:“酒妖!貧僧必擒你於佛祖麵前!”


    “打不過李白憑什麽把責任推到我們妖族身上!”當即就有妖族劍修抗議,眾修紛紛點頭。


    “佛有怒目金剛之貌,劍僧現在才開始認真,這一戰,李白難了!”劍癡老人雙目微縮,微微一歎。


    “哦?是嗎!如此看來,劍老的眼界也有限啊!”


    李白?


    眾修大驚,剛才是李白在說話!


    本應處於無盡因果的李白此時卻朝劍老微微一笑!


    眾修看得真切,盡管李白眼中滿是迷茫,顯然是陷入因果循環的表現,但嘴角的那一絲微笑,意味深長!


    再配合之前的話,眾修哪裏還不明白李白又一次捉弄了劍僧!


    劍僧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暴怒咆哮:“李白!以你那跳脫張狂的性格,沒有被紅塵碾碎中已是萬幸,怎麽可能脫離因果!”


    “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千萬不要讓你所求的道,成為你的障礙!”


    李白雙眼一亮,一道劍光在眼中閃過,無盡因果構成世世輪回、代代因果被這道劍光洞穿!


    劍僧的般若劍發出一聲哀鳴,掙脫劍僧的右手,崩飛至遙遠蒼穹!


    李白卻不看劍僧一眼,依然盯著劍老。


    劍老知道李白那句話對他說的,他在混元金仙中期之境浸淫已久,卻遲遲無法踏入“至強”這一代表殊榮與戰力標準的尊位。


    原因在哪?


    李白已經點出了一部分,劍老若有所悟,朝李白點頭致意。


    “李白,你夠了!貧僧必斬你!”蒼穹遠處傳來劍僧的怒吼,他已被李白對他的視若無睹刺激到歇斯底裏!


    眾修鄙夷,本次大會雖沒有明確規定落敗與獲勝的標準,但靈劍被崩飛就是公認的落敗!


    人家李白都沒動手,你壓箱底的佛法劍招已被攻破,般若劍都被崩飛,還有臉再戰?


    可劍僧不管這些,一念佛魔,這一戰若敗,劍僧很有可能滋生心魔!


    “你李白一無師門,二無好友,縱然有一些小聰明,終究抵不過我佛門底蘊!看貧僧叭玖玄功!你如何抵擋!”


    劍僧不再動用佛法,而運轉佛教神功,金身再現,竟是要通過蠻力摧毀李白!


    李白聞聲而動,緩緩扭頭望向撲來的劍僧,依然視其而無物,但麵容嚴肅!


    “你們佛門總是占據大理大義,就算沒理也要強行占理,你可稱時世間萬物為妖,也可稱你的對手為妖,甚至可稱白為妖!”


    “轟!”


    叭玖玄功下的八寶轟然而下,距離李白隻有千萬丈之距!


    李白麵不改色,隻是言辭一變,之前的調侃語氣不複從在,他喝道:“但不可稱酒為妖!酒陪白渡過了白最困難最失意的一段歲月!怎能允許你用來作為肆意發泄的替罪羊?”


    迎著碩大的拳頭與八大佛寶,李白昂首,單憑肉身扛著肆意散發的佛威,從背後拔出寶劍!


    “錚~”


    “你是僧,白便送佛於你!”李白颯颯揮劍,劍尖連點,在虛空中寫下一字!


    佛!


    神逆雙眼微眯,簡體字!


    “此乃佛之一字在曆朝曆代、各國各族的全部寫法,”李白接連寫下佛的簡體字、繁體字、英文、俄文、西班牙文……妖文、人文……乃至大道道文!


    李白用劍將這些文字高高挑起,祂們化作一道道亮光,融於劍中!


    “這一劍,名佛!”


    李白朝劍僧簡簡單單劈下一劍,“你認為的世間紅塵,卻是白的財富寶地!”


    “你怎麽可能領悟佛法?”


    劍僧驚恐的發現佛劍蘊含的佛之道竟比他領悟的還要廣博深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劍僧瘋狂搖頭,卻無法阻止八寶被崩飛!


    麵對浩瀚無垠的佛之大道,萬丈金身也顯得格外渺小,被佛劍盡數吸納。


    “怎麽不可能,隻是你不相信罷了。”李白平淡的說,劍僧此時再無後手,當啷一聲,般若劍落入雲層。


    “劍來!”李白手指一彎,勾起般若劍,交還於劍僧,劍僧愣愣地接劍,苦澀的問道:“你那一劍究竟是什麽?貧僧感覺不是純粹的劍道。”


    “確實不純粹,但隻要白想,就可以讓祂變得純粹!大道之下,莫過於一個爭字!


    所謂劍是劍,劍非劍!若劍是劍,則劍是道,道是萬道萬物、眾生眾靈,則劍是萬道萬物、眾生眾靈!


    若劍非劍,則劍非道,求道者皆是非道者,非道者做何?爭也!”


    李白拍拍劍僧的肩膀,“小和尚,你還有的學!想學嗎?白教你啊!”


    “貧僧……”劍僧如釋重負,長歎一聲:“敗了!”


    “好!”


    眾修頓時鼓掌叫好,隻有劍老失神地回想著李白的那一劍,這一刻他才看清李白的劍並非凡劍,而是由無數文字構成!


    “文劍?不,不對,人文未曾出世,修文字之道遠不可能達到如此程度!那麽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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