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舜英和兔妖楓兒兩人,又往餘佑的住所而來。一路上舜英也顧不得說天談地,心中僅僅掛念餘佑一人而已。


    夕陽掛在西邊的天空,空拉著千裏鮮豔的顏色。自西往東而來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至剩下堆積得異常渾厚的雲朵。


    舜英等人還未走近餘佑房屋,隻聽得門板拉開的聲音。那門框邊忽現一人的手來,緊隨其後的餘佑扶著門,一隻腳也踏了出來。餘佑看著眼前美景,一度認為自己已到了人間仙境。他扭動著腦袋環顧四周,至右手邊時正好看到走來的舜英等人。一時與舜英四目相對,餘佑嘴角輕微上揚。依舊如初時見麵一般。舜英呆愣在原地,瞧著眼前這個她日夜掛念的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跑去,無視周圍一切的人或物,徑直朝餘佑奔去。


    當二人緊緊相擁,身體還未完全複原的餘佑往後退了一步,險些後倒下去。


    “仙女,這大庭廣眾的這是做什麽?”


    餘佑輕聲的說著,言辭中依舊保留著原有的一份不正經。舜英聽這麽一說,旋即鬆下手來,少女臉上浮現著陣陣紅暈,嬌怒道:“呸,我還以為你就這樣一命嗚呼呢。”


    餘佑看著她紅脹的臉蛋,笑道:“怎麽會呢,我還沒和仙女有個溫暖的小家呢,怎麽會死。我可舍不得。”


    舜英又聽他拿自己打趣,一下輕打在餘佑的胸膛。餘佑趁機道:“哎呦,疼死我了。”立即向後退了幾步。


    舜英瞧見,隻道自己不當心。連忙伸手去扶,餘佑一把抓住她的手溫柔道:“放心吧,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舜英被這溫柔的一擊,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呆愣的站在原地。而另一邊看著他倆打情罵俏的兔妖和楓兒則是偷笑得不行。


    “你個小鬼,不許笑。”


    兔妖疑道連舜英都不能一眼認出自己,剛恢複的餘佑竟然能認出自己。問:“我都長這麽大了,你居然還能認識我?”


    餘佑放開舜英的手道:“就你身上的氣,我倒是不想認識。”


    眾人其樂融融的場麵維持了好一會兒功夫,舜英也將餘佑受傷後的事情說給餘佑聽,除了自己去黔靈山奪寶的事情。餘佑道:“那這得好好謝謝穀主救命,仙女,你帶我過去吧。”


    兔妖補充道:“你不知道舜英姐姐為了救你,還一個人去黔靈山奪寶物呢。”


    兔妖說了一半,舜英一個白眼使來。兔妖依舊不管的繼續說著,他不想自己的舜英姐姐白受苦。餘佑聽完,看著眼前的舜英,眼中更是生起千萬般的愛意。道:“謝謝你。”


    舜英道:“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們去見穀主吧。”


    一行人又走過風雨橋,轉過幾處走廊便到了紅兒的住處。紅兒依舊瞧著拿一把劍,靠在門邊。


    餘佑見狀走了上去當即說道:“在下餘佑,多謝穀主救命之恩。”


    紅兒看了他一眼冷言道:“嗯,知道了。”


    餘佑看他拿著自己的佩劍,全身心都在劍上。問道:“穀主你莫非認得此劍?”


    紅兒道:“豈止是認識,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是你的佩劍。不知張乘風近來可好?”


    餘佑聽說起自己的師父,隻道是師父的故友。便直言道:“家師兩年前便已病逝。”


    “什麽?”紅兒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又立馬恢複了平靜道:“死了?罷了罷了,人自當有一死。”


    紅兒看劍瞧得出神,腦海中浮現出一翩翩少年執劍天涯,是何等的雄姿英發。


    餘佑問道:“穀主莫是與家師有交,那就是我餘佑的長輩啊。晚輩這裏有禮了。”說完餘佑又要行禮,紅兒阻止道:“你別拜我,我和你師父也不是很熟。”


    餘佑聽這話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又想起自己記憶中那個嗜酒邋遢的師父形象心裏歎道:“恐是穀主嫌棄師父作派,故說不熟之語。”


    餘佑道:“晚輩的傷全憑穀主救治,現已無大礙。不敢再叨擾穀主,故來告別。”


    紅兒漫不經心道:“你要走明日一早走便是,我也不留你。”


    餘佑被這麽一句話堵著一時竟說不出來話,緩了會兒道:“那我的劍……”


    “哦,對吼。我又忘記了,那你再多留幾日吧,身上的傷還得靜養幾日。”


    餘佑被這前後的矛盾弄得心裏直想發笑,但又憋了回去。應了聲便和舜英等退下去了,兔妖和楓兒去了別處。


    舜英道:“你師父是個什麽樣的人啊?竟然能讓穀主這般睹物思人。”


    餘佑道:“我也好奇啊!不應該啊,我師父那個樣子,竟然還能有人這般掛念。”


    舜英聽餘佑這般說話心裏更是好奇,道:“聽你這麽說看來你對你師父有很大意見啊!”


    “沒沒沒,怎麽會呢?我還是很尊敬他老人家的,除了一些習慣外。”


    二人並步走著,在一拐角處互相問候告別。


    不知不覺中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餘佑在穀中也待了五日光景,身體也早已經恢複如初。餘佑舜英二人也在此度過了一段輕鬆愉悅的時光,隻是待得久了,二人也想著久留下去也不是辦法,盡管紅兒不趕他們。但也是早生離去之意。這一日,二人又到了紅兒的住處。紅兒依舊如往常一般模樣。


    “穀主,我在穀裏已叨擾數日。特來想穀主請行,還望能給我‘長虹劍’。”


    紅兒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穀主醫術高明,已然全好。”


    紅兒瞧著也沒有理由再留,遺憾道:“好吧,那你們去吧。”說完將劍遞給餘佑,餘佑上前拿時,紅兒道:“張承風他葬在什麽地方?”


    “西蜀眉山。”


    紅兒一聽這話,又是一驚,道:“他最終還是去那裏了,師姐也該安心了。去吧。”說完將劍給了餘佑,餘佑拜謝後正欲離開,舜英心中卻是生起了萬分的好奇。她想著張承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心直口快道:“穀主,我有一事想問,敢問您能給我說說張承風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紅兒一聽舜英的話,藏在心中大半輩子的心事一時竟也再也藏不住,平日裏她多想將自己的事情說與別人聽,可是又礙於種種原由,隻好睹物思人。自言自語,如今舜英想聽,她也不吝嗇的回道:“張承風,也就是你的師父。”說著看向餘佑,“年少時意氣風發,僅憑一己之力滅了整個魔教……”邊說著,邊回憶起自己塵封多年的記憶,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許久以前,自西方而來的魔徒禍亂天下,攪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這時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俠士,自稱張承風,僅憑一己之力屠了整個魔教。自此魔徒幾十年間不敢東進……


    紅兒說著過去的故事,滿眼盡是對張承風的無限敬仰與崇拜。舜英聽著,心中也是越發的欽佩,又想起餘佑的話來,悄悄問道:“你確定這說的是你師父嗎?”


    餘佑晃了晃腦袋道:“我也不知道了,我師父有這麽厲害嗎?”


    二人聽完了這一段故事,紅兒也將自己心中事說了出來。一時竟也變得開朗了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的笑意。她親自送舜英二人到了渡口,餘佑道:“這次我們不坐船了。”


    舜英道:“不坐船我們怎麽走。”


    餘佑笑道:“自然有我的辦法。”說完自信的壞笑了一下。


    隻見他將劍豎立在眼前,嘴中默念著訣,一把長劍又變大起來,懸浮在離地半米的位置。舜英看得仔細,這是禦劍之術,但是她也清楚餘佑還未熟練這一招。


    舜英道:“你是想我們一起跌落這紅楓湖裏嗎?”


    餘佑率先跳了上去,道:“咦,仙女說的這是什麽話,相信我這一次肯定沒問題。”


    舜英聽他這麽說著,心裏是相信他的,可是上次的教訓也是忘不掉的。紅兒在一旁說道:“去吧,這小子還不錯。”


    餘佑伸出手去想要拉她,道:“來咯,仙女。給次機會。”


    舜英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去,餘佑往回一拉,舜英也上了劍去。舜英道:“真的假的?還是再摔了看我不打你。”


    餘佑笑道:“那你可得用勁打,你越是打我呢我還越就開心哩。”


    說話間,兔妖也欲上去,餘佑連忙阻止道:“小鬼,你就留在這裏吧。”


    兔妖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不情願了,餘佑又道:“怎麽,難道你舍得楓兒嗎?”


    餘佑這麽一說,兔妖還真遲疑了。餘佑趁機續道:“你就好好留在這裏吧,等我們再回來接你。”


    眾人一一話別後,餘佑道:“仙女,你可得抱緊我了,我們得出發了。”


    舜英雙手環抱住餘佑的腰,餘佑不禁倒有些害羞起來,旋即又恢複如初。大喊一聲道:“出發咯。”


    一時間“長虹劍”出,往高空而去朝西麵而行。漸漸的越飛越高,直至街上的行人小得如同螞蟻一般。


    舜英道:“你怎麽受了傷後,功夫不減反進了呢?”


    餘佑大聲的說道:“因為我不是一般人啊!我這麽厲害,還有什麽是不能的呢。”


    “就你會說,當心閃了舌頭。”


    “那不會,相信我,絕對沒有意外。”


    “意外”兩字還未說完,劍身當即晃了一下。餘佑立即又施好法力將其平穩下來。這一晃著實的嚇著了舜英,這要是摔下去,那就真的阿彌陀佛了。舜英道:“看吧,閃了吧。你當心點。”


    餘佑尷尬的笑了笑:“沒事沒事,仙女方心。”


    舜英環抱的手抱得更緊了些,側臉貼在餘佑的背上。這一刻在她看來,是多麽的可靠與溫暖,這一時的甜蜜早已勝了無數艱難困苦。


    二人在天上飛了好一會兒,舜英看著底下不遠處一片紅豔似火,一片潔白如雪的景象。舜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餘佑的背,喊道:“餘佑,你看哪裏是什麽地方,好生奇怪啊。”


    餘佑瞧了過去,道:“也飛好一會兒了,我們下去吧。剛好找點吃的。”


    舜英點了頭,餘佑便往那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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