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打不死你!”


    “不,不要!嗚嗚……別打了……”


    一個四五歲,穿著公主裙,拽著兔子玩偶的小姑娘懵懂的縮在樓梯口,看著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狠狠地打著一個瘦弱的女人。


    女人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不停的哀求著男人住手。


    但是男人紅著眼,一邊胡言亂語,一邊對她拳打腳踢。


    直到他打累了,才罵罵咧咧的提著酒瓶走開,隻剩下傷痕累累的女人和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躺在地上女人努力的睜開被打的青紫浮腫的眼,溫柔的看向樓梯口的孩子,費力勾起一抹笑。


    女人努力的撐起身,但很快又無力的倒下,她捂著手粗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呆愣的女孩。


    她蹲在她麵前,一隻手扭曲的垂在一邊,一隻手親親的將女孩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小蝶不怕,媽媽在呢。”她努力的笑著,眼裏泛著水光。


    看著女人扭曲的手,小女孩瞳孔一縮,嚇得哇哇大哭,手中緊攥的玩偶掉在地板上。


    “噓!別哭,別哭。”女人立馬捂住她的嘴,然後驚慌的往後看。


    見沒有動靜後,女人鬆了口氣。


    看著女孩滿是恐慌的眼眸,她輕輕將抽噎著的她,小聲有溫柔的哄道:“小蝶乖,不哭,哭聲會把老狼引來的。乖,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媽媽的小蝶可是最漂亮的孩子……”


    女孩從小就知道不能哭,應為哭聲會把老狼引出來,老狼可壞了,最喜歡吃漂亮的小孩……


    忽的,畫麵一轉。


    那個瘦弱的女人在花園澆著花,穿著粉嘟嘟的小裙子,戴著王冠的小女孩拿著一張畫高興的跑了過來。


    她邊跑邊叫媽媽,粉色的裙邊隨風飛舞,陽光下的女孩就像一隻飛舞的粉蝶一樣。


    “媽媽你看!這是我畫的小蝴蝶,是不是很漂亮?就像我一樣!”


    說著她還提著裙子旋轉起來。


    女人一臉溫柔與寵溺,她笑著看她鬧,等小女孩停下了,女人彎腰揉揉她的頭,慈愛的道:“媽媽的胡蝶最漂亮了,就像蝴蝶仙子一樣……”


    一大一小兩人在花園玩鬧,女人拿著畫,小女孩圍著她跳舞。


    暖暖的陽光將她們籠罩,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蝴蝶正環繞著一朵馨香的花兒飛舞一樣美好。


    胡蝶嘴角揚了起來,一臉幸福,可下一刻卻又突然眉頭緊皺,一臉痛苦。


    “不要!”


    女人淒厲的叫聲和男人的怒吼聲,擊打聲一直回蕩在房內。


    漸漸的,女人的聲音小了下去,“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小胡蝶穿著睡衣躲在床下,緊緊抱著自己的小兔子,把自己縮成一團,一臉恐懼。


    就當腳步聲停在她房間門口時,“嘭”的一聲響起,有東西應聲倒地。


    小胡蝶眼含熱淚,小聲嗚咽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紛雜的腳步聲和陌生的人聲打破了平靜。


    小女孩又往裏縮了縮,小聲的喊著媽媽。


    媽媽說了,隻有等她進來了才可以出來,媽媽,你怎麽還不來?小蝶好怕……


    就在女孩快要崩潰時,有人破門闖了進來,一雙雙腳朝她靠近……


    警察抱著滿臉淚痕的小姑娘從房間走了出來,小女孩一手抱著警察,一手摟著兔子,環顧四周,尋找著那抹熟悉的身影。


    淩亂的房間,打碎的碗碟,還有那張被撕碎的“小蝴蝶”靜靜的躺在地板上,染上血紅。


    根據警方調查顯示:小女孩的父母是移民,為卡了家小酒館。


    父親嗜酒成性且有家暴史,事發當天,父親一身酒氣的闖了進來,瘦弱的母親快一步將女兒房門緊鎖。


    然後再次遭受淩虐,母親身受重傷倒下了,父親把目光轉移到小女孩身上,最後被擊斃在小女孩臥室門口。


    而她的母親靠在樓梯口,手裏握著槍,用盡全力報了警,她最後一句話是“救救我的女兒……”


    不久,她也倒下了。


    隻剩下小女孩無助的縮在床底,瑟瑟發抖。


    這一年小女孩七歲,就失去了一切。


    一滴淚滑落,消失在枕間。


    轉眼間小女孩長大了,她愛上了一個叫藍寧的藝人,她以為他會是她的王子,可他隻是利用她而已。


    等他攀上了“高枝”後,反咬她一口,咬得她血肉模糊。


    她聲名狼藉,人人喊打。但是她不甘心,哈哈,怎麽能放過他們呢?!


    她有一個金主,有錢有勢,就喜歡折磨那些小白花……


    於是她把那個賤人推到他麵前,她以為白羽會生不如死或者被折磨致死。


    她高興壞了。


    可到頭來為什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人會是自己?!


    那個男人為什麽不弄死她?為什麽還要幫她收拾自己?


    她好恨,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的。


    她被經紀人買了,她淪為別人的玩物,沒有尊嚴,暗無天日。


    驀的,畫麵一轉,她受不了的站在經紀公司樓頂。


    穿著她夢裏的“蝶舞”,拽著她的小兔子,光腳站在那兒。


    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風兒吹起她的裙擺,她又再次回想到那日陽光下的花園,那個眉眼溫柔的女人,以及翩翩起舞的小女孩。


    淚水不停滑落,她仰頭看向遠方,目無焦距但卻笑的一臉幸福。


    “媽媽,小蝶沒有哭,可是為什麽老狼還是追來了?


    媽媽,小蝶好想你呀!你再抱抱小蝶好不好?你看我穿了最漂亮的裙子呢~你看呀!”


    她往前一踏,裙裾飄飄,就像一隻花蝴蝶一樣,在空中飛舞……


    那年她21歲,失去了生命。


    生命力恣意飛舞的美好日子,就像蝴蝶的生命一樣短暫。


    一整失重感過去後,滿臉淚痕的胡蝶醒了過來。


    她像窒息後一般劇烈喘息著,過來很久,那種無法承受的壓抑才緩了過去。


    她側身蜷曲著,無聲的抱著懷裏的小兔子流淚。


    媽媽,我好想你呀,真的好想好像……


    突然,寂靜的夜被鈴聲打破。


    她拿過來看了很久,直到電話掛斷,下一秒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她直接掛斷,拉黑。


    重新躺在床上,她蹭蹭懷裏的小兔子,“媽媽,是你嗎?”


    “一定是你!我就知道媽媽會一直保護小蝶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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