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兵大潰,劉磐大為興奮,衝劉琦吼道:“大兄,還愣著幹什麽,下命令追啊?”


    劉琦卻搖搖頭:“還不到時候,我們執行下一個計劃!”


    蠻軍往南潰退,一直退到百裏之外才與姍姍來遲的戰象隊伍匯合。


    此時的哈鐵身上一身皮具盡數撕裂,爆炸式獅子頭被削去大片頭發,包括那根象征身份的鳥毛也不知所蹤。身上盡是箭傷和刀傷,臉上還被拉出一條半尺長的口子,令一張原來就不怎麽討喜的臉更加猙獰不堪。


    如果說第一次與江陵軍交戰的失敗隻是個意外,那麽第二次的失敗可以說是惡夢。在他有限的認知中,中原人都是些手無束雞之力的土狗,一口吐沫都能把他們淹死,可是接連兩戰令他徹底顛覆了觀念。


    那個看似無賴的劉琦在他心裏悄然上升到惡魔的等級,以致於當哈達獲得象軍後再意表示重整隊軍,殺向江陵時,他第一個跳出來,抓住哈達的手哀求道:“大哥,中原人太強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哈達皺了皺眉頭:“阿弟,為什麽要回去?現在我們的戰象已到,正是踏平荊州,進軍中原的好時機,怎能說退就退?”


    哈


    雖然剛才他尋死覓活的,但真讓他死,還真沒這個勇氣。其實哈鐵對他所做的事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如果他真心求死早就死上幾百回了!


    “你們想幹什麽?”步方抹幹眼淚,驚恐地問道。


    “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我和你們有什麽可做交易的?”


    劉琦步步緊逼過去:“那麽,我說我在救你呢?”


    半夜時分,步方領著一支蠻兵小隊出現在巡邏隊麵前:“兄弟們辛苦了,這大冷天的在夜間巡邏一定很冷吧?”


    一名頭目狐疑地看著步方:“軍師,這大半夜的你們不在帳中睡覺,跑出來何幹?”


    “哦是這樣的,剛才大首領已經吩咐過了,這夜間的辛苦不由讓你們一隊來承擔,所以特命本軍師親自領隊,守下半夜!”


    頭目有些不信:“大首領這麽說過,我們怎麽不知道?”


    步方假裝生氣道:“本人是軍師,這種小事交待給本軍師就夠了,還要跟你們按個講嗎?再說這大冷天的,你覺得我是嫌著沒事來這裏受罪?”


    那頭目借著火把微弱的光芒看著劉琦等人的麵孔,再顯遲疑:“軍師,這裏人是哪裏來的,怎麽如此陌生?”


    止方道:“我千王洞兵將近萬,你難道要全部認得,再說這些人是我們後方援兵,你不認得很正常!”


    然而這個頭目四肢發達,腦袋似乎也不簡單,一臉嚴肅:“不行,小人要向大首領驗證!”


    步方隨即讓開了一條道:“那麽麻煩你請入首領營帳求證吧,不過我得提醒你,兩位首領已經入睡,要是你不知好歹吵醒他們,等著承受雷霆之怒吧!”


    那頭目並沒有聽勸,仍然領著巡邏隊向首領營帳而去。


    劉琦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劉磐領著幾十名手法極好的手下閃身過去,這支巡邏隊悄無聲息中身首異處。


    下一刻,不遠處的山溝中竄出千條人影,他們每人手上捧著個瓦罐,竄到各大營帳,將瓦罐中的黃色粉末盡情倒在各營帳的頂上、牆體上。


    隨後他們於營門之外站定,每人手一把長弓,弓弦上搭著一支燃得正旺的火箭。


    “放!”


    在霍峻一聲喝下,幾百支火箭離弦而去,落在各大營帳之上。


    火像爆炸品一樣急速竄開,十二頂大小營帳同時著火。


    當火光熊起的時候,蠻兵們終於緊覺起來,一個個赤著上身從帳內跑出來,大呼小叫。


    有的喊叫首領,有的人喊叫著救火,有的人喊叫著逃命。


    劉琦的兵馬在營地四周圍了個圈,每個人都換上了連弩,朝著火中蠻兵麵無表情地射擊。


    戰象的圈子就在營帳的東側,由於戰象怕火,當象圈也被燃起的時刻,這些畜生受了驚,發了瘋似的橫衝直撞,有的往外逃竄,而更多的是往自家營地裏亂衝亂撞。


    蠻兵們驚慌失措,最終統一選擇,放棄抵抗,棄營潛逃。


    哈達和哈鐵從自家營帳中鑽出來時,場麵已經混亂不堪,他們隻是嚐試了一次挽救敗局便放棄了。


    因為營地上已經沒有多少兵力了,便是戰象也跑得所剩無幾。


    兩兄弟轉身欲跑,暗黑中跳出兩波人馬,一左一右攔住去路。


    哈鐵大驚:“大哥,我們中計了!”


    哈達鐵青著臉:“我知道!”


    “我們投降吧,我不想死!”哈鐵兩腿打顫。


    哈達鐵青著臉,恨鐵不成鋼:“真是沒用的東西,我怎麽有你這樣的阿弟?罷了,誰叫我是你大哥,現在我給你斷後,你快逃命去吧!”


    哈鐵大喜:“多謝阿哥,小弟一定會好好繼承你的遺產,好好照顧你的妻兒,每年我會在你墳頭上香的!”


    在哈達抵擋下哈鐵成功逃脫。


    當哈達也轉身欲逃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把他罩了個嚴實。


    營帳的廢墟邊,劉琦睨視著被捆得跟粽子一樣的哈達,問道:“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你有什麽要說的?”


    哈鐵腦袋一別:“我山越勇士不怕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磐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這廝,好不要臉,明明是你犯我在先,怎麽搞得跟義士一樣?”


    哈達冷冷回道:“我是在為我的子民創造安生的土地,何錯之有?”


    “這麽說還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反抗,我們荊州的百姓就該憑受你們欺淩?”


    哈達一時無語。


    劉琦道:“我也不是個不分是非的人,從你們的行為看來,雖然是入侵了我的荊州,沿途搶劫百姓,並沒有幹殺人勾當,也算是不義中的仁義,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投降我劉琦,我可以把你放了,你們犯下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哪知道哈達聽後勃然大怒:“我哈達是大越神王座下最強大的戰士,豈能聽命於你們這中原蠻夷?”


    劉琦感覺被噴了一臉狗血,中原人對中原以外的土族土民蔑稱為蠻夷,沒想到他們對中原也是這般稱呼。


    “這麽說,你是鐵定不打算降了?”劉琦的語氣不再友好。


    劉磐更是磨刀謔謔,一臉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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