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西林嗎?”


    沈文清指著那個坐在柱子旁邊的人,顫抖著聲音問道。


    秦慢慢心裏已經認定了七八分,可是她卻不敢確定,也不想確定。薑西林剛才去找珠兒了,如果現在坐在那裏哭的人是他的話,恐怕珠兒…她不敢再想下去,咬了咬牙,攙著沈文清說道,“阿姨,我們去看看吧。”


    兩個人步履蹣跚地走過去,那個人突然抬起了頭。


    沈文清看著他臉上的淚痕,立刻捂著臉哭了出來,“西林…珠珠怎麽啦啊?!”


    薑西林緩緩站了起來,他扶著沈文清,手指微微地用力,“阿姨,珠珠她,去了。”


    “嗚哇!”沈文清放聲大哭起來。


    秦慢慢的眼淚也瞬間流了下來,她哭著說道,“怎麽可能?我昨天才見過她,還說要和她一起帶銘瀚和靈犀去海邊玩…不可能的,不可能薑西林…你不要開玩笑…”


    薑西林低著頭沒有吭聲,隻沉默地攬著痛哭流涕地沈文清。


    富平的冬天,從沒有像今天一樣的寒冷。


    喪事,由薑西林一個人主理了。他買了一塊墓地,將朱珠的骨灰埋在了那裏。


    匆忙而果決,就像一台沒有生命的機器,一旦設定好程序,就絕無中止的可能。


    陳家那邊,隻來了陳翔一個人。可惜他連朱珠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朱珠已經裝進了一個小小的木匣。


    “薑西林!你憑什麽決定朱珠的去處?!”他瞪著發紅的眼睛,憤怒地揪著薑西林的衣領。


    薑西林看也不看他一眼,抓著他的手指硬是掰開了,


    “陳翔,叫你來,隻是為了讓你認一認朱珠的墳頭,以免以後迷了路。”


    陳翔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悲傷和憤怒完全占據了他的心,他攥著拳頭又衝了過去,想要狠狠給薑西林一拳。


    薑西林抬起腳毫不留情地將他踹翻在地。


    “你這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陳翔發瘋似的大喊道。


    薑西林終於扭過頭看他了,狹長的眼睛像一把銳利的劍。


    “陳翔,如果不是看在銘瀚和靈犀的份上,我一定殺了你。”說著,他俯下身,冷冷地盯著陳翔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竟然背叛了朱珠,我早就警告過你,如果你對不起朱珠,我一定要你的命。”


    陳翔的臉“刷”地變白了,腦海裏“攸”地閃過那些香豔的畫麵。可是,他怎麽會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啊…


    薑西林看著他青紅交錯的臉,嘲諷地挑了挑眉毛,“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嗎?哼,你真讓我惡心。”


    說罷,他便抬起了頭,那蔑視的表情,好像根本懶得再多看一眼。


    陳翔癱在地上,漸漸地縮成了一團,他緊緊地抱著腦袋,痛苦地嘶吼著。


    下葬那天,天上飄起了點點的雪花,摻雜著雨水落下來,落在頭發上,落在衣領上,落在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上,冰冰涼涼的,壓的人都成了砣,身心俱疲。


    秦慢慢走在捧著骨灰盒的薑西林身邊,陪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墓坑。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少,除了她和薑西林,就隻有沈文清,薑沐歌和陳翔。


    朱良川自然是不能告訴的,他的心髒衰微,不能受丁點的刺激。


    兩個孩子年幼,況且靈犀還在病中,帶他們來這裏也頗為不妥。


    說起來,朱珠在富平,除了她和薑西林,還有陳家以及他們的親戚,竟沒有別的相熟的人了,曾經來往的朋友同學,也因為孩子而漸漸疏遠了。


    如今她身死人滅,竟沒有旁人來送她。


    秦慢慢看著眼前淒涼的景象,內心難免跟著傷感。


    薑西林卻說,“這是最好的,朱珠不喜歡熱鬧。她現在,一定睡的正好。”


    秦慢慢抬頭看他,卻隻見他一臉祥和,再沒有那日在醫院時傷心欲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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