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傑奮力拔開黎離的雙手:“你有完沒完啊!”


    黎離崩潰的大吼大叫:“畜生!你為什麽要隱瞞自己是感染者!難道你沒有良心嗎?就為了你的欲望,就把我拉下水!你怎麽能這麽做!”


    蘇銳傑也氣急了,一時之間口無遮攔,什麽都說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啊!你要是不騷,怎麽會被我感染?我說你也是活該!女人就是賤!”


    黎離的腦袋像被雷電擊中,瞬間就一片空白,蘇銳傑看著她,麵前這個女人就像玫瑰一般突然焉掉了,麵色如白紙,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幹了,嘴唇淡得沒有血色,像兩瓣慘淡的月牙,隻有一雙近乎空洞絕望的眼神愣愣的看著蘇銳傑。


    蘇銳傑對這種反應,感到愧疚與害怕,他有些後悔說那些毀滅性的語言,他試圖去拉她的手,但又害怕,隻得雙手緊握。


    黎離轉身的動作麻木不仁,看上去就像行屍走肉,蘇銳傑那些話,徹徹底底將她擊潰,對於女人,這樣汙穢又侮辱的話將錯攬於她的身上,簡直就是毀滅性傷害。


    但最可惡的是,他說得並沒有錯。


    黎離空洞的雙眼不知道該看向哪裏,隻得看向窗外,她在心裏對自己鄙夷,是啊,是自己的錯,怪不了任何人,是自己把自己作死。


    裴滄笙與費諾斯聽著這一切,裴滄笙突然問道:“你會讓蘇銳傑救她嗎?”


    “你認為呢?”


    “不會。”


    “為什麽?”


    “她的心理素質,完全入不了你的眼,就算你之前收她入門,也算是網開一麵了。”


    黎離坐在窗邊,思緒萬千,但也很不甘心,那種不甘心的心情,在她的胸腔裏劇烈的跳動著,她糾結,痛苦,她鄙夷自己的錯誤,鄙夷自己的欲望,鄙夷自己尋找的刺激。


    可是她還是好恨!


    她要殺了他,絕不能讓他去禍害別人。


    她在腦海裏飛速的運轉著,既然蘇銳傑是感染者,裴滄笙與費諾斯會不會也是感染者?


    她在心裏猶豫,要不要將這三人都殺了。


    黎離站起身,本想恢複一貫的神色,但又認為絕望空洞的神情更適合,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蘇銳傑,坐在蘇銳傑的身邊。


    蘇銳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坐在自己的身邊,她應該討厭他才對。


    他看著她依舊絕望的神情,心裏充滿愧疚,開口問她:“你要幹什麽?”


    “我問你一個問題。”渙散的眼光在蘇銳傑的臉上慢慢的聚焦,“你對我心動過嗎?”


    蘇銳傑看著她的眼神,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老實的回答:“有。”


    黎離努力笑起來,可是這個笑容很慘淡,不免讓蘇銳傑有一絲心疼:“那好,你認為你會愛上我嗎?”


    蘇銳傑有一瞬間的呆滯:“我不知道……”


    黎離有把握的說著:“回答不知道,說明就會。”


    蘇銳傑一時啞言,一雙眼茫然無措的看著她。


    “你會娶我嗎?”黎離期待著他的回答。


    “啊?”蘇銳傑無所適從的驚呼了一聲,隨即又順著她的意思說了下去,“會。”


    黎離依靠在他的肩膀,讓他放鬆下來:“那好,趁我們還沒死,舉辦一場婚禮吧。”


    蘇銳傑被她突然的告白,嚇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流過一陣暖流。


    蘇銳傑理智還是有的,他認為有些不對勁:“你……”


    黎離用手堵住了蘇銳傑的嘴唇:“想明白了,你和我都要死了,我還計較什麽了,我喜歡你。”


    蘇銳傑聽見死,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我不會讓你死,我有辦法,你相信我。”


    黎離順勢抱住他,趁機掏出蘇銳傑口袋裏的小刀,藏在袖口裏。


    黎離順勢趴在他的身上。


    “一旦染上,必死無疑,你能有什麽辦法?”黎離絕望的笑著,眼裏流露出淚水,讓蘇銳傑心疼,放下了防備,“相信我……”


    蘇銳傑話沒說完,他感到左肚一陣鈍痛,隻是一瞬間,黎離麵露狠勁,決絕又痛恨的將小刀從蘇銳傑的肚子裏拔出來,一片血光。


    蘇銳傑痛得大叫,費諾斯與裴滄笙驚覺出事了,猛的起身向蘇銳傑走去。


    黎離一腳再踢中他的胸膛,他倒在座椅上,黎離麵露凶光,一刀砍了下去,蘇銳傑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響徹了機艙。


    費諾斯上前一腳踢飛黎離手中的刀子,上前掐住黎離的脖子:“去死吧!”


    黎離無所畏懼,眼睛睜的很大:“死就死,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沒把你倆殺死,我挺不甘心的。”


    “你沒有這個機會,我告訴你,蘇銳傑不會死,絕對不會死,你給我下地獄去吧!”費諾斯一刀捅進了黎離的心髒,“順便再告訴你,蘇銳傑是抗體。”


    黎離聽見抗體兩個字,眼睛睜的更大了,隨後直直的倒在飛機地毯上。


    蘇銳傑已經痛暈過去了,裴滄笙做好防護措施,戴上手套,將蘇銳傑扶起來,拿過醫藥箱,給蘇銳傑止血,還好傷口不是很深,不會丟掉性命,他給蘇銳傑喂下簡單的消炎藥。


    裴滄笙神色複雜,心有餘悸:“躲過了殺手,卻沒躲過女人,還好沒有傷及要害。”


    費諾斯看了看手機時間:“快到了。”


    下了飛機,專車接送,費諾斯已安排好人去處理飛機上的屍體。


    裴滄笙背著蘇銳傑上了樓,何奈看見裴滄笙受傷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


    裴滄笙將蘇銳傑交給內森,並囑咐內森接好蘇銳傑那玩意,轉身就去了薑若煙的病房。


    江春隻見自家主子,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並未在意帶回來的抗體,而是著急的找藥給費諾斯敷上。


    何奈見蘇銳傑安全帶回,心裏憤怒不已,但臉上卻沒有一點憤怒的神色,平靜的讓人發毛。


    裴滄笙站在薑若煙的床前,溫柔又輕輕的對她說:“我回來了。”


    薑若煙雖然閉著眼睛,但並沒有睡著,她慢慢睜開眼睛,一雙眸子不再似以前的明亮,讓裴滄笙很是心疼。


    薑若煙費力的抬起嘴角,看著眼前這個模糊的人影:“回來就好。”


    待薑若煙看清裴滄笙的樣子,神色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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