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新的一周又來臨了。


    周一一大早,聯邦軍事聯席會的主樓一如往常的平靜。今天,是劉雲忠教授遇襲案的匯報會。主樓十八層的會議室裏,軍情局的相關人員和委員會的相關幹部已經入座,而主席台上的五個座位仍然空著。


    這五個座位,屬於五名聯邦軍隊裏最頂層的五名將軍,他們不僅是聯邦僅有的五位軍事聯席會理事,也是聯邦僅有的五名上將。這場會議的分量,可想而知。


    會議室外響起了陣陣腳步聲,室內的軍官士兵們紛紛站起。


    “敬禮!”


    五人有條不紊的坐了了主題台。為首的老人頭發花白卻滿麵春風,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而那雙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好像可以洞察人心的閃亮光芒。


    “坐下吧。”為首的老人坐在了主席台正中間,朝著站立的眾人說道。


    “各位將軍,我們就開始了。”軍情局局長胡良瑞對著主席台說道。


    “劉雲忠教授遇襲事件,是我們近幾年來首都星最大的安全事件。鑒於劉雲忠教授的特殊性,我們把這場事件定義為境內外人士共同參與的間諜事件。”


    “而在我們對參與襲擊人員的dna鑒定及情報庫橫向對比之後,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襲擊人員部分來自星盜組織“遊蕩者”,部分來自格瓦帝國情報部門,而駕駛“刺客”戰甲的,則是前聯邦第三軍特種戰甲團的退役人員。”


    “我們從不同的情報線來綜合分析,判斷此事件是由格瓦帝國組織、境內外人員配合實施的一次以聯邦第三代超硬合金技術偷取和俘虜劉雲忠教授為目的的間諜案件。”


    ......


    “經過我們一周多的調查,共逮捕包括聯邦特調局十一處處長、聯邦出入境管理局二處副處長、聯邦三院戰甲科研所元啟明教授、聯邦軍用裝備部軍械處副處長等在內的涉及聯邦十三個部門共27人,以瀆職罪論處聯邦軍情局副局長賀長富,對其采取調離原崗位、提前退休的措施。”


    “以上,就是我們對本案的一個匯報。”


    “劉教授那個學生呢?叫什麽來著。”主席台最右邊的一位上將說到。


    這位老人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眼睛深深的陷入眼窩裏。一隻鷹鉤鼻,一個尖下巴,就好像兩隻鉤子貼在了一起。瘦瘦巴巴的骨架,讓這位老人看起來更顯陰鬱。


    “報告將軍,他叫秦浪。”軍情局局長回複到。


    “對他的調查怎麽樣了?我看材料裏,這小子的疑點很多嘛。”這位上將陰鷙的笑了笑。


    “針對秦浪的嫌疑,我安排一、三、四處設立了專門調查組。這裏請一處處長向您匯報。”


    一處處長走到台前,將相關信息投影出來後說道:“針對秦浪在本案中的嫌疑,本專案組從以下幾點進行了調查和分析。第一,關於秦浪在超硬合金課題內的參與情況。針對這一點,我們從秦浪提交給劉雲忠教授的論文、劉雲忠教授本證詞以及課題組其他教授的側麵證詞綜合分析後,判定秦浪在該課題中提出的思路與最終成型思路是完全一致的。所以不存在說秦浪不知道自己在課題裏擁有多大貢獻而要去俘獲劉教授獲取課題完整方案的動機。”


    “第二,關於秦浪在農場內使用“大力”戰勝“刺客”這一問題。經我方與某軍直屬特種戰甲團s級及聯邦現役戰甲教官ss級人士雙重分析,c級戰鬥技巧是有充足可能性完成這項任務的。再加之秦浪畢業於聯邦一院工程係,我們判定秦浪具備優良的機械操縱能力。”


    “第三,關於秦浪人際關係網的考察。我們對秦浪從小到大的社會關係做了一個關係圖譜,對相應的人士進行了質詢。不存在秦浪有與境外組織、間諜和境內反叛組織勾結的可能性。”


    最右側的上將沒有立即回複一處處長,而是不斷的翻動手中的材料,片刻後才說道:“第三點,秦浪在萬山福利院裏的人際關係沒有調查?據我所知,很多境內間諜和反叛組織最喜歡從福利院裏挑選所謂的死士了。”


    “萬山福利院於四年前被撤銷,據我們徹查,萬山福利院內從秦浪抵達福利院一共32名人員,在福利院撤銷後都直接進到了礦區做工人,其中31一人因礦難死亡,1人於礦難後下落不明,礦區判定該下落不明人士已喪生。而福利院的院長已經在三年前因病去世。”一處處長將投影換到萬山福利院專欄說到。


    “也就是說死無對證了,是嗎?”最右側的上將慢悠悠的問到。


    “...”一處處長不知道作何解釋。


    “好了,我從你們的分析和判斷裏麵,認為秦浪的嫌疑是極小的。同時,秦浪在聯邦超硬合金課題以及本次襲擊中,都為聯邦做出了巨大貢獻。我認為,對待聯邦功臣,不應當采取所謂的有罪推定。”主席台上的另一名老人適時打斷了追問。


    “哦?看來薛將軍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嘛。”最右側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對於有功的年輕人,我可是喜歡的緊。”這位相貌和藹的上將笑容可掬的說道。老人頭發稀疏,背部略駝。古銅色的圓臉上,溝壑縱深。笑眯眯的眼睛裏好像帶著幾分童趣,再加上他下巴上飄著的一縷山羊胡須,讓這位老人看起來更像是一位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伯伯。


    “我讚同,對於聯邦有功之人,還要做這麽惡毒的揣測,確實會寒了眾將士的心。”主席台中間的上將說話了。


    “此言差矣,對於聯邦功臣我們自然以禮相待,可是並沒有證據證明秦浪可以洗清嫌疑。相反我覺得萬山福利院這裏是一個相當之大的疑點,死無對證的事情我們見多了,哪一件最後不是罪孽深重?”中間上將左手邊的一個肥胖的老頭擲地有聲的反駁道。這個老頭厚厚的眼袋掛在銅鈴般的眼睛下麵,眼角的魚尾紋格外顯眼。寬大的臉龐,偌大的耳垂,像極了一尊彌勒佛。


    肥胖老頭一說完,四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主席台上唯一的一位女性。這位女將軍目光慈愛,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冬日裏的第一道雪霜。根根銀發,被一隻木簪挽在腦後。燈光灑在銀發上,顯得神采奕奕。


    “你說說?”主席台中間的老人看向自己右手邊的女將軍,伸出右手邀請到。


    “我也是福利院走出來的,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是間諜?還是說我是反叛組織的成員?”女將軍氣勢昂揚的目視肥胖老頭,毫不相讓的諷刺道。


    “我覺得秦浪不錯,為了還清聯邦助學貸款,直接以誌願兵身份入伍。訓練也刻苦,這樣的孩子,為什麽要把人家當做間諜查個不休呢?”女將軍懟完肥胖老頭,又將目光對著最中間的上將說到。女將軍這一番話,直接宣告了戰局結束。


    “那對秦浪的討論就到此為止吧。我聽說你們還軟禁了小夥子一周,不值當啊。”主席台中間的上將一錘定音,給戰局畫上了句號。


    “秦浪剛剛結束新兵訓練,現在還等著分配呢。”情報局局長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這一提醒,主席台上的將軍們齊齊沉默,好像上一輪的博弈剛結束,新一輪的爭論又要開始了。


    肥胖老頭眼裏閃過一抹精光,率先發聲:“既然三位將軍那麽喜歡這小子,我看不如放到前線去好好磨礪磨礪。”


    “我讚同,玉不琢不成器,前線生與死的考驗最能磨練人。”陰鷙的鷹鉤鼻上將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看到兩位將軍以磨練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先發製人,另外三位將軍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一時也沒有反駁的聲音冒出。


    台下對秦浪進行了兩次審訊的軍情局中校苦笑了一聲,心裏暗道:“看來是要把秦浪和他的夥伴送到前線去了。”


    就在這時,唯一的女性上將說話了:“我覺得不然,對於聯邦的人才,我看不如放到第二星區去。一方麵離前線不遠,一方麵又可以熟悉軍中情況,你們那些寶貝孫子們不都放在第二星區嘛。”


    看見台上的局勢如此白熱化,甚至還提到了上將的子孫。台下眾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你...”肥胖老頭像被咬到了尾巴的貓咪,頓時從椅子上坐起。咬牙切齒地看向女性上將。


    “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這個老小子!”女性上將毫不相讓。最為一名女性上將,隻會比在座的男性上將經曆更多的苦難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這種嘴炮鬥爭,太小兒科了。


    “好了,既然大家爭執不休,不如聽我一言。”看似農民伯伯的老人安撫了一下三位老同事,樂樂嗬嗬的說道。


    “我看啊,第一星區和第二星區都不太合適。現在戰事並不焦灼,直接放到第一星區的新兵數量本身就很少。第二星區呢日子又太舒坦,容易消磨鬥誌。”


    農民伯伯喝了一口麵前的茶水繼續說道:“我看不如把秦浪放到第六星區,既有打擊星盜的任務,又能守一方和平。同時又算半個前線,還能和格瓦帝國鬥上一鬥。既磨練了人,又有了不同的戰鬥經驗。”


    女性上將聞言沉吟片刻,隨即點頭讚同到:“我覺得不錯。”


    陰鷙老頭和肥胖老頭對視一眼,他們都覺得第六星區也行。各方麵條件雖然不及第一星區殘酷,但把秦浪放到第六星區那種複雜的環境下麵,也能解一解今天鬥爭失敗的不爽。


    “可以。”肥胖老頭出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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