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莉帕絲雙腿發軟,快要支撐不住前,她終於跟著斯內普教授來到校長辦公室所在的八樓。校長辦公室的入口處有一個滴水滴石獸。


    “巧克力冰淇淋。”斯內普教授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出了口令。


    瞄了眼說口令的斯內普教授,莉帕絲強壓下上揚的嘴角,忍住偷笑的欲望。


    收到口令後,那滴水滴石獸立即跳到一旁,它身後的牆壁裂成兩半,後麵有一道緩緩向上移動的旋轉樓梯。


    跟在斯內普教授身後踏上旋轉樓梯,隨著樓梯一圈圈地旋轉,越升越高,最後他們來到了那扇帶有黃銅門環的鄧布利多辦公室門前。


    斯內普教授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傳來鄧布利多的聲音。


    “下午好,校長。”斯內普教授推開門走了進去。


    莉帕絲緊跟其後。“下午好,校長。”


    入目是一個寬敞的圓形房間。四周的牆上掛著往屆霍格沃茲校長的畫像,有男有女,他們正在熟睡。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旋轉著的、冒著煙霧的銀器。最大的那張桌子後麵還有一個放著破破爛爛的分院帽的架子。整個房間裏充滿了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鄧布利多校長正坐在那張巨大的桌子後麵同校長辦公室裏的另外一位巫師交談,見斯內普教授和莉帕絲進來立刻笑眯眯地招呼他們。“啊,晚上好,西弗勒斯。馬爾福小姐。坐下吧。”


    房間裏麵的另外一位巫師麵對他們的態度就沒有鄧布利多校長那麽親切了。他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用他那靈活的魔法假眼不懷好意地瞅著斯內普教授和莉帕絲。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是莉帕絲。


    校長辦公室裏麵的另外一位巫師就是穆迪。


    麵對穆迪懷帶著惡意的目光,莉帕絲表麵上強撐出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實際上暗地裏偷偷地往斯內普教授的方向挪了挪。


    若不是莉帕絲不想暴露自己的恐懼以及斯內普教授生人勿近的氣息太過於強烈,此刻莉帕絲恐怕會像以前她遇到害怕緊張的事情時死死地抱著德拉科的胳膊一樣緊緊地拽住斯內普教授的巫師袍。


    莉帕絲自以為隱秘的小動作卻被校長辦公室裏麵另外三位看的清清楚楚。鄧布利多校長笑得愈發和藹。穆迪的假眼睛靈活的轉動幾下後,輕蔑地撇了撇嘴。而斯內普教授的眉頭隨著莉帕絲和他距離的拉近而越皺越緊。


    嫌棄至極地輕哼一聲後,斯內普教授往前邁出一大步將莉帕絲擋得嚴嚴實實。雖然對有著魔法假眼的穆迪來說這根本無濟於事。但還是讓莉帕絲稍稍放鬆了下來。


    可惜的是,斯內普教授並不打算久留。


    “我按照您的吩咐把馬爾福小姐帶來了,”斯內普教授平靜地說。“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告辭了。”


    他的這一句話讓剛剛有些安心的莉帕絲立即緊張地渾身繃緊。如果斯內普教授離開了,那她不是就得一個人麵對心眼多如針的鄧布利多校長還有……


    莉帕絲瞥了穆迪一眼,心髒驟停。


    ……還有麵相恐怖嚇人、精神狀態明顯不大穩定的還跟她有著恩怨的穆迪。


    她恐怕有點難以應付。


    微揚起眉毛,鄧布利多校長溫和道:“西弗勒斯,不必如此著急。我想馬爾福小姐也很樂意你能留下來。”


    鄧布利多校長話語剛落,暗暗有些慌張的莉帕絲的雙眼就立刻明亮了起來,“唰”地抬頭,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忍不住。讓視著斯內普教


    被莉帕絲看的一陣惡寒的斯內普教授的整張臉沒忍住抽搐了一下,然後很是幹脆地沒有一絲遲疑地拒絕了鄧布利多校長的提議道。


    “不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斯內普教授平靜地說,接著看向穆迪。“我有點事要找你。穆迪。”


    然後在鄧布利多校長的默許下,斯內普教授就把不大情願的穆迪帶走了。


    見狀,要不是鄧布利多校長還在注視著她,莉帕絲差點沒忍住很是明顯地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馬爾福小姐。請坐。”鄧布利多校長輕快地說。


    莉帕絲有些緊張攥緊了巫師袍一角,在鄧布利多校長桌對麵挑了離剛剛穆迪坐的位置比較遠的座位謹慎地坐下。“好的,謝謝。”


    “要喝點茶嗎?”鄧布利多校長沒有直入主題,而是態度輕鬆愜意地開始招待莉帕絲。“要來點檸檬雪寶糖嗎?滋滋蜜蜂糖的味道也不錯。”


    隨著他的話語,莉帕絲麵前的桌上出現了盛著熱騰騰的果茶的茶杯還有成堆的零食和糖果。


    莉帕絲,你不能被鄧布利多校長的糖衣炮彈打倒!要有戒心!你是來和鄧布利多校長談判的,而不是來喝下午茶的!


    險些被忽然從天而降的零食和糖果砸暈的莉帕絲不斷提醒著自己。


    “謝謝。”莉帕絲矜持地笑笑,舉起茶杯打算就符合社交禮貌地喝一口茶,堅決不碰桌子的那些零食。


    不曾想那甜滋滋的、暖洋洋的果茶竟十分附和莉帕絲的胃口。令重度甜食愛好者莉帕絲沒忍住多喝了幾口。


    “好喝嗎?”鄧布利多麵帶微笑地問。“米勒娃和西弗勒斯他們總是嫌它太甜。”


    完全被果茶甜度俘虜的莉帕絲下意識地連連點頭。待她回過神來,這一杯果茶已經見底。莉帕絲羞窘地放下茶杯,真心實意地誇讚道:“很好喝,我覺得甜度剛剛好。”


    “這麽看來我們的胃口很相似。”鄧布利多校長調皮地朝莉帕絲眨了下眼。接著,他用一種閑話家常的語氣隨口問道。“那麽馬爾福小姐,關於穆迪的處罰,你想要什麽結果?”


    莉帕絲立刻端正了神色,答道:“我想要穆迪當著霍格沃茲全體師生的麵對德拉科還有我們全部斯萊特林道歉。”


    “不用開除他?”鄧布利多校長揚眉。


    莉帕絲搖頭,認真地回道:“不用,雖然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很討厭他,但還是有學生喜歡他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鄧布利多校長冷靜地問,語調沒有太大的起伏。


    被鄧布利多校長那雙仿佛會看透一切的湛藍色眼眸注視著的莉帕絲沒有絲毫隱瞞的想法。她也覺得就憑她自己的小聰明還有她這些天並不隱秘的行為根本瞞不住鄧布利多校長。


    於是莉帕絲一五一十地將她的籌碼全部擺放在鄧布利多校長的麵前。“我會把這些投訴信寄給魔法部和預言家日報以及魔法界各個領域的有一定地位的巫師。或許您並不在乎他們,但還是會給您帶來一些小麻煩的。雖然我並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


    莉帕絲一邊擺放籌碼一邊細心地觀察鄧布利多校長的神色。結果當然是什麽也沒有看出來。鄧布利多校長臉色很平靜,沒有意外、沒有憤怒,什麽都沒有。


    “我能看看那封信嗎?莉帕絲?”鄧布利多校長溫和地請求道。


    忽然被喚教名的莉帕絲稍稍愣了一下後,點頭,打開放置在大腿上的小包,拿出一份投訴信遞給鄧布利多校長。“當然。”


    鄧布利多校長接過投訴信,神色鄭重地看了起來,像是在看什麽高深的變形學的學術論文。


    所寫的投訴信被要投訴人如此認真地查看,讓莉帕絲一時有些無措。想到她投訴信上有些過於激烈的措辭,更是令她尷尬不已。


    莉帕絲伸手端起茶杯,將最後一口果茶喝盡,又甜膩溫暖的果茶稍微壓下了心中徒然升起的尷尬無措。


    “寫得不錯。”鄧布利多校長心平氣和地誇讚道。“能把這封投訴信留在我這裏嗎?”


    莉帕絲窘迫地絞著手指,點頭。


    鄧布利多收起那封投訴信,拍了下手,說:“好了,我們回歸正題吧。我看這件事這樣處理吧。讓阿拉斯托當麵道歉恐怕有些為難他了。就讓給你們寫一封道歉信,貼在你們斯萊特林的公告欄以及門廳的啟示欄一個月。你看這麽處理怎麽樣?”


    對於這個結果,想不到更好的懲罰的莉帕絲沒有討價還價,幹脆地答應了下來。


    “至於你們斯萊特林的黑魔法防禦課的老師一學期就先由其他教授交替上課吧!畢竟——”鄧布利多校長狡黠地笑了一下,“——這門課的教授實在有些難找。”


    鄧布利多校長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早上,斯萊特林的公告欄和門廳的啟示欄上麵就出現了穆迪道歉信。


    雖然穆迪的措辭敷衍,字跡潦草,很明顯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寫下的。但這一封手寫道歉信最重要的也並不是它的內容,而是它本身代表的意義。


    它代表著斯萊特林在這次尊嚴戰爭中的大獲全勝。因此除極少部分的斯萊特林認為處罰太輕了以外,絕大部分的斯萊特林對這次的結果都較為滿意。


    周六這天早上,莉帕絲一出女生寢室,等在公共休息室的米裏森和特蕾西等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


    “莉帕絲,穆迪的道歉信真的貼到公告欄!”


    “太好了!莉帕絲,這就是你說的讓他們知道什麽是我們斯萊特林的影響力!”


    “這次與穆迪的較量,我們大獲全勝了!看他之後還怎麽用他教授身份證壓我們!”


    “城堡的啟示欄上也貼了,這次穆迪算是丟大臉了。”


    被噩夢折磨得一晚沒睡好的莉帕絲被這些人“嗡嗡嗡”的爭論聲吵得頭昏腦脹。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莉帕絲耐著性子安撫亢奮的眾人,回答他們各種各樣的疑問。


    待這些人終於被莉帕絲打發走,她的周圍終於清靜下來後,莉帕絲才完全鬆懈下來,脫著沉重的身軀地走到沙發旁,身心俱疲倒在正在看書的莉亞的身邊。


    莉亞合上書,用溫涼的手指幫莉帕絲揉了揉額角。“又做噩夢了?”


    “嗯……”即難受又舒服地輕應一聲後,緊閉雙眼的莉帕絲嬌氣地蹭了一下莉亞的肩膀,然後直起身來,抬頭,迷迷瞪瞪地瞅著莉亞,咬字有些不大清晰地詢問道:“我…沒…說夢話吵……到你休息吧…”


    “沒,沒吵到我。”嘴角泛起溫柔的笑意,莉亞動作輕柔地用手幫莉帕絲梳理了一下因為剛剛的亂蹭而變得有些淩亂的淡金色長發。


    放下心來的莉帕絲綻開一個笑容,又往莉亞那邊湊了湊,安靜乖巧地任由莉亞幫她理順頭發。


    不曾想,她的突然湊近也令她用麵霜遮掩的眼底下的一抹青黑以及因為許久未得好眠而變得有些糟糕的膚質完全暴露在莉亞的眼裏。


    “你平日裏不是最煩人際交往的瑣碎嗎?”莉亞梳理發絲的手微微一頓,眉峰聚攏,呼出一口擔憂的濁氣。“明明如此疲憊,剛剛怎麽還花那麽多時間同他們往來?”


    因為疲倦不知何時已經迷迷糊糊地側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莉帕絲聞言略微提起了點精神,“投訴信能有那麽多人簽名,他們幫了很大的忙。我總不能在事成之後就將他們的付出拋之腦後。還有——”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能多一個同盟總比多一個敵人要來得好得多。”頓了一會,莉帕絲才接著說道。


    莉亞聞言抬起右手手摸了摸莉帕絲左邊的鬢發。她的嘴角掛上一抹拭去淡淡的笑意,可惜那笑意卻無法抵達布滿憂愁與疼惜的眼底。“我們莉帕絲是真的長大了。”


    神誌並未完全清醒的莉帕絲並沒有察覺到莉亞複雜的情緒,她隻是羞澀一笑,然後便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側靠在沙發上舒服地小憩起來。


    可惜難得令有一個無夢魘存在的休息很快就被打破。這個叨擾到莉帕絲的人就是潘西。


    “什麽嘛!這麽大費周章的最後隻換來一封輕飄飄的道歉信。”看完公告欄上麵的道歉信的潘西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她滿麵怒容,行走的步伐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我還以為能把穆迪趕出霍格沃茲呢!”


    緊跟在潘西身後的紮比尼輕蔑地說:“畢竟穆迪是鄧布利多那老瘋子的人,要把他趕出霍格沃茲肯定不會太容易。要是——”


    “——之前德拉科真的被變成鼬鼠,或許還有可能!”微微停頓了一會,紮比尼滿是嘲諷地說道,眼底充滿了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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