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林間。


    一個男人站在原地,呆呆地一動不動。


    一旁大樹後麵,三個少年拖著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來到男人的麵前。


    “秘術??寄壞蟲??縛!”


    蟲群從其中一個少年身上飛出,鑽進了男人的身體。


    緊接著這個少年扶著墨鏡說道:“見月大人、正清,可以解開他的幻術了!


    話音剛落,剩下的兩個少年輕聲喝道:


    “開——!”


    “解——!”


    隨著這兩道聲音落下,之前站在原地陷入幻境的鞍馬正輝慢慢恢複了意識。


    ‘我不是死了嗎?’


    他睜開雙眼,向周圍看去,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弟弟和其他兩個小鬼!


    他不可置信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既沒有燃燒的大樹,也沒有水的痕跡,最關鍵的是那個宇智波的小鬼毫發無損!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明到了什麽,宇智波見月的底牌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他悚然一驚身體暴起向後退去。


    緊接著他就絕望了,他全身的穴道竟然都被封死了。


    沒有查克拉的幻術忍者有屁用啊,他還有什麽跑的必要呢?


    想到這裏,他放棄了逃跑,站在原地靜靜地和不遠處的三個少年對視著。


    林間,春天的小風吹著,吹亂了大樹的發型,吹不動鞍馬正輝內心的凝重。


    他靜靜地等待著宇智波少年的審判。


    這份寂靜並沒有持續很久,鞍馬正清滿是悲傷向一旁的宇智波見月問道:“見月大人,我可以和哥哥說幾句話嗎?”


    宇智波見月沒有回答,隻是從懷裏拿出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得到默許之後,鞍馬正清一小步一小步走到哥哥身邊。


    這個時候,鞍馬正輝雙眸中照應著月亮和弟弟,他不由地想起了小時候他抱著弟弟看月亮的情景,他釋然地拉著弟弟坐了下來。


    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內心這般寧靜,忘記了任務,拋開了忍者身份,竟然是這麽快樂的一件事!


    他伸出手一把將弟弟的腦袋攬在肩上,溫柔道:“好久沒和你一起看月亮了呢,正清!”


    “嗯,哥哥!”月光下,少年抬起頭,愧疚的看向自己的兄長,流淚無聲的流淌著,他痛苦地說道:“對不起,哥哥!”


    “為什麽要和我道歉呢?你隻是選擇了一條與我不同的道路罷了……”


    鞍馬正輝望著月的明,感受著風的涼,呼吸著草木的香,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


    “到現在這一刻我才看清了我自己,看清了以前走過的路……


    確實為了野心,我做錯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不後悔!要想在這個殘酷的忍界中生存,就是要狠,比任何人都狠才行!”


    鞍馬正輝將“狠”字咬的很重很重,似乎也想讓他的弟弟變得狠起來。


    他抱緊弟弟感懷地一笑:


    “正清啊,我知道你喜歡唱歌,但是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有過做畫家的夢想,但是身在忍者的家族裏,我們都沒有選擇的自由!


    在這絕望的環境下,我不得不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破壞美的忍者。”


    鞍馬正輝長籲一口氣,低下頭擦去弟弟的眼淚,繼續訴說著:


    “但是我不得不去做,我有家族,有父母,更有你!我需要拿起苦無去殺人,為你們贏得體麵與尊重!為此,哪怕我身處黑暗,也從未感到孤獨!


    正清啊,到了最後你能告訴哥哥為什麽寧願背叛我,也要選擇那個宇智波的少年嗎?我很想知道!”


    “我……我不知道……”鞍馬正清低著頭。


    鞍馬正輝苦笑道:“其實你是知道的,是你良善的心幫你做出了選擇!”


    聞言,懷裏的弟弟抱他抱得更緊了。


    感受著弟弟的體溫,鞍馬正輝落寞地看著皓月當空,弟弟靠在自己懷裏的這一幕,忽然有了作畫一幅的衝動,他很想記錄下眼前他和弟弟這不算幸福的一刻。


    但是很快他就放棄了,過去他沒能如願拿起畫筆,現在拿起來,又有什麽用呢?他已經失去兒時的純真了。沾滿鮮血的手,能畫出什麽美好的東西來呢?


    鞍馬正輝否定了最後的心願之後,眼簾低垂,在弟弟看不見的角度,拿起苦無朝著自己的心窩刺去,留下了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別:


    “像我這樣從平凡開始,以平凡結束的投身於黑暗的忍者應該有很多吧!被親人背叛的結局算是罪有應得嗎?”


    他伸手想再抓住些什麽,可惜什麽都沒能抓住。


    在弟弟痛苦無助的眼神中,鞍馬正輝緩緩閉上了雙眼……


    ‘能死在弟弟的身邊,上天已經夠恩寵我了。’


    生命似葉落而去!


    ……


    月光灑在林間,灑在地麵,灑在人的身上,卻從來都不灑進人的心中。


    黑暗中,少年將哥哥埋葬在樹林裏,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枚帶血的苦無,轉身朝著自己的同伴走去。


    或許有那麽一天,這柄苦無也會同樣紮進選錯路的自己的心窩之中!他如是想。


    不一會,鞍馬正清就走到了宇智波見月的身邊,看著靠在樹上、注意力全在書裏的少年,他輕聲道:“見月大人,哥哥他死了……其實我哥哥並不壞的,他隻是跟錯了人。”


    宇智波見月嗯了一聲,抬起頭看著他問道:“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我嗎?”


    聽到哥哥已經給出了答案的問題,鞍馬正清眼裏滿是複雜。


    宇智波見月自顧自地抬起頭看著柔和的月色,抿抿嘴說道:“是因為我們都還有良善與本真!”


    竟然是和哥哥一樣的答案!鞍馬正清淚眼婆娑。


    宇智波見月微微一笑,合上起書,把這個單純的少年抱在懷裏,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臉頰上,安慰道: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孕育了很多你哥哥這樣本性不壞的惡人,誕生了無數的悲劇!”


    他在這裏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想建立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減少這樣罪孽!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創造嗎?願意和我一起為我們的晚輩們撐起一片能夠實現他們夢想的天空嗎?”


    宇智波見月的聲音如同洪鍾大呂一般在鞍馬正清的耳邊回響,他呢喃道:“成為實現晚輩夢想的支柱嗎?”


    猛然間,他眼前一亮,激動地從宇智波見月的懷裏掙脫出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見月大人,我願意!”


    ‘搞定!’


    宇智波見月心中一喜,強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轉身離去,酷酷地留給了鞍馬正清一個背影。


    他邊走邊說道:


    “既然有了這樣的覺悟,正清啊,你首先要學會改變自己了,純真和善良可不能幫你實現理想!必要殺戮與抗爭才是關鍵!”


    聞言,鞍馬正清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很快他就在心中做了決定,不能再這麽幼稚下去了,是時候該長大了!


    如果有一天他成為了支撐別人夢想的支柱,那麽遠在天邊的沒能實現兒時夢想的哥哥,應該會為他感到自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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