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枚教幣,如果你的手掌上有著一隻眼睛的話,你會看到教幣正麵的花紋……那是一個擁有神聖臉龐的英俊麵孔,他有著神賜的長發和正義的眼神,這是一張給全世界勇氣的麵孔。”


    葛蘭語氣冰冷的說著,似乎在期待諾頓的反應,但諾頓隻是抽開自己的手,同時把手裏的東西舉到麵前……


    確實是一枚硬幣,上麵沒有數值,連最起碼的1都沒有刻印,正麵確實是一張英俊的長發男人,背麵是一個十字架。


    也許是看到了諾頓一直看著那枚教幣卻不出聲,葛蘭的嘴角輕蔑的翹起。


    “這是最初的聖王,讓·杜卡斯……在這個世界上,能看到這張麵孔的人並不多,每一代的教幣發行都極其有限,而你手中的,是目前為止最稀有的初代教幣。”


    “所以你也不必為自己的孤陋寡聞所羞愧,你隻要知道……這枚教幣對你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找個教會庇佑的正規銀行,你如果聰明的話,你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老者自傲輕蔑的話並沒有讓諾頓感受到難受,諾頓隻是盯著這枚教幣,他依稀記得聖王對懺悔者的懸賞好像是幾萬教幣,但好像是現在發行的教幣,隻論購買力也許沒差,但論價值可能就有點偏差了。


    但諾頓現在沒工夫去考慮這些東西,他隻注意到了一個點,這老家夥似乎要拿錢堵自己的嘴,他緩緩把目光從教幣移到了葛蘭的臉上。


    “所以,朋友?我現在能知道……你和車內那位死者是什麽關係麽?”


    諾頓不安的握住拳頭,教幣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


    “您希望我和她是什麽關係?”


    諾頓終於開口了,他選擇了一個巧妙的角度,葛蘭聽到這個答案之後臉色緩合了一點,他十分滿意這個答複,在他眼裏,這個答複意味著諾頓的屈服,他又拿到了主動權,他希望諾頓和死者是什麽關係就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葛蘭清了清嗓子,讓他那死烏鴉一般撕裂的聲音好聽了許多,“我希望你們沒有關係,我希望你能忘掉今天的事情。”


    葛蘭的話讓雷爾夫有些目瞪口呆,他從那邊爬起,立馬連滾帶爬的到了葛蘭身邊,“葛蘭掌事,你是認真的嗎!你用金錢做這種事情是違反教義的!你……”


    “住嘴,你還想我罵你多少次蠢貨?你是想成為萬母之母處刑場下一次的公示對象麽?”


    當聽到萬母之母處刑場時,雷爾夫立刻像是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下去,他整個身軀都像是萎縮了一圈,他低著頭在葛蘭後麵喃喃的念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葛蘭訓斥完雷爾夫的時候,從馬車那邊又一次出現了聲音,似乎是有人過來了,葛蘭立刻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猛地向著馬車的方向衝去,“西澤!回到馬車上去!”


    雷爾夫依然是一副萎靡的樣子,而諾頓在此時則握緊了手裏的教幣,他在想自己會不會因為這枚教幣死在這裏,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貪念。


    因為他居然不想放開這枚教幣……印著初代聖王讓·杜卡斯頭像的教幣,但諾頓貪圖的絕不是教幣作為貨幣上的價值,而是更多地方上的。


    在一個充滿信仰的世界裏,稀有的初代聖王教幣,用來買東西也許有些浪費,但如果留下這枚教幣會給自己招致殺身之貨的話,諾頓也會果斷放棄。


    但偏偏,葛蘭並不像是為了一枚教幣就殺了自己的人,他可能手裏還留有當代,甚至是前幾代的教幣,甚至是其他貨幣,諾頓不相信這個世界的貨幣構成會如此單一。


    所以他能給出這枚價值非凡的初代教幣,也許隻是為了確保自己不會亂開口而已,似乎這件事情流出去了,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說是一件要命的大事。


    西境的總教會,萬母之母……諾頓在心裏回憶了一下,剛剛是聽到了這些詞,這些似乎就是他們所忌憚的存在,如果能夠處理得當的話,也許留下這枚教幣也不會是一件難事。


    諾頓糾結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去爭取留下這枚教幣,他不會退讓。


    ……


    此時,不顧葛蘭的阻攔,這輛馬車上的最後一個修道士向著諾頓走來了,有別於滿身甲胄卻毛毛躁躁畏手畏腳的雷爾夫,不同於穿著長袍自傲冷漠的葛蘭,這是一位挺直身板氣宇軒昂的修道士,他也穿著和雷爾夫相似的甲胄,但有一個不同點,他持有長劍。


    他的臉上沒有類似雷爾夫的鐵皮覆蓋,他堅毅發白的臉龐直接落在了諾頓的眼裏,但他此時的眼中明顯帶著強烈的怒意,甚至在葛蘭的多次強阻下,他向葛蘭抬起手裏的劍。


    很明顯,他一抬起劍,葛蘭就隻跟在他身後不敢說話,雷爾夫也停止了碎碎念,他走到諾頓身邊,眉毛在他的控製之下還是有些微微皺起,但他的臉上絕無葛蘭和雷爾夫初見諾頓的厭棄。


    “你好我叫西澤,是神懺修道院的預備聖修,我為此次的事故感到抱歉……我會盡可能的補償你,但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麽?”


    諾頓愣了一下,這家夥看上去有點懂禮貌啊。


    “我是諾頓,因為罪過深重,在此地進行懺悔。”但諾頓的答複依然模糊不清,他不能透露太多東西,說多了容易露餡,要是被抓到懺悔者的馬腳,怕不是要出大事。


    諾頓此時的眼神從他臉上移到了他的手中,他手中持著一把看上去就十分銳利的長劍,但從劍身以及劍柄既裝飾來看,都是最普通的寬刃長劍,沒有一點出彩之處。


    “你很在意這個麽?放心……我是不會對你進行攻擊的,這柄劍隻會懲戒那些該被懲戒的人!”


    西澤說完之後還朝著葛蘭和雷爾夫瞥了一眼,這一下他們的頭垂的更低了,然後他表示要去看看車廂裏的情況,葛蘭和雷爾夫此時站在原地不發一言,似乎是在等待些什麽。


    但諾頓卻轉過頭繼續端詳這個人,仔細看的話,其實他的青黑色甲胄要比雷爾夫的精細許多,無論是花紋和紋飾,還是甲胄的縫合處,隻要是細節處都比雷爾夫的強太多了。


    但唯獨,諾頓看不見劍鞘之類的東西,似乎這柄劍就沒有收入劍鞘的準備。


    終於,許久的沉默之後,諾頓終於知道葛蘭和雷爾夫此時等待的是什麽了,是西澤的命令。


    “我們要為死者舉辦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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