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樂意叫周向豪替她做這個主,她到底是不願意跟那些個糙爺們麵對麵的。


    不過她私下跟他開了個單子,那些個家裏有老弱病殘的可用,家裏麵都是壯勞力的,概不錄用。


    周向豪對她的做法十分讚許,還非常有誠意的向她豎了豎大拇指。


    這樣又過了大約一個禮拜,李秋喜需要的井打好了,她院子和二蛋家院子裏的地翻好了,房子裏麵兩麵通長的大土炕,也都給盤好了。


    打發走了幹活的男人們,周向豪一人留下,又收拾了一天,把犄角旮旯的髒亂差都收拾妥當,通往房門口的一條小路都給踩實了。


    李秋喜望著一絲不苟的家宅邊角,心裏麵著實佩服起這個當兵的,這家夥有本事將任何東西都打理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兒。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老天眷顧她李秋喜,她蓋房子將近一個月,一個雨滴都沒有。


    房子蓋完了,老天開始執行它的任務,一早的天空就灰蒙蒙的,半上午的時候,天空就有冷冷的冰雨胡亂的墜。


    到了傍晚,雨大了起來,二蛋躺在床板上樂嗬嗬的,伸手接住從天棚縫隙裏掉下來的雨滴,往臉上塗抹。


    李秋喜忙著找盆子接各處的雨,可是盆子沒有漏處多,新房子用的梁柁,基本都是木房子拆下來的,現在這小木屋就是個用木棍支起來的小棚,李秋喜想了想,這大概就是大姨家在西瓜地裏支起來的看瓜人的小木屋。


    沒辦法,她抱著被褥,帶著二蛋去新磚房裏麵避雨。


    她把木板門放在地上當床,可是剛一躺在上麵,就覺得外麵的濕氣和裏麵砂泥的濕氣一齊往身上裹,把她浸的又濕又冷,再看二蛋,抱著自己打哆嗦,嘴唇和臉一樣白。


    柴也不多了,這些天管大夥的飯食,差不多都燒沒了。


    她開始後悔,咋就沒有多留些呢,咋就不沒防備著陰天下雨呢?現在即便有柴供她燒,可是連引火用的軟柴都沒有。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她開始苦惱,這個晚上怎麽渡過,她不可能帶著二蛋進空間住吧?


    噢,想起來,倒是可以進空間收些幹柴出來用的。


    她這麽想著,心裏麵樂觀起來,隻盼著天快黑。


    天越黑,風越大,屋裏麵越來越冷,李秋喜把二蛋拉在身邊,一起坐在一條折起來的褥子上麵,兩人又共同裹了一條棉被,還有一條蓋在兩人身上,仍沒覺得有多暖和,隻覺得身上像剛做完了汗蒸,驟然冷下來,透心涼。


    二蛋哭哭嘰嘰直說冷,李秋喜安慰著他道:“等會兒二蛋,過會天全黑下來姐就有辦法了。”她的房子沒有院牆,剛剛她看到有人遠遠的從後麵地裏穿過去,像上山拾柴的人被雨淋了回來,她想,有第一波就可能有第二波,為了保險起見,她得再捱捱時間。


    “秋喜,秋喜!”李秋喜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不然她不可能認為這個時候四叔會來,可是推門而入的這個披著油布的男人不是四叔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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