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在診所後屋跟大哥李軍住了三天。


    這裏,是她的暫時娘家。小紅護士也跟她住,當她的娘家妹妹,正日子那天,她是伴娘。


    伴娘一個咋也不行,李秋喜讓王二嫂子的大閨女來當,這個搭配挺好。


    倆伴娘都跟她住在門診後院,白天,李秋喜跟李軍說話,到了晚上,三個姑娘就在隔壁屋裏麵嘰嘰喳喳。


    正日子那天,周向豪親自開著吉普車來接人了,伴郎團的高磊、二蛋、小辛幹事,還有聞訊趕回來的孫理,瘋了似的進來搶人,周向豪直接抱起了李秋喜往車上衝,高磊扶著小紅,二蛋瞅著王大丫眼神閃爍。


    周向軍是過來人了,熱鬧不屬於他,他隻好乖乖的扶著李軍坐上後麵紮了大紅花的大馬車,全程陪娘親。


    村裏人把一條道都占滿了,不給糖可不讓漂亮的吉普車往前過,裏麵坐著的姑娘端著花籃兒,裏麵裝滿了花綠綠的糖果,高磊和二蛋站在兩麵車門口,一手把著車門,一手灑糖,可樂壞了截道兒的小孩子們,搶到手了糖那便放過吉普車,這一路走一路截一路灑糖,走著需要五分鍾的路,愣是開了一個小時,人們熱鬧夠了,放過了新人。


    周家鞭炮齊鳴,接新媳婦兒的婆娘們蜂湧出來,外麵的人還惦記著搶點糖,李秋喜是個大方人,舍得花錢,買的糖都可好吃了,她們惦記好久了,早就跟李秋喜打過招呼,結婚那天,非得好好搶點來嚐嚐,不但嚐個甜頭,還要沾沾喜氣兒,李秋喜可答應了她們的,糖,管夠!可勁兒搶!


    周家自個兒人使勁護著新媳婦兒,這媳婦兒可是我們周家的寶藏,你們可當心,別給我們搶壞嘍!


    周向英和周向雲,連一向靦腆的周向如都上了陣,還有楊雪花張桂珍兩個,保護好新弟妹新嫂子新妯娌是她們的重任。


    李秋喜被周向豪抱的緊,又有周家女人保駕護航,李秋喜平安落地,這個地兒還是她睡覺的那個小屋。


    她往小屋麵一坐,驚著了,“哎哎,這,這咋回事啊?”她瞅著牆上的新貼的花牆紙,房頂上吊著的拉花,還有嶄新被褥,新編的席子問道。


    張桂珍笑道:“結回婚,哪能還用舊屋,這不娘說,給你收拾一下,趁著你在門診住著的那三天,向雲和向如倆就把這屋給你收拾了,不過時間短任務重,也沒收拾咋好,難為你就將就這一天,回頭在新房那邊,那裏可是這倆小姑子為你下了大本錢的!”


    “喲,聽你這麽一說,我都迫不及待想往那邊去了呢!”李秋喜笑道。


    “有你受的呢,到時候你就不這麽想了!”張桂珍笑道。


    “咋的,還有重頭戲?”李秋喜不解地問道。


    “你和向豪結婚,這村裏多少人盼著看著的呢,今晚全村小輩的小子們都得來鬧你們的洞房!有你受的了!”周向英笑道。


    李秋喜聽著俏臉兒一紅,堪比身上鮮亮衣服的大紅顏色。


    知青點是放不開的了,酒席沿著整條街鋪開,家家拖家帶口來吃,本村的外村的都有,李秋喜說了,不要份子錢,大家來吃飯是捧場麵,不用帶錢來,帶著嘴來就行,但大多數人家還是過意不去,光吃不給錢麵子不好看,再說,現在誰家缺那一兩塊錢?錢拿來了,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沒辦法,周刁氏臨時請了學校的雷老師坐下來記帳,未來女婿孫理在旁邊收錢,這禮,將來是得還回去了。


    禮金收了不少,周刁氏把這錢塞給李秋喜,李秋喜又給塞了回來,“娘,你收著吧這錢。”


    “喲,這哪行,辦酒席的錢可都是你自己出的,收的回金我們不能要。”


    “你得要,我說給你就給你,拿著吧!”李秋喜笑道。


    “娘,秋,呃不,四嫂子說讓你收著你就收著吧!”張桂珍笑著道。


    “是啊娘——”楊雪花也笑道:“四媳婦孝敬您的,您不收不是卷了她的一片孝心。”


    “得了,那我就拿著!”周刁氏笑著把一摞錢包在一塊破布裏,“這錢呀,我一個老婆子也沒啥花項,就等著給我孫子孫女們交學費用。”


    酒宴過去了,李秋喜完全沒想,人們的自覺性個人素質整體提高起來,沒有一個人往家裏麵帶剩下的食物,桌上剩下能吃的雞鴨魚肉青菜什麽的,他們自覺的給收到一個儂盆裏,把那些不能吃的散碎的連同桌上的掉渣全部收到另一個盆裏,然後,抬起屁股互相道著再見,走了。


    新媳婦李秋喜坐的屁股都疼,跟著下地收拾殘局,把自己的這一發現說了出來,周刁氏也跟著感慨,“這說明啥,日子好過了,人們的心裏麵少了計較,說說,誰家要是不缺吃不缺喝的,還要出來算計這個那個,舍出那個臉不值當的不是?”


    李秋喜點頭稱是。


    李軍站起來跟妹妹道別,他是覺得妹妹把婚結完了,他在這裏呆下去沒什麽大用,周刁氏把李秋喜拉到一邊問道:“你想咋著?”


    “啥咋著?”李秋喜一開始沒聽懂。


    “你這個哥哥,你想留下他不?想留咱有留的辦法,不想留咱有不留的辦法,這事得由你自己選。”


    李秋喜思慮半天,“娘,我沒別的親人了,我想......”


    “行,那我就知道了。”


    周刁氏出來對李軍道:“李軍啊,秋喜就你這麽一個親人,她不想你走,我老婆子就替她做這回主,你呀,就別走了!”


    “可是我——”


    “你回老家去,不過就是跟著生產隊掙點工分,一年到頭也掙不幾個,就不如留在這裏,你別把自己當外人,我們這裏,外地人在這長住的,多了去了,先且不說別的,就是看個病啊吃個館子呀做個衣裳呀剔個頭啥的,都有,你在這兒,不白呆,秋喜的大棚菜棚有四個,雞棚一個,豬棚一個,向豪一人也有菜棚三個,雞棚豬棚各一個,還有我們這兩個老的棚,都在他們手裏侍弄著,實在顧不過來呀,要是你在這兒,還能幫秋喜打理一下不是?”


    李軍有點不敢相信:“可,可我不會幹呀,我,我不知道自個能幹啥,到時候,別是給秋喜添了亂,那我這個當哥哥的——”


    “不能!”周刁氏打斷李軍道:“你可別想那多,咱們都是莊稼人,莊稼地裏的活計,哪有不會的?你就放心吧,踏實在這兒住下來——噢,秋喜呀,我是覺著,別看是你哥,可也不能白給你幹活,人家將來不得說個媳婦有個娃啥的?”


    “嗯,不白幹。”李秋喜笑道:“每個月給我哥八十塊錢,不,一百,就一百,吃菜棚裏有,吃糧我供著。”


    “你聽沒?”周刁氏也笑道:“你就踏實在這兒住下吧,回頭我找兩個人把秋喜那菜棚屋裏收拾一下,你就在那兒住下,這兩天你就先在秋喜炕上將就一下,門診那邊咱不去住了。”


    “哎,哎,好好,謝謝嬸子了,謝謝了。”李軍感慨萬千,他不想這一次不但能見著失散我年的妹妹,末了還找到了養老地兒,一時之間,他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李秋喜拉著李軍的手,哽咽道:“哥,你在這兒,我就覺得踏實,我有主心骨了,有娘家了。”說著,她伏在李軍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周刁氏笑道:“可別哭,在門診走車時都沒哭,現在哪來的眼淚,可不興哭了,不好。”


    “嗯,嗯,娘,我不哭,我不哭。”李秋喜反過來拉住周刁氏的手,不住的呢喃:“娘,娘。”


    “哎哎!”


    “娘,我現在也是有娘的人了!”李秋喜感慨重生這一段時間的艱難困苦,想著她如果是個天生有娘的孩子,也許就不用受那麽些苦,她來到這裏,太難太難了。


    周刁氏也跟著伸手抹眼淚,直到串門子的人衝破了這一傷感的一幕。


    回到棚頭小屋,李秋喜感慨了一下被周向雲和周向如收拾出來的小屋,各個角落都掛上了彩色拉花,大紅的喜字,能貼的地方全部都貼上了,生怕喜慶不夠似的,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李秋喜每看到一處,都驚歎一下,“哈,還有一對麵娃娃!這是誰捏的,手好巧啊!”李秋喜拿起兩隻麵娃娃,愛不釋手。


    “秋喜,你是不是把最重要的忘了?”周向豪在他身後提醒道。


    “啊?啥呀?”李秋喜晃了晃腦袋,啥也沒想起來。


    “我呀!”說著,周向豪欺身過來,抱住那具他期盼已久的身子。


    “不是,這,這,我聽桂珍說,會有好些人來鬧洞房,咱們,這,這,不好吧?”李秋喜瞅了瞅窗外擔心道。


    “我不讓他們來,他們敢來?”周向誼邊親著她的臉,邊道。


    “你,你不讓來?你挨個告訴了?”李秋喜還是覺得外麵不安全。


    “告訴一個就行了,四叔不讓鬧洞房,誰還敢造次?”周向豪尋到了她的小嘴。


    “呀,你,唔,你亂用職權是不是?啊,嗚!——哎,不要,你等下,等下先——”


    “怎麽了?”周向豪抬起頭來,以為她還有什麽事,認真的道:“被窩是熱熱乎乎的,水我也燒上了,你餓麽?鍋裏熱著飯呢!”


    “不是,人家不是這意思!”李秋喜敲了敲他的肩膀,“第一次雖然早早給了你,可是今天,不是咱們新婚之夜嘛,我問你——”


    “嗯,你問。”


    “今天,我,我美嗎?”


    “美。”周向豪狠狠點了點頭,“特別美,不過——”


    “不過?還有不過?”李秋喜不敢相信。


    “嗯,不過,你還是在我懷裏的樣子,最美。”周向豪一臉通紅。


    “呀,四叔,你,你,你太壞了你!”


    她的小粉拳輕輕砸過去,砸出他一團團火焰,騰騰燃燒,光燃燒他自己是不夠的,他要與她一並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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