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尚處在夢中,就連動作也如同夢遊一般,周向豪還以為李秋喜要起身出去看個究竟,正要勸她不要去,自己出去看看也就得了,沒想到李秋喜緊閉著雙眼,撲通一聲,直直的又躺下去了。


    周向豪看著李秋喜,不禁被李秋喜可愛的模樣兒逗樂了,自己便穿上外套,下地去了。


    外麵狗一直慌慌地咬著,引著一條街的狗跟著叫囂,緊接著,全村的狗叫囂成一片,到底是哪家入了生人,早已經分不清了。


    但是周向豪知道,狗吠的頭兒是從隔壁王老二家起的頭兒,這會兒,周向豪便推門往王老二家的牆頭上扒過去,探望著王老二家的院子,星光底下空蕩蕩的,根本不見人影兒,也不知那狗掙著鏈子,咬的是誰。


    周向豪朝王老二家的窗戶叫了幾聲,“老二,王老二,老二......”叫了幾聲,不見王老二反應,他便不再叫喚,免得惹了人家睡覺,周向豪跳下踩著的石頭,想回屋去。


    周向豪推開後廚的門往臥室裏走,突然聽裏麵的門有響動,周向豪還以為是李秋喜打開門要往當街走去,那屋裏麵就隻剩睡著的周可心了,周向豪加快步子往裏走,打開門一看,李秋喜還在被窩裏熟睡,哪裏下地了呀?正狐疑著,隻聽得門外又一聲響動,那是用什麽東西砸門的響,要說先前那陣聲音還是試探性的,現在入耳的這一聲,便是有意的用力砸了。


    周向豪一時想不明白,是什麽人趁關二半夜來家裏砸門,周向豪的腦海裏突然冒出極其不好的預感,這件事肯定與孫理的媳婦兒有關聯。


    周向豪轉身出門,看了看自家外麵那扇門,這真不是占優勢的地理條件,出了那扇被踢的門,外麵就是大道了,周向豪一點也不認為抬頭就能看到大道的家是個好的選擇了。


    大道?周向豪心裏麵驚了一下,除了這扇門,屋裏還有一扇窗呢,要是賊人砸碎了他家的窗戶,那可就離炕上那娘倆不遠了。


    周向豪立即轉身往炕上衝過去,一邊抱裹著寶貝閨女一邊叫醒寶貝媳婦兒,道:“秋喜,秋喜,快醒醒!”


    李秋喜被一陣躁動擾的極其不耐煩,翻過身去拍著炕席,嘟嚷道:“怎麽了四叔,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半夜的鬧什麽呀......”


    周向豪著急道:“你快起來,有人砸咱們家門,我把可心兒抱到後屋那兒去,你快點起來,也到娘屋裏麵躲一會兒去!”說罷,周向豪已經將周可心抱起來,睡夢中的小家夥沒有被吵醒,小身子在被子裏打了個小小的挺兒,歪著頭,睡的香噴噴,孩子的世界那麽單純,沒有災難沒有痛苦更沒有事非,這個世界哪怕是塌下來,她還是那個睡的香噴噴的孩子。


    周向豪把小周可心放到屋裏,後屋的周家人都被吵醒了,周刁氏問道周向豪誰在外麵吵吵鬧鬧的,周向豪所問非所答,沒說是誰也沒說不是誰,隻叫屋裏的人好好在屋裏睡著,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也不要出去,說罷,也不等周家其人怎麽反應,他先一步邁出去了。


    李秋喜已經穿好衣服,正站在門口要開門,周向豪一把將李秋喜扯在身後,急道:“你不許出去,回後屋去!”


    李秋喜先是一愣,而後心中不免一暖,深情的望著周向豪的背影,道:“禍是我惹出來的,先前你為了這家的事兒,已經受了一回傷,今天,我可不能教你再受傷了。”


    周向豪用膝蓋頂著門,手已經放在門掩上,聽媳婦兒這麽說話,倏地縮回手來,轉臉疲乏:“怎麽著,你知道來人是誰?”


    李秋喜哂了一下,撇嘴道:“還用想?不就是王鳳英那家人尋釁報複的!”


    周向豪苦笑了一下,道:“你倒想的明白,我猜也是他們家人!”


    “不過就是難為他們了!”李秋喜冷哼一聲,道:“王鳳英娘家到咱們這裏騎自行車也得走大半天,親人的力量可真偉大,這夥人得走上大半夜吧!”


    “嘭!”李秋喜剛好將門掩一拉,外麵剛好有人踢上一腳,可能是踢的太猛,冷不防裏麵的人真敢開門,隨著那嘭地一聲,外麵的一波人突然閃進來,撲到一片。


    李秋喜手疾眼快,向後一步躲閃開了,眼見著那一大波男女一個摞一個的趴在地上,不禁好笑,她不想忍著,便捂著肚子咯咯的笑個不停。


    “你們用不著行這麽大的禮呀,快平身,快平身!”李秋喜接著把玩笑開下去,伸手向地上匍匐的人伸出手,她自己儼然就是一個女皇陛下。


    趴在人堆上麵的人是個女的,這人是李秋喜和周向豪共同的熟人,王鳳英。


    李秋喜看著王鳳英往起爬,向前一步伸出腳,往王鳳英身上一踢,剛剛掙紮起來的王鳳英啊呀一聲,又趴下去。


    周向豪這個時候也沒閑著,周向豪看明白狀況,忙跑到院子裏,找到了一張漁網,這是棚裏養魚用的,用的年頭久了,報廢了,扔在一邊,昨天他收拾院子的時候,還想著要把它給扔了,放在那兒白白站著地方,但是又覺得它到底是個物件兒,也許那天能用得上也說不定,這才把它裝進袋子裏,扔在木架子上麵。


    周向豪完全沒想到,這麽快這張網就有了得用之處,周向豪將這張網抱到客廳,朝那一地的人扔過去,動作那叫一個快準穩,一張大網,將一波十幾個人網了個結結實實,嚴絲合縫兒,這些人猛然驚醒,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拚著命的著往外掙紮,周向豪動作更是麻利快速,他手上拉著一根長繩,繞著那堆人一圈圈跑,把那堆人緊緊纏在一起,李秋喜在旁邊幫忙,看到誰出了腳或者手,便拿自己的腳使勁朝那個出頭的一踹,那人吃痛,趕緊把腳或者手縮了回去。


    最上邊的王鳳英伸手往撥拉著漁網,使勁兒地想要往上起,掙紮不妥,那王鳳英破口罵道:“李秋喜,別人都怕你,別以為我王鳳英也怕了你,就你這樣兒的,有種,有種你別跟姑奶奶玩陰的,我一人打你十個,打的你哭著喊著跟我叫奶奶!”


    李秋喜雙手插腰,冷笑一聲道:“王鳳英,看你這架式,大半夜的你找來十多個,不是更陰嘛,你這分明是想十個打一個呀......”


    李秋喜和王鳳英開啟罵仗的這個空檔,隔壁王老二已經披衣奔過來。


    “咋啦四叔,我咋聽你這院裏動靜這大呢——”王老二在外麵一邊順著門口往裏麵蹭一邊問,看著一網的魚,呃,人,王老二摸著腦袋問道周向豪:“四叔,這,這是咋回事兒呢?”


    不等周向豪回答,李秋喜代替周向豪開了口,嗬嗬一笑道:“沒事練練功,省得以後養魚不好網魚,先拿這些東西練練手兒,哈哈哈!”


    王老二也識得王鳳英,再一細瞅已經在網裏掙脫出獨立個體的人們,那一個個麵相跟王鳳英多少有些相似之處,不難猜出這就是王鳳英的娘家人。


    王老二沒有再說話,扭頭朝外麵跑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周向軍文凱老張彭三,甚至孫理都被王老二給叫攏了來。


    王家人一看這陣勢,起先還你一句我一句的跟李秋喜對付著罵,完全沒有想到李秋喜的援軍在大半夜仍能趕到,很是不可思議,一個個的便再也不敢開口了。


    李秋喜坐進沙發裏,雙臂抱胸,道:“王鳳英,你想怎麽著吧,你劃個道兒,不管你怎麽劃,我李秋喜都接著。”


    王鳳英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圍在屋子裏的人,語氣緩和了許多,道:“李秋喜,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可好,想方設法的攛掇我跟我們家孫理——”


    “我跟你不是一家的!”不等王鳳英把話說完,人群裏麵嫌惡的盯著王家人看的孫理突然插話進來,極力糾正。


    “孫理,你有沒有良心?”孫理不說話還好,聽孫理這麽一開口,王鳳英這惡人還有一肚子委屈呢,王鳳英抹著眼淚道:“孫理,你還記得一年前不,你喝酒喝多了,連人帶自行車都栽在道邊溝子的雪窩裏,我打那兒路過,看到你,把你背了回來,我,我用身子把你焐熱了,這才救得你一命,你,你居然,居然要跟老娘離婚!”


    孫理皺著眉頭道:“起先,我也感激著你來的,可是,你救我,你仗著對我有救命之恩,就虐待我的女兒?我的小麗才四歲啊,你怎麽下得去狠心!你這麽惡毒的女人,我怎麽能讓你留在我的家門,我寧願那年冬天凍死在道邊溝子裏,也不希望是你救了我!”


    王鳳英聽孫理這些話,憤怒更盛,罵道:“喪良心啊孫理你,你們一家子都喪良心,我為啥對小麗不太好啊?我剛進門就對小麗不好嗎?不是吧孫理,剛開始進你家門,我都把小麗當自己孩子對待的,可是你家人是怎麽對我的?我真沒想到,你爹媽對你那個抱養的大哥,都比對你這個親生的好,那麽多大棚,那麽多的收入,你爹媽全都教給你哥嫂,我這個後來的媳婦兒怎麽的?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為啥不讓我管家?後來可好,原以為你哥嫂教了掌家權,你爹媽會把掌家權轉交給我,結果呢?這兩個老不死的,竟然自己掌著錢,一分都分不著我頭上,我差哪呀我?你們一個個的,把我當回事兒了麽?我兩個孩子啊,我嫁給你,圖你個什麽,你們家人就這麽不把我當回事兒,我,我不氣麽我!”


    孫理的一臉鄙夷絲毫未變,冷聲道:“你還想要多少,我剛認識你時,就跟你說,我就是個教書的,家裏有的東西,跟我關係不大,你開始還很高興,你說你圖的,隻是我這個人,你還說,教書的也不錯,我哪哪方麵你都歡喜著,沒想到啊,一到家裏,就不是你了,我工資掙的那倆錢兒,全不在你眼裏了,我哥嫂分給你的錢,你也全都看不上,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幾處棚,你光看到賣菜賣豬的那些錢,你也不想想看,真格掙錢的過程,有多不容易,讓你上棚裏幫個忙,你都找遍了理由不肯去,就這樣,你還想當家?”


    “再者說了,不讓你當家,這就是你虐待我女兒的理由?”孫理沒給王鳳英喘息的機會,繼續道:“我的小麗那麽小,你就看準了她人小膽子也小,你連吼帶嚇的,不讓孩子跟我說實話,我一星期五天班,隻有周六周日回來,你裝的跟個賢妻良母似的,等我一走,你就原形畢露了你,把我女兒關進地窖,不讓我的女兒吃飽飯,她稍有不從,你就把她打的滿身於青,禍害我的女兒還不夠,你還敢在我爹娘身上下手,你給他們的米湯裏下睡覺藥,把你虐待我女兒的事兒瞞的死死的,不要以為這些事兒是我憑空捏造的,你要是想要證據,我現在就把人給你找齊,就你這樣的女人,我不休了你,那才叫天理不容!”


    孫理說的都是實話,王鳳英想再狡辯也沒有辦法,聽孫理這麽一說,王家來幫忙的,紛紛向王鳳英投向詫異的目光,那王家人中有一個人轉頭瞅著王鳳英,問道:“你女婿說的,都是真的?”


    王鳳英低著頭沒說話。


    那人又道:“你虐待人家孩子了?還有老人?”


    王鳳英還是沒有說話。


    孫理朝著說話的王家人道:“大哥,我要是有半句謊話,就讓老天爺下來一道雷把我劈死,我要是編著話說,就讓我——”


    “得了!”那個王鳳英娘家哥把手一擺,道:“你別說了,我信你。”孫理的為人是王家看在眼裏的,要是孫理不行的話,王家也不可能把個寡婦嫁給孫理,何況,孫理是個教書的,這個職業就是讓人信任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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