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塔往樓梯口瞧了瞧,搖搖頭:“沒看到。”


    “你去叫她吧。”葉雲凡吩咐一句,隨即又叫住了洛塔,“算了,可能她昨天太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我先做點早餐。”


    葉雲凡煎了三個荷包蛋,三塊牛排,然後切了一碟子火腿微微加熱了一下。


    洛塔則打開牛奶盒倒了三杯牛奶。


    早餐就這麽準備好了。


    做完早餐已經是七點半,李一彤還沒有下來。今天是周一,洛塔要去上學,溫達的車已經快到了,洛塔要盡快吃完,不能繼續等李一彤了。


    “李一彤小姐,下來吃飯了!”葉雲凡朝著樓上喊了一句。


    不過上麵沒有回應。


    葉雲凡對洛塔說道:“我們先吃,不等她了。”


    早餐是西餐模式,每個人一份,先吃後吃都沒關係,互不影響。


    洛塔吃飯前已經換上了校服,她匆匆吃完早餐便背著書包上了溫達的車。


    去小萬嘎鎮要十幾分鍾,加一點其他消耗,此時趕過去差不多剛剛趕上上課。


    雖然學校對遲到管理並不太嚴格,但是洛塔每天上學都很準時。


    葉雲凡是老板,不需要早九晚五,所以也不是特別在意時間問題。


    他悠然吃過早餐,收拾好用過的盤子,然後才叫了李一彤幾聲。


    沒有得到回複後,葉雲凡微微皺眉。


    他慢慢走上二樓,卻發現門是開著的,透過門縫,他看到李一彤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沒事吧?”葉雲凡大聲呼喚一聲。


    隨即衝進臥室,看到李一彤昏迷,嘴裏喃喃著,微微動了動。


    葉雲凡嚇了一跳,伸手準備將李一彤扶起來,碰到她皮膚的時候卻感覺她的體溫異常地高。


    她身上黏糊糊的,頭發也有點濕了,額頭還有一片細密的汗珠。


    葉雲凡忙將手背放在李一彤額頭,確實是滾燙無比,估計得有四十度了。


    “快醒醒!”


    他緊張不已,忙用力晃動李一彤的手臂,想把她叫醒。


    對方微微睜眼,想說什麽,但是好像沒有一絲力氣一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葉雲凡把耳朵湊在她嘴邊,才聽清楚她說的話:“我好冷!”


    體溫那麽高,但還是覺得冷,這不是打擺子麽?


    葉雲凡來非洲也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聽過王漢卿他們說自己剛來的一些事情。他們項目部兩百多號華夏人,其中大概五十幾人都打過擺子。


    打擺子,也就是醫學上所稱的瘧疾。


    古代的華夏,南方濕熱,瘧疾橫行,很多北方的人到了南方後都不適應。


    被調往南方任職,就是所謂的貶!


    還有一些身體不好的人,到了南方很快就因不適應環境染病身亡,其中最讓北方人害怕的就是南方的瘧疾。在當時不知瘧疾是何物,將其稱為瘴氣。


    古代得了瘧疾,能活下來完全是碰運氣。


    就連康熙也差點因瘧疾死掉。


    得瘧疾必須得及時救治,不然可能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比如引起貧血或者脾腫大,持續高熱也會燒壞腦子。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過了一晚上就病發了?”


    葉雲凡還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而且讚比亞又不是華夏,找個靠譜的醫院都難。


    他想到王漢卿他們以前有這麽多人得過瘧疾,於是趕緊打電話給王漢卿,谘詢他的意見。


    王漢卿問了一下李一彤的病理表現之後,立即很肯定地說道:“是瘧疾沒錯了。之前的那些同事都是這個情況,不過你說的這個情況似乎更加嚴重。我們項目部有一個醫生,治療瘧疾有一手,你趕緊把人帶過來吧!耽誤久了會影響治療。”


    葉雲凡掛掉電話,立即將李一彤抱起來,快步走下樓,把她放在後排座位上躺著,然後啟動車子朝卡裏巴項目部趕過去。


    中途李一彤有嘔吐,弄得後排座位上滿是汙穢之物,車都發臭了。


    葉雲凡也沒功夫管,加速駛向目的地。他二十分鍾左右便將車開到了項目部的營地區域,王漢卿已經在那裏等候。


    “誰得了瘧疾?”王漢卿上前詢問。


    “我的一個朋友!”葉雲凡跳下車,將有些髒的李一彤抱下來。


    “都昏迷了!”王漢卿瞧了一眼昏迷中的李一彤,緊張地說道,“跟我來,醫務室在前麵。”


    兩人很快趕到位於生活區某一棟宿舍樓端頭的項目部醫務室。


    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退休老護士,因為在醫院呆久了,所以也成了半個醫生。


    項目部請不起正兒八經的退休醫生,就把她給請來了,負責給項目部的員工處理一些小病小痛,真有什麽大病,她這一點點小設備的醫務室也沒這個能力治。


    “喲喲,她這是怎麽了?快把她放在床上。”老護士趕緊讓葉雲凡將李一彤放在角落的白床上。


    “徐醫生,初步判斷是得了瘧疾,忽冷忽熱的,不過還得您給看看是不是。”王漢卿客氣說道。


    雖然徐護士是一個退休護士,但王漢卿還是稱她為徐醫生,因為對方更喜歡被叫做是醫生。


    護士和醫生地位有著天壤之別,徐護士被叫了一輩子護士,現在被尊稱醫生,心裏多少是有些驕傲的。


    徐醫生扶了扶鼻子上的老花鏡,在脖子上掛了一個聽診器轉身來到床邊,看到李一彤臉上和身上的汙穢,微微皺眉,對葉雲凡說道:“小夥子,是你老婆吧?”


    被認作是李一彤的老公,葉雲凡“啊”地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徐醫生又吩咐道:門口掛著消過毒的毛巾,你去水龍頭那裏打濕給你老婆擦幹淨。”


    葉雲凡沒有解釋了,趕緊去門口拿毛巾給李一彤擦拭贓物。


    等他差不多弄幹淨了,徐醫生才拿著聽診器深入李一彤的衣服裏聽心跳,又拿體溫計塞在她腋下,然後吩咐葉雲凡那涼毛巾給她擦臉擦身體。


    這樣以來,葉雲凡就免不了要和李一彤有肌膚接觸了,不過這裏隻有一個老醫生是女的,她身體也不怎麽好,而項目部就沒幾個女的,葉雲凡總不可能叫另外一個男來照顧李一彤吧?


    他隻能自己上了。


    幾分鍾之後,徐醫生取下溫度計,迎著光瞧了瞧。


    “瘧疾無疑了,四十度三,高燒!要打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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