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義軍對萬凡的提議沒有什麽異議,不過看看腳下白色的旅遊鞋有點猶豫。


    “下雨天你穿個白色旅遊鞋,你是不是二呀?”


    萬帆穿了一雙拖鞋,雖然穿拖鞋不利於駕駛車輛,但那是以後交通規則規定的事情,現在還管不著。


    不過穿著拖鞋走泥濘路也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說不定鞋就呲丟了。


    萬帆下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邊拽出兩雙水鞋。


    夏天車上不預備兩雙水鞋怎麽能行走江湖。


    兩人換上水靴,鎖好車門窗,開始叭唧叭唧往張廟村走。


    從大圩屯到張廟村將近二裏地遠,在這樣的天氣裏這不是一段近的距離。


    好天人走一千米可能不算個什麽大事,就算散步了。


    但是雨天穿著水靴走一千米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扯閑篇。


    “軍哥!現在攢了多少錢了?”


    欒義軍和沈宇宸接手錄像廳也是有些日子了,按照錄像廳一個月七八千塊錢的收入狀況,他和沈宇辰現在每個人手裏最少也應該有三四萬塊錢。


    “沒攢多少,連兩萬都沒攢上!”欒義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啥!?你倆接手我的錄像廳一年多了,連三四萬塊錢都沒攢上?你都幹啥了?交給家裏了?我怎麽聽你弟弟說你往家一分錢沒交過?”


    “還往家交啥呀自己花都不夠。”


    欒義軍說這話萬帆還真信,這貨上一次就是個漏勺,這一世依然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就你這熊樣三十歲以前我看你是找不著媳婦了,長眼珠的姑娘都不會給你這樣的。”


    “嘿嘿!我現在也沒想找。”


    “都特麽二十三四歲了,還不著急找,你弟弟現在都找到媳婦了。”


    “他找他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媽不著急?”


    “他著急有什麽用,我不著急就得了唄!”


    用迷信的話來說就是姻緣不到,還沒到動婚的日子。


    “我還尋思你們手裏攢點錢過兩年幫你們開個小實業當老板,就這樣我感覺是夠嗆。”


    “過兩年再說過兩年的。”


    這貨就是這麽沒有誌向。


    兩個人一邊扯一邊走可也不覺得寂寞,二裏地的路也就這麽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


    張廟村是薑崴大隊最小的一個自然村,全村住戶大概也就三十戶左右,東一家西一戶的分布在一片山坡下。


    雨天閑散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村頭一棵大樹下,就有那麽兩個人抱著膀子站在樹下看蒙蒙細雨。


    好在這不是雷雨天,如果是雷雨天,這兩個人在樹下站著,弄不好就會被雷劈成雕像。


    萬帆就走過去打聽鄭闖家住在什麽地方,其中一個人抬手往村裏一指,告訴萬帆順著這條村道一直往東走,走到頭第二家就是鄭闖家。


    萬帆還是第一次到張廟村來,一進村子就讓他有一種轉向的感覺,好像走進了八卦陣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可見這個村子建造的是多麽淩亂。


    這還虧了住戶少如果是住戶多,估計他們本村人都得迷糊。


    來到張廟村的東頭,數到第二家門口兩人站了下來。


    張廟村裏的房子幾乎都差不多的樣子,沒有特別好的,好像也沒有特別孬的。


    鄭闖家的房子外表也還看得過去,起碼比他去北山看到的有些人家的房子還是強不少。


    姚葉家的房子外觀就不如鄭闖家的房子。


    萬帆走進院子的時候,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從屋裏走出來,穿著一件灰色的半截袖t恤藍褲子,趿拉著一雙塑料拖鞋。


    青年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頹廢派的風格,一雙無神的眼睛疑惑地看著萬帆和欒義軍。


    “你們找誰?”


    “這是鄭闖的家嗎?”


    青年點點頭:“我就是鄭闖。”


    “你父親呢?”


    “去河邊裝沙子去了。”


    張廟村和大窪村中間現在就隔了一個小河溝子,大窪村的後邊就是英納河大窪段。


    鄭闖所說的去河邊裝沙子,自然就是在英那河邊了。


    “不叫我去你家坐一會兒嗎?”


    鄭爽想了想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萬翻進了鄭爽家前後呆了有三分鍾就出來了。


    報紙糊得牆壁,老舊的炕,


    靠北牆有兩口黑漆漆的老式櫃子,現在人家做家具幾乎已經不做這樣的櫃子了。


    除了兩口櫃子一口掛鍾外,就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你母親不在家嗎?”


    鄭闖小聲說:“我母親七八年以前就下去了。”


    這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消息,七八年前就下去了,那個時候鄭爽大概也就十一二歲。


    這說明鄭闖是被他父親一個人拉扯大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況。”


    “沒關係!”


    總得來說,鄭闖是個有禮貌的好青年。


    “可以帶我去你父親幹活的地方看看嗎”


    鄭闖猶豫了半天,他似乎想問這個陌生人找他父母要幹什麽?但是猶豫了半天也沒問,而是找了一把鎖鎖上的門帶著萬分向北走去。


    淌過張廟村村後的那條小河就是孤山鎮大窪村的地界,穿過大窪村,一直向北就來到了英那河邊。


    自從紅崖撤縣建市以來,紅崖市的基建項目就漸漸多了起來,對於河沙的需求量開始增長。


    別看紅崖市郊就有好幾條河,但若論河沙的質量,沒有一條河能壓住因納河的河沙。


    英納河的河沙石子的含量極少,顆粒均勻觸手有一種很細膩的感覺,誇張點說不用過篩子就可以使用。


    因此,市內的基建隊都喜歡用英納河的和沙。


    英納河在大窪這裏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轉彎,多年的淤積讓這個轉彎的臂灣內儲存了大量的好河沙,也就有很多拖拉機和汽車到這裏來拉沙子往基建隊送。


    很多車都是不帶裝卸工的,鄭闖的父親就在這裏負責給這些車裝沙子,三個人裝一車沙子每人賺一塊錢,一天要裝二三十車沙子。


    這是走道的時候鄭闖說的。


    一天裝二三十車沙子能賺二三十塊錢,聽著收入不少,但是這可不是什麽輕快的活兒。


    一般人是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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