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外麵開始下雨並且還伴隨著雷聲。


    朦朧之中萬帆覺得有人在拿自己的身體當玩具。


    睜眼一看就看見謝美賤嘻嘻地臉。


    “你不睡覺又作啥妖呀?再不老實一腳把你蹬地下去。”


    “剛才一個雷把我炸醒了,睡不著了。我覺得不能我一個人失眠,你得起來陪著我。”


    啥人呀!你失眠還得拉上別人陪你?做人的道德底線呢?


    “趕緊把你的手拿一邊去,再扒了兩下就出事了,會死人的。”


    謝美鈴嘻嘻地笑:“我就是那個找死的人,你狠狠的懲罰我吧。”


    萬帆越來越感覺謝美鈴有向白雪看齊的趨勢,女人癮頭這麽大顯然不是什麽好事兒。


    這個必須要懲罰一番,讓她們記住老虎屁股摸不得。


    於是,屋外屋內都是風雨。


    區別在於半小時後屋內風停雨歇,而外麵依然電閃雷鳴。


    謝美鈴的失眠症就這麽被治好了,不一會兒就帶著甜蜜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她的失眠症好了,但是某人卻又失眠了。


    萬帆爬起來趴在窗戶上看外麵漆黑的夜聽肆虐的雨聲。


    想了想,回頭把謝美鈴搖醒了。


    麻痹的,你把老子弄醒醒了你卻去睡覺,這還有王法嗎?


    不行!起來陪老子聽風雨。


    “幹啥呀?困了。”謝美鈴翻了個身趴在萬帆的後背上繼續睡。


    萬帆伸手把她推到一邊。


    沒勁兒,連個半夜陪自己看風雨的人都沒有。


    不過他也沒聽多久就閉上了眼睛。


    等早晨醒來發現外麵的雨還在下個不停,也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


    萬帆穿著大褲衩子,趿拉著拖鞋舉著一把雨傘從萬家院子出來走到下邊影碟機廠,然後又轉到後邊電動車廠。


    這麽大的雨當然要四處巡視一番,沒有問題也就罷了,如果有問題必須馬上解決。


    小圩屯的村頭的那條小河此時已經變成了大河,渾濁的水咆哮著向下遊奔湧。


    九二年以前,這條小河每到汛期都會跑出來興風作浪幾回,但自從萬帆在河邊建廠,狠狠地治理一回後,這條河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就是再大的水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萬帆和欒深家謝斌站在河岸邊,看著洶湧的河水談天說地,中間還不時夾雜一些笑聲。


    林誌有騎著個電動車從北邊過來了。


    “你們這幾個家夥還在這裏說笑,大河都快漫洋了。”


    “漫洋怕什麽?又淹不到咱們小圩屯來。”謝斌滿不在乎。


    “淹不到?水已經順著這條小河倒灌上來了。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午,到中午就能倒灌到咱們村長這裏,村子裏能不能進水我不清楚,你們這幾個廠子能不能進水就不好說了。”


    林誌有這話說完,萬帆和欒深家謝斌都是一愣。


    對呀!麵前這條小河在下遊橡膠壩那裏匯入英那河。


    距離也就不到二裏,這要是順著這條小河倒灌上來,還真有淹到他們廠子的可能。


    “看!當初你們建廠的時候,我讓你們加高堤壩加高河岸,你們圖省錢補幹,這回眼睛長長了不是。”


    萬帆在一邊說風涼話。


    他的電動車廠是保證淹不了,靠電動車廠那一麵河岸他可是在河岸的基礎上加了一米三的堤壩,如果這樣也進水了,那麽地勢高一點的小圩屯也好不到哪裏去。


    “萬帆!那要是倒灌上來怎麽辦?”謝斌和欒深家終於知道急眼兩個字怎麽寫了。


    “你們以前在廠子裏預備的那些沙子還有嗎?”


    每年快到夏天的時候,萬帆都會讓他們在廠區裏預備一些河沙和編織袋。


    這些河沙年年都沒起啥作用,今年終於該派上用場了。


    “有哇!”


    “回去召集工人灌沙袋子,把地勢低的地方都摞上。”


    雖然這些沙包補能完全的把水隔絕,但是可以起到阻擋的作用。


    謝斌和欒深家回頭就跑進了廠子,馬上安排工人灌沙袋子。


    萬帆則回去開車,拉著林誌有來到了崴後,順著河岸一直走到下邊的橡膠壩。


    此時的英那河水已經和河岸持平,如果水再上漲幾公分就漫過河堤了。


    “這個堤壩今年秋冬季枯水的時候就得重新整修呀,如果水再大點,怕是崴後崴前和山後這幾個隊都得被淹。”


    這話是萬帆說的,林誌有聽著就像天籟。


    萬大老板發話了,說明他要掏腰包了,這問題就解決了。


    今年是九六年,這還沒到九八年呢,如果不提前做準備,九八年的大水肯定過不去。


    九八年的時候英那河也是爆發了一場大水。


    別說崴後山後,就是崴前和小圩屯之間的這片地都是一片汪洋。


    這一回這種事情不能讓它再發生。


    從山後小隊開始一直到橡膠壩所在的這座山,原來的大壩必須加寬加高,外坡還要鋪上石頭,用水泥勾縫。


    這段長有兩千多米的大壩沒有上百萬元根本就下不來。


    “原來的大壩最低要加高一米半到兩米,外坡用石頭加固,全部加固,下麵從咱們村過來的小河和大河的交匯處要壘一座混凝土水壩,到時候不行就把閘門閘死。”


    “要是留閘門閘死了,咱們那條河的水不也流不出去了嗎?”


    “留泄洪道呀,村長是怎麽當的?”


    “這可是一筆巨額投入呀。”


    終於講到實際地方了。


    “找人做個預算,我出八成,其餘的就得你去劃拉了。”


    這個錢萬帆不能都自己出,不是他出不起。


    修橋補路是積陰德留功名的事情,他不能一個人占了。


    好事兒要大家分享。


    就像那條到山後的板油路,路兩頭的紀念碑上可是刻著十多個人的名字。


    過往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條路都誰出力了。


    紀念碑上的人別看平時假裝不在乎,其實他們心裏在乎的很。


    不信誰要是把上麵的人名抹去一個,第二天被抹去名字的人就能找到林誌有的炕頭上。


    這種花小錢留名聲的事情在薑崴隻要他帶頭了,很多出的起錢的人都樂意跟隨,萬帆出了大頭,攤到他們身上又沒多少,花小錢留名聲,何樂而不為?


    三天過後,英那河的水開始退下卻,薑崴人緊繃的弦終於鬆開了,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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