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言老頭臉上的表情一變在變,從一開始的一臉嚴肅,變成強忍憋笑,而後有變成詫異,直至最後變成震撼。


    看著言老頭此時豐富的麵部表情,君子內心也是七上八下緊張的了不得了。可他又怎知道言老頭此時內心更是泛起了千層巨浪,言老頭內心不由得又想到:“為了達到目的雖不擇手段卻能出奇招,達到目的後又能圓滿善後,麵麵考慮俱到,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若走上正道定能安邦,若走上歪道也定會讓雞犬不寧。”


    想罷後便緩緩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樣在去摸摸他的頭,忽又覺得不妥,於是慢慢的把伸向他頭上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對著他一臉認真的道:“君子!你終於長大了,你要記住以後無論做什麽一定要切記對得起自己內心,你感覺是對的那你便去做!即便全世界反對你,也要堅守自己!你就是你,就是真你!”說完後又在君子肩膀拍了拍然後默默的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人站在那裏失神。


    時光飛速流逝,已過去兩年有餘!此時費丁城西,大錘鐵匠鋪中的火爐前,君子正手持鐵鉗雙目炯炯的望著放在火內燒的通紅的鐵塊。腦海裏也不斷的回蕩著當初言老頭說的那番話,“說多少次了,做人要正直,你忘記了和你一起犯錯怎麽被打斷腿,又怎麽被打斷牙的玩伴了嗎?因為你小,因為你的情況,大家都疼惜你,但這不是你一再犯錯一再縱容自己欲望的籌碼!君子,你終於長大了!你要記住以後無論做什麽一定要切記對得起自己及的內心,你要堅守自己,你就是你!就是真你。”


    “是啊,我就是我,就是真我”君子嘴裏喃喃道。其實也不怪君子,畢竟小時候就一直沒有雙親教導,靠鄉親們接濟也總是不免飽一頓餓一頓,在看看有那麽多好吃的自己沒有嚐過,才會最終導致成這個樣子,他實在是被餓怕了,在一次偶然間,才在同寨大玩伴唆使下第一次去偷了紅衣葵,那次君子也是又害怕又激動,激動的是他從沒有吃過紅衣葵,就分到的那一小塊紅衣葵也被省著吃了一個多月。後來發現沒什麽事才屢屢作案,不知是出於村民的疼惜還是他真的藝技高超,卻能屢屢得手,最終發展成言老頭看到的那一幕。


    意外的是言老頭那次並未說教太多,但恰恰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君子反思甚多,而這一年多來君子也像是變了一個人,言語也少了很多,在言老頭走後的第二日,就去了大錘鐵匠鋪開始做學徒。


    一開始還有村民會半開玩笑說“這臭小子不知又要玩哪出,聽說他去了鐵匠鋪做學徒?頓時大部分人都渾身一震,這這這…這怎麽得了,他難道想自己打造兵刃開始改偷為搶嗎?”就在大家都膽戰心驚間,城東頭君子好幾次做案被抓現行的居民終於頂不住內心的壓力,略帶顫音的道:“鄉親們呐!不能讓這小子學打鐵,不然我們就更不安全了”其實也不怪大家都那麽擔憂,因為之前每次君子學的東西總能用在他們家裏。導致後邊大家都為圖個心安,甚至都還主動給君子,送過不少吃食。


    而現在隨著時日推移,費丁城所有人都對君子的改變而驚訝,甚至都變成了大部分人教育孩子的正麵教材,搞得大部分孩子都哀嚎一片。


    然而就在此時君子站在火爐前,緩緩的用鐵鉗夾住那塊燒的通紅的鐵塊放在了旁邊的鍛造台上,左手用鉗子夾住鐵塊,右手順勢撈起靠在鍛造台邊,足有碗口大小的鐵錘不斷的在那鐵塊上捶打了起來。原本瘦弱的身材也長高了一頭有餘,被汗水打濕的背心貼在身上露出了完美倒三角,卻又絲毫不影響那勻稱的身材,每一錘舉起都能看到他胳膊上駐紮的肌肉,仿佛有著萬斤巨力正在醞釀。


    盞茶功夫,那塊燒紅的鐵塊即君子被打造成了開山刀的輪廓,期間又反複投在火中煆燒捶打了幾次,終於在一陣猛烈的水汽繚繞後,一把完整的開山砍刀更加清晰的浮現出來,與其說是砍刀倒,不如說更像一個兔腿的形狀,全長足有一尺有餘,刀背約莫一指粗細,刀柄處刃寬兩寸,但到刀身五分之三處卻又向著前端刃峰呈四十五度彎曲,並且不斷的刀身加寬,在即將快要接近刀尖的時候又慢慢變尖。刃尖上揚,看起來使得整把刀的流線更加順暢且又寒氣逼人。


    隻見君子用指尖在刀身上輕輕一彈發出當的一聲清響才緩緩道:‘在我這些年來的不斷打造下,其內的雜質幾乎已達到了凡火能鍛造的極致,以後這便是我這的防身之物了。’說罷又接著道:“畢竟這是為自己打造的第一把武器,一定要想一個霸氣的名字才符合我的氣質。既然看起來這麽像兔腿,要不就叫兔腿。”隻見他持著砍刀來回在火爐前走了幾步,又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才道:“也不行,兔腿又不顯得霸氣,忽的猛然想起言老頭那日回家之後,自己含著悔恨的淚水,把胡亂啃到一半的狗腿,狠狠的扔了出去的場景。


    “算了,就當為了紀念當初搞回來的哪隻狗,以後就叫你狗腿子了。”他越想越是滿意,又哼哼的道:“以前別人總讓我做他的狗腿子,這下我也有屬於自己的狗腿子了。狗腿子好,既顯得霸氣,又能提高我的身份,嗯,不錯!不錯。”


    斜陽西下,遠離費丁城西的一個獨院,唯一一顆白楠樹上的幾隻烏鴉仿佛被驚動了一般,呱呱鳴叫著飛向遠方,而此時正站在自家院落樹下的君子,拔出腰間的狗腿子刀尖指天氣哼哼的道:“真他娘的在晦氣,在敢來小爺這裏呱呱亂叫,小爺就燉了你們。”


    正得意自己王霸之氣一放間,就能嚇跑一群烏鴉,忍不住又是一陣仰天大笑。正在心神放鬆間,一坨烏鴉屎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的,正好落在了他的嘴裏。


    片刻後,漱口無數遍的君子,提著狗腿子發瘋似的撲向了那顆白楠樹,朝著樹根就是一頓亂砍,一邊砍還伴隨著一陣陣幹嘔。


    就在一陣發瘋後躺在地上的君子,眼神幽怨的看著旁邊同樣也躺在地上的白楠樹,感覺整個人都要自閉了,剛才在盛怒之下,親手砍掉了父親當初和他一起栽種的白楠樹,這是唯一父親留給他的東西,平時君子有什麽心裏話也一直是站在這顆樹下來說的,雖然每次回應的隻有嘩嘩的樹葉聲,但在他內心裏從來都吧這棵樹當做精神寄托,而現在他的精神寄托卻和他躺在一起,想到這裏他眼淚不由得又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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