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一諾打聽到公輸幻的家,坐在地上打門,公輸幻打開門,低頭看到是夏一諾,馬上想將門關上。


    夏一諾一手擋住門,一手舉起書,喊道:“你看,這是公輸老頭做過注釋的《公輸般記》!”


    公輸幻仍使勁的關門,夏一諾的手被夾在門內,隻聽哎喲一聲,再看那他的手已經被夾的流血,公輸幻不敢再強行關門,哀求道:“你這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麽?”


    夏一諾忍著疼,將書舉過頭頂,說道:“你看看這書的最後一頁,有公輸老爺子的留言。”受傷的手還緊緊扶著門,生怕被他關上。


    公輸幻接過書,翻到最後一頁,隻見書中寫道:“吾兒幻:見字如麵,吾將此書全部加上注釋,已是通俗易懂。為國為民,兒都應將此書抄寫多冊,獻於朝廷,布於民間。


    帶書之人,是為父見過最硬氣的義士,用刑堪甚,隻字未招,你一定將他後葬。


    父注此書,死而無憾,勿念。


    公輸玉。”


    公輸幻看到父親絕筆,眼睛濕潤起來,看了看夏一諾,略顯猶豫,還是說道:“進來吧。”


    夏一諾笑嗬嗬的爬進公輸幻的宅院,抬頭環視一圈,吃驚不已,感覺仿佛來到了朱屠戶家堆豬糞土的東牆。


    隻見,這宅院之中,有如一個廢物窩棚一般,院子頂被一層苫布遮了起來,下麵亂七八糟放的全是木製鐵製的破舊垃圾,隻留下中間窄窄的一條小道走人。


    公輸幻見到夏一諾的眼神,隨口問道:“你也喜歡鼓搗這些?”


    夏一諾笑笑:“我不是喜歡是需要。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公輸幻搖搖頭,無奈又苦惱的說道:“不是,這都是我父親做的,一件也舍不得丟。”


    夏一諾皺起眉來,問道:“你是公輸般的後人,難道不喜歡這些?”


    公輸幻換上一副誇張的自豪表情說道:“小時候也喜歡過,但是後來,我發現——材料!才是製作各種東西的關鍵,我便一心研究新型材料了。”


    夏一諾迷惑不解的問道:“什麽是新型材料?書上沒寫過呀。”


    公輸幻鄙視的掃了一眼坐在地下的這個殘疾少年,又揮手掃了一圈院子,說道:“你看到院子裏這些了嗎?他們是用木材、鐵、銅這些原料做的,都是能買到的。我研究的新型材料是比鋼還韌,比銅還輕的東西。過來,讓你漲漲見識。”


    公輸幻走向屋裏,夏一諾緊爬兩步趕上他。


    來到屋中,夏一諾又吃了一驚,隻見這裏的廢物比院子裏還多,還都是些不成型的金屬廢料。


    在一座操作台前,公輸幻停住了腳步,拿起一隻彈簧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夏一諾接過來按了按,拉了拉卻紋絲不動,說道:“這好像是一隻彈簧吧?並無稀奇!”


    公輸幻聽到此言,一把搶了回去擦拭著,埋汰道:“知道你就看不出來,這是我用新型材料製造的彈簧,要比普通的鐵彈簧強二十倍!”


    夏一諾露出一個十分不解的苦臉,問道:“按不動,拉不動,強在哪了?”


    公輸幻歎了氣說道:“你說的那些人手能拉動是什麽下等貨色,讓你開開眼界吧。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彈簧鞋。”


    公輸幻取出一雙裝著彈簧的鞋子穿上,一顛一顛的走到後院。


    他隻一蹲一跳就越起老高,借著下落的重量比方才跳的還高。


    再一跳!則一下躥出了院牆,隨後,傳來了“啪”和“哎呦”的聲音。


    過不多時,隻聽一陣敲門聲從前院響起。


    夏一諾忙爬到前院,打開門見公輸幻抱著自己的寶貝彈簧鞋,鼻青臉腫的進來了。


    他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包死爺包好,絲鵝還五有搞到鍋好空比瓜他的花花。”


    夏一諾認為他是想說,不是鞋不好,是我還沒有搞好控製它的方法。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說道:“公輸大哥的新材料果然厲害,普通人穿上之後,輕輕一越便可飛出院牆,確實厲害。”


    公輸幻咧開嘴笑了,嘴裏的牙上都是鮮血,看樣子是剛才咬到了舌頭。


    夏一諾配合著尷尬著笑了兩聲。


    接下來,夏一諾全靠猜和蒙,與公輸幻展開了一段促進科技進步的對話。


    公輸幻說道:“酥轟到了,裏狗吧!”


    夏一諾猜他應該是說,書送到了,你走吧。


    他回道:“公輸大哥,請再容我說幾句話。由於受了重傷,我服用了一種叫重生再造丹的神藥,不但能起死回生,還能在每個月圓之夜進入獸化狀態兩個時辰。


    在這段時間裏,我的身體可以自行修複。


    因為我在天牢被酷刑折磨得要死了,才能假死將你父親的書帶出來。


    當天正是月圓之夜,我在亂墳崗獸化,修複了所有傷口,但是骨骼卻不能自己修複。


    今晚是中秋,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自己的骨頭複位。這次來,我是想將自己的腿按照書中機關的模樣改造的更為強壯一些,有些地方不太懂,想著公輸大哥能給些指導。”


    說完拿出些銀兩,又道:“這裏有些銀子,還請大哥不吝賜教。”


    公輸幻向地下啐了一口血水,抹了一把嘴角,說道:“李不絕育啦?搞說嘛。裏啦裏不通,鵝叫泥!”


    夏一諾猜測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不劫獄啦?早說嘛,你哪裏不懂,我教你!


    他將銀子遞給公輸幻說道:“我想改造自己的膝蓋和腳踝,通過增加多條韌帶和肌肉的辦法,讓自己跳的更高,跑得更快。”


    公輸幻高興地收下了銀子,走到工作台前,拿出一支筆,簡單勾勒幾下,畫出了一副人體大腿到腳的骨骼圖,將筆遞到夏一諾手中說道:“籬笆裏雞香花到子晃!”


    夏一諾眉頭緊皺,緊咬牙關,強忍著笑,將自己的想法畫在了紙上。


    公輸看過後,對他豎起個大拇指說道:“餃子,混有香花,哥裏蓋一條,哥光靠裏灰機!”


    夏一諾猜想他是說,小子,很有想法,這裏加一條,哥管保你飛起。


    便問道:“公輸大哥是說,在這裏加一條韌帶,便可以跳的飛起?”公輸幻笑著點點頭。


    夏一諾又道:“公輸大哥,今晚我可在你這裏過夜嗎?若是獸化過程有不明白的,我好及時請教你。”


    公輸幻摸了摸懷中的銀子,點點頭說道:“鍋以。鵝裏香可可李手滑!”


    夏一諾非常高興,便繼續在公輸幻的“呱呱奇談”中與他討論獸化與新型材料的事情。


    待到子時,公輸幻的舌頭已經恢複了,泰然坐在椅子上等著看夏一諾獸化。


    當月亮掛在天空正中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夏一諾大叫一聲:“開始了!”


    隨之,他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眼睛也翻了上去,隻露出眼白,嘴裏不住的發出低吼,十指抓向天空。


    公輸幻伸長脖子,噘起嘴唇,吃驚的盯著夏一諾。


    隻見他的頭發開始瘋長,皮膚上的血管全部暴起,嘴中的牙開始變得又長又尖,十指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下午被門夾破的位置,此時連傷痕都看不到了。


    公輸幻不禁暗自咋舌。


    接著,夏一諾進入了內窺,將自己手臂的尺骨和撓骨掰斷再複位,傳來骨骼斷裂的哢哢聲。


    公輸幻看他變成這個樣子,聽到這聲音,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翻了過去,躲在椅子後麵,繼續觀瞧。


    夏一諾將右臂扭斷又接上,扭斷又接上反複幾次,看的公輸幻直冒冷汗,他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的汗,自言自語道:“對自己下手可真狠!”


    然後是左臂,明顯比複位右臂時要順利一些。過了兩炷香的時間,公輸幻見那夏一諾的手臂果然已經恢複正常,不再像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變形扭曲。


    接下來,夏一諾退出內窺,拿起手邊的刀,甕聲甕氣的對公輸幻說道:“公輸大哥,下麵我要割開腿重新改造了,你離我近些,哪裏不對,你提醒我一下。”


    說完便不客氣地向自己的膝蓋割了上去。


    公輸幻見到夏一諾變成這般恐怖的樣子,本來很害怕,但聽他說話邏輯思維很正常,壯起膽子走了過來。


    “我不是害怕,是看你這般作踐自己,心理承受不了。太虐了!太瘮人了!看的我自己都肉疼!”


    夏一諾裂開布滿尖牙的嘴,聲音極為低沉的笑了兩聲:“嚎,嚎,大哥不必怕。”又低頭看向自己割開的膝蓋。


    公輸幻看著青麵獠牙的夏一諾,擺弄著自己鮮血淋漓,白骨森森的膝蓋,說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怕。是......”一晃就暈了過去。


    夏一諾見此,忙放下刀,爬上前去,摟起公輸幻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掐他的人中。


    公輸幻悠悠轉醒,看自己眼前,一個披頭散發,眼球無白,裂嘴呲牙,滿臉青筋笑地怪物如此之近,不由得大叫了一聲:“我的媽啊!”連滾帶爬的掙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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