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季弦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湊過去,與工作人員一同看熱鬧的。


    隻能等自家經紀人回來稟報,說是謝雙被解雇了。


    “什麽?!”


    季弦十分驚訝地追問著經紀人有沒有看錯,確定不是尤露而是謝雙?


    經紀人回答,一共就那麽幾個字,怎麽可能看錯。


    季弦衝出休息室門前,把手捧的咖啡都打撒了,滾燙地咖啡澆濕了他半條西裝褲。


    顧不上禮節地撥開圍觀的人群,看到那張公告後,的確如同經紀人所說,一目了然的幾個字,簡潔明了。


    所以,謝雙真的被青茶解雇了?


    不可理喻。


    季弦怒火叢生地將公告紙一撕而下,握在手中,敲響了導演休息室的門。


    青茶正慵懶地躺在軟皮沙發上,修改著劇本。


    “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過分?指什麽?”


    季弦給自己搬了張椅,正正好好的坐在青茶麵前,將公告紙拍在青茶桌上,略帶怒氣的神情,與青茶言道:“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謝雙動手明明是你教唆的,而現在你卻給了她開除處分,你就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嗎?”


    青茶沒怒,反而是放下手中的劇本,細咪著雙瞳,對視著季弦的眼眸:“所以?你是跑來找我是興師問罪,為謝雙打抱不平的?那怕被熱咖啡澆了一身,都全然可不管不顧,以她的事為先?”


    “就算你要把謝雙開除了,那尤露憑什麽不用走?就因她是荊越的女人嗎?”


    季弦情緒越說越激動,神情已是惱怒,根本聽不進青茶說了咖啡之事。


    “我還暗示你去勸架了,那是不是也要把你一起弄走?”


    “那還不是你青導說了算嗎?”


    青茶將劇本一拍而下,導致整個桌麵都在晃動,很明顯,青茶已是不悅。


    “唯有你季弦,不是我說了算,要走要留,隨你意。”


    青茶已是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氣,越過季弦身側,還狠狠撞了下他肩膀,這才走出房門。


    季弦也是生氣,一腳將桌椅踢翻。


    這也是他第一次,竟覺得青茶如此不可理瑜。


    哪怕當初她任性,以自己性命相協,逼迫自己陪她玩生死遊戲。


    他被玩到四肢全斷,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時,他都未真正意義上怪罪過青茶。


    隻因,事出有因,有理有據,他無從抵抗。


    但為何?她此刻又能對個沒有任何身份的路人舉刀相向?是自己從未了解過她嗎?


    季弦正想去吩咐經紀人,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季先生。”


    榮祈在房門等待季弦已久,用極其冷漠的口吻將他喊下。


    “不清楚原委,就先下定奪,隻看清表麵,就妄下言論,不詢問究竟,就出口傷人。青小姐對季先生一直有極強的容忍度,但你也應知什麽叫適可而止。”


    榮祈目露鄙夷,幾乎是用丟的,將手機通話塞至季弦手裏,而通話的另一方,正是謝雙。


    謝雙言詞明了,青茶雖把自己開除了,但卻讓她在另一部劇裏做了女主角,並且是一個非常適合自己的角色。


    她言辭間的快樂,還說青茶是自己的伯樂,請季弦代為感謝。


    季弦緊握著手機,神情錯愕,頓時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來,不講道理之人一直是他。


    青茶點著根煙回導演室,踹開門時,見季弦仍站在原地。


    “怎麽?還有什麽沒罵夠嗎?”


    “對不起。”


    青茶癡愣了下,像是沒聽清般凝視了眼季弦。


    “你這人也是挺奇怪的,進來罵了我一頓,現在又趕忙著給我道歉,你怕不是人格分裂吧?”


    “這次真是我的錯,是我沒了解清楚之前,就先找你興師問罪,不管你想怎麽罰我,我都認罰。”


    青茶靠在門框處細笑著,指尖夾著根煙,上下打量了季弦幾眼。


    “所以呢?還不去檢查下有沒有被燙傷?死不了的話,就馬上給我去工作,我是茶姐就不是青導了嗎?”


    這次換季弦癡愣了,他不敢置信的望著青茶。


    這......這就算是原諒他了嗎?確定?不來點什麽暴擊之類的?


    青茶越過季弦,躺回自己軟皮沙發上抱著抱枕,神情慵懶地閉目言道:“歉都倒過了,是想跪下來還是咋滴?不趕緊工作,是想等著我挽留你不要走嗎?”


    季弦回過神來,確定青茶全然沒要跟自己計較的意思,這更加劇了他的愧疚之心。


    “茶姐......”


    “安靜,我現在隻想睡覺,不走是想留下來陪我一起睡嗎?”


    季弦沉默地低下頭,細碎的發絲遮擋著他的眉眼。


    “青茶,你不要對我這麽溫柔,我怕我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關門聲響起後,青茶睜開雙眼,眼神中透著茫然。


    她也不知這算什麽,總之,就是不舍得罰他罷了。


    -


    數月已去。


    “青導,片場發生意外了。”


    青茶從沙發上驚醒,緊皺著眉眼詢問,“是誰出了意外?”


    “季老師與尤老師。”


    青茶心急如焚的顧不上禮儀,迅速推開了門前擋路的工作人員,隻想快點見到季弦。


    等青茶到達之時,隻見季弦已是昏迷不醒,頭破血流的身下還壓著尤露,帶血的高架燈倒至一旁。


    “送醫院。”


    -


    待遊嵊從病房中走出,解開口罩,對視青茶。


    “季弦這小朋友,我記得才剛出院不久吧?想給我衝業績,也不是回回要把同一人弄死吧?”


    青茶聞言遊嵊如此調侃口吻,就知季弦並無大礙,心中鬆下一口氣。


    “你現在才來擔心此人?當初你把人四肢都扭斷時,怎就不見你來多詢問一句?”


    遊嵊見青茶仍是沉默不語,以為她是在擔心著季弦的狀況,便溫聲安慰道:“你瞎擔心什麽?也就一破皮外傷,睡醒啥事沒有,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不是,而是我在想,該怎麽哄勸季弦多買幾份巨額保險,受益人寫我。”


    遊嵊的話給了青茶啟發,像季弦這種平白無故,就會有生命之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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