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銀子張嘉想著投資,投什麽呢,琢磨了幾天,也去街麵上轉了轉。


    跟姥爺商量著想買頭驢,讓姥爺當腳驢不出大力不傷人。


    姥爺說不行,剛來京城道路不熟,出門不把自己丟了就不錯。


    左思右想決定買地,去二大爺家村子買地,租出去能賺一年的口糧。


    跟姥爺商量,姥爺很支持,“買地好,常言道家趁萬貫,帶毛的不算,還得是買地,放在那丟不了死不了,比驢強。咱莊戶人家,地就是家業,你以後出門子給你當嫁妝也體麵。”


    張嘉翻了一個白眼,還嫁人呢,您看我那名字能嫁的出去嗎,我那倒了黴的拐彎二大爺,張嘉在心裏又問候了一遍二大爺。


    挑了個好天,姥爺帶著張嘉和杏兒去城外二大爺家。


    沒舍得雇車,三個人起早步行,自己帶著餅子在街麵攤子上吃碰頭菜。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看風景,出城到二大爺的茶棚說明來意。


    二大爺連忙收了茶棚,桌椅板凳茶碗水壺裝了一推車,帶著楊老漢他們回家。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從官道下來走岔道,進了岔道往裏走。


    張嘉看道路兩旁並不都是農田村莊,麵積更大的是荒地,臨近村子的時候看到了耕地。


    進了門大家坐下歇著聊,二大爺說地能買到,租不太好租。


    村裏外來的人少,本村的家裏都有地,再說勞力有限,租多了地也種不過來。


    二大爺勸張嘉還是在城裏想個事由做點小買賣。


    在村裏買了地在這住還行,租不出去自己種,這在城裏住不可能兩頭跑。


    張嘉想想也是這個理兒。


    三個人在二大爺家吃了中飯正要告辭。


    就聽院子外一個婦人慌張的高聲叫喊:“張嬸子,張嬸子。”


    隨著叫喊聲一位婦人急火火的衝了進來。


    “老二,你在家呢,家裏有沒有銀子快借給我,栓子出事了,營上來人說栓子操練的時候受了傷,治不好了,要家裏去接人呢。”


    二大爺一聽,回屋翻出兩吊錢跟著栓子娘往外走。


    走了兩步想起來車,回頭要把車卸了。


    張嘉攔著。“推車太慢,走出去雇馬車快。”


    張嘉叫上姥爺一起去幫忙,杏兒留在家陪著奶奶,自己跟著往外跑。


    到了守備營證明身份,一路有人帶領去營房。


    靠牆一溜大通鋪,栓子被放在最邊。


    人已經高熱燒的昏睡,被子橫蓋著,腳露在外麵,上麵搭著件舊衣服。


    栓子娘見了兒子就要撲上去哭。


    一位老軍攔著。“先別哭,人還有氣呢,先看看吧。”


    老軍掀開衣服一股臭味撲出來,腿腫的粗了很多,一條滿是血跡的破布包著傷口。


    張嘉看了一眼問老軍:“怎麽受的傷,為什麽說不能治。”


    老軍歎了口氣說:“以前軍裏發的是三眼火鈗,剛換的鳥槍,石頭和栓子挨得近,石頭的槍炸了鏜,崩出來的碎片傷了栓子的腿,軍醫給瞧了,以為能好,結果越來越嚴重,軍醫說治不了,讓家人拉走找家好醫館興許能活,這不就叫你們來了,快拉走吧,別再耽誤了。”


    大家七手八腳把栓子抬上車,一路見了醫館就請郎中出來看看能不能治。


    走了三家,三家郎中見了都搖頭,都說火器傷有火毒治不了。”


    走到第四家郎中說能治,但是不保證一定能活,死馬當做活馬醫,要把腿上肉剜下去,能不能活還得看老天保佑。


    大夥一商量,先治,活不活的看天意,抬著栓子進屋。


    店裏夥計緊忙著對了兩張桌子,把人放上,打開布條,張嘉看了一眼有一大一小兩處傷口潰爛黑紫。


    老郎中拿出匕首在火上燒了燒,含了一口白酒往傷口上一噴就要動刀。


    張嘉大喊一聲:“等等,郎中,您這樣就開刀了?”


    老郎中讓張嘉喊的嚇了一跳,對著二大爺他們說:“你們管好孩子,帶外麵去,別讓孩子瞧這個。”


    張嘉仰著脖兒瞪著大眼睛對著老郎中說:“我也是學醫的,我是回春堂的學徒,您這樣開刀救不了他,我們回春堂不是這樣治的。”


    老郎中一聽生氣了。“你是回春堂的你上我這來幹什麽,你們回春堂治得好你們治,抬走,抬走。”說著話揮手攆人。


    栓子娘看郎中要走,拽著郎中的衣襟就要下跪。


    楊老漢也急了,拉著張嘉往外走。


    “你介孩子,你怎麽回事,等著救命呢,你把郎中氣走了怎麽治。”


    二大爺一個勁的作揖給郎中賠不是。


    張嘉擺脫姥爺大聲說:“我能治,活不活不敢說,但是至少比這個郎中治的強。”


    老郎中一聽急了,我行醫這麽多年讓個小丫頭叫板了,嗬責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老夫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們趕緊把人抬走,讓這小丫頭片子給他治去,快走,快走。”


    二大爺一看徹底把郎中得罪了,再求也不可能給治了,沒辦法招呼姥爺往外抬人。


    栓子娘對著張嘉嗚嗚大哭。


    “這可怎麽辦呢,你這不是要命嗎。”


    張嘉招呼大家別耽誤時間快抬著人走。


    大夥抬出人來上馬車快速的向回春堂駛去。


    趕到回春堂,回春堂已經下了門板,張嘉跑上去敲門。


    “師父,開門有急診,師父,開門。”


    住店夥計打開門,張嘉招呼快抬人,自己跑進內院找郎中。


    郎中剛吃了晚飯,正在翻看藥材,聽見外麵動靜迎出來。


    “怎麽了這是?”


    張嘉喘著請郎中過來看栓子。“師父您看能治嗎?”


    郎中一看是火器傷搖了搖頭。


    “普通的金創傷倒是有藥,這火器的以前治過,金瘡藥治不了火毒。”


    張嘉看著師父說:“師父您有手術工具嗎,手術我來做,您先給他開個清熱解毒的方子。”


    郎中一聽瞪了眼。“胡鬧,這人命關天,你怎麽能治。”


    張嘉鎮定的看著郎中說:“師父,我真的能做手術,我以前做過,不信一會手術您看著,我有不對的地方您指點。”


    楊老漢覺得這丫頭是瘋了,上來抬手要打。


    “你介孩子你是瘋了嗎,你治過,你嘛時候治過。”


    看著所有人的不信任,張嘉大喊一聲:“我真的治過,不信你們看著就是了,他已經這樣了,你們為什麽不讓我試試呢。”


    郎中看張嘉態度認真堅決,想起她救瑞哥的手法。


    也許她是真的遇到過高人指點過,於是說:“我看就讓她試試,我在旁邊看著。”


    有郎中發話,眾人都默許,靠到一邊站著看。


    郎中拿出工具給張嘉,自己過去給栓子診了脈去開方子。


    張嘉瞧著眼前笨重的工具,一咧嘴,手術何用宰牛刀。隻有這個條件,對付用吧。


    吩咐二大爺去買倆壇子烈酒,要最烈的燒刀子。


    讓夥計兌來鹽糖水,用鶴嘴壺給栓子灌下去。


    自己去了後院找師娘要來繡花針,白棉布,連著工具清洗後放在鍋裏蒸,又在旁邊的灶燒上一壺水。


    郎中開過方子交給夥計去煎藥,轉身沒看到張嘉,問楊老漢她去哪了,楊老漢說看著往內院去了。


    郎中進來看到張嘉在燒火,不解的問:“你這是做什麽?”


    張嘉站起身恭敬的對郎中說:“師父,這裏麵蒸的是工具,一會蒸好放涼了就可以手術了,這樣蒸是為了殺菌,盡量減少細菌感染。”


    郎中沒聽明白。“你說的細菌是什麽?”


    “細菌是在空氣中的微生物。”


    說到這張嘉停住了,這不是一句兩句就能科普的,估計自己說的越多郎中越迷糊。


    “就是咱們喘的氣裏有讓傷口爛的髒東西,小到咱們用眼睛看不到。”


    郎中看看張嘉。”你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我去幫你準備。”


    “師父,您這有麻醉藥嗎。”一會開刀剜肉,沒有麻醉可不行。


    “有草烏散,是前朝的方子,能麻醉就是醒過來的時間不太好掌握。”


    “行,您給他吃上吧,這邊蒸好了我就過去,我還需要一個盆和澡豆。”


    郎中按著要求去準備。


    器具蒸好涼透,張嘉在井台邊把手反複洗淨,用一塊蒸好的棉布巾子把所有東西包起來,拿到了前麵。


    請夥計幫忙回到井台用澡豆把手反複的洗幹淨。


    舉著手進到前麵,用一塊蒸好的布巾擦幹,舉著雙手讓大家遠離病患。


    郎中按著張嘉的吩咐用蒸好的白巾布係在二人的臉上遮住口鼻,留下觀看。


    站在桌子前張嘉無奈了,自己這個八歲的身高太矮了。


    叫夥計般過一張椅子把自己抱上去,張嘉跪在上麵勉強夠得到。


    手術開始,用一塊蒸過的巾布覆蓋傷口後用燒酒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並用冷開水衝洗,更換覆蓋巾布和檫拭巾布從新擦拭衝洗,清洗持續了大約十分鍾後去掉覆蓋巾布,用淡鹽水衝洗傷口,清理傷口內汙物,血凝塊仔細的拿出細小殘留物,再次反複衝洗。


    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張嘉的心跳加速。


    兩世為人重新拿起手術刀,想起現代不禁心潮起伏。


    張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下頭有條不紊的檫拭血液剔除壞死組織。


    縫合沒有三角針,圓針。張嘉拿起自己掰彎的繡花針運了口氣細細的縫合。


    縫完最後一針打好結剪斷縫線,張嘉呼出一口氣抬頭與郎中對視了一眼,兩人一點頭張嘉繼續處置用藥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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