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正背的昏天暗地,耳聽到十四阿哥招呼自己,張嘉瞬間心動過速,這就要考試了,不及格會不會找家長啊。


    慢吞吞走到十四阿哥身旁,將詩集交還回去。


    十四阿哥打開詩集第一篇,瞧了一眼張嘉,說:“背誦。


    背誦肯定不成,字都不認識怎麽背。


    “呃,小哥,我覺得吧,應該考我默寫,這樣既考了詩文又練了寫字,一舉兩得。”


    張嘉想著默寫還能照葫蘆畫瓢對付一陣子。


    十四阿哥瞧著她,這丫頭又要出什麽幺蛾子,倒要瞧瞧你能怎麽著,點頭允許。


    張嘉拿著紙筆趴在桌子一側,根據記憶開始默寫。


    江幹高居堅關,關什麽來著?


    那字有點像局,張嘉此刻滿腦子都是局,說什麽也想不起來那個字怎麽寫了,沒辦法在關的後麵畫了一個圈。


    江幹高居堅關o,o耕躬稼角掛經。


    篙竿係ooo隔,o鼓過年雞狗驚。


    解襟顧景各oo,擊劍o歌幾舉o。


    荊o供膾愧攪o,幹鍋更o甘瓜o。


    寫完自己看了一遍,滿紙最突出的是那些圈,這哪還叫詩,整個是畫個圈圈詛咒你。


    十四阿哥催著交卷,張嘉硬著頭皮把詩稿遞給他。


    總管進來有事稟告,十四阿哥沒理他。


    打開詩稿看了一眼便怒了,“這是你默寫的詩,這麽半天你背的就是這個?這些圈你怎麽解釋。”


    說完將詩稿扔向張嘉,紙張輕薄,飄落到總管腳下。


    總管好奇小神醫寫什麽詩能把主子氣成這樣。撿起詩稿看了一眼,滿紙畫圈圈,又瞧瞧張嘉。


    張嘉如默哀一般在那低頭認罪。


    總管將詩稿放回到桌上,“主子,小神醫是女孩,若是喜歡詩詞倒有一首她能喜歡的。”


    十四阿哥沒言語,瞅了一眼他。


    總管笑笑接著說:“幽棲居士朱淑真曾經寫過一首圈兒詞,這首詞表麵說是圈圈點點,實際是詠月。”


    這首詞十四阿哥也沒聽說過,吩咐總管:“念給她聽聽。”


    總管道:“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裏。單圈兒是我,雙圈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會圓,月圓了會缺。整圓兒是團圓,半圈兒是別離。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我意。還有數不盡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兒圈到底。”


    十四阿哥聽完咳了一聲,這什麽詠月,爺聽著除了相思就是相思,這糊塗東西,給小丫頭背這個,虧他背的出口。


    張嘉快嘴道:“這首詞我沒聽過,不過我知道這個作者,她寫過一個名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十四阿哥糾正道:“那句是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


    總管不敢和主子辯論,瞧著張嘉。


    張嘉說:“這首詞的作者有爭議,很多大家認為是朱淑真寫的。”


    十四阿哥不願在誰是作者上費口舌,點著詩集說:“你聽聽人家畫的圈兒,你再瞧瞧你畫的圈兒。”


    再看一眼張嘉寫的東西,十四阿哥覺得自己快被這孩子氣的腦梗了,領兵打仗也沒這樣頭疼過。


    幾下將詩稿揉成團,想砸到張嘉身上。


    張嘉眼角餘光瞧著小哥舉手,嚇得縮著脖子不敢動。


    十四阿哥瞧她嚇得樣子,哪裏舍得打她,顛了幾下手,將詩稿扔到桌上。


    “你晚上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麽做,姑娘家該會的你必須會,至少要有一樣拿得出手才行。”


    張嘉站在那掰著手指想了一下古代女孩都會什麽,琴棋書畫。


    強嘴道:“琴我行啊,西洋琴我會,他們還不會呢。”


    “還敢強嘴,後麵的棋書畫呢,你瞧瞧這是你寫的字。”


    十四阿哥覺得自己脾氣夠好的,怎麽一到這丫頭的學習上自己就天雷附體呢,控製不住的發作。


    張嘉閉上嘴巴琢磨,棋我也不行,五子棋還下不過瑞哥。


    畫吧,這個應該能糊弄過去。


    “小哥,我回去精心畫一幅畫,明天送來給你過目,你對我有點兒信心,這畫我準能成。”


    十四阿哥也不想讓她下不來台,想著讓她畫個簡單的。


    “山水花卉就免了,你能把這塊玉畫下來就成。”


    桌子上壓著一塊白玉鎮紙,不規則的長橢圓,低下是扁的,上麵有些冰裂的紋。


    張嘉瞧著這個太簡單了,這算是小哥給自己放水。


    笑嘻嘻的拿起玉抱在懷中,“這個我拿回去照著畫。”


    十四阿哥點頭應允,張嘉走後十四阿哥長出一口氣,腦子裏出現一道數學題,問把這孩子送去學裏一個月,能氣死幾個教書先生。


    張嘉回到家搶了小花小朵的文房四寶回到自己屋裏,點燈熬油的畫了半宿。


    搞了半天這線條越是簡單的越難畫,張嘉想起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


    畫到三更天,從一摞畫稿中挑選出一幅最滿意的小心收好,明天去交作業。


    轉天下班,張嘉存了個心眼,先吃飽飯再去,免得作業不合格被罰挨餓。


    吃飽喝足拿著畫稿去阿哥府。


    十四阿哥在書房等候多時,張嘉笑眯眯的進屋請安,站在十四阿哥桌子前展開畫稿。


    “小哥,好畫都是掛著看的,我舉著你看。”


    十四阿哥看著畫稿慢慢變了表情,一個眉毛越來越高,另一個越來越低,一臉愁苦相。


    張嘉瞧著他這是要發作,緊忙收起畫稿給他洗腦。


    “小哥,你知道嗎,西洋畫有三種畫法,畫的像的叫寫實派,畫的似像非像的叫印象派,畫的一點兒都不像的叫抽象派。”


    十四阿哥忍著怒問道:“你這個是印象派還是抽象派?”


    張嘉回道:“我這個哪一派都不是,這是我和瑞哥自創的門派,叫一圖多解派。我這個說是玉不太像,但你瞧他像不像一個蛹,可以寓意為化繭成蝶。”


    十四阿哥遙遙頭。


    這個概念不認可沒關係,張嘉接著忽悠。


    “你再瞧它像不像一塊放倒了的絲瓜瓤子,上麵這些網狀多有立體感。”


    聽她胡說八道,十四阿哥氣的胃疼。“來人,帶勝兒姑娘去她的院子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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