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來原是因為前兒受了風,這個肩膀活動不得,拔罐後輕鬆許多,你瞧,敢抬起來了。”


    十四阿哥輕鬆自如的做了幾個舉臂的動作。


    張嘉摸著犀角介紹說:“唐代的《藥性本草》認為犀角可鎮心神,解大熱,散風毒,可以治療熱如火,煩悶,毒入心中,狂言亂語。”


    十四阿哥哦了一聲說:“可治狂言亂語,這個你吃倒是合適。”


    敢說自己狂言亂語,張嘉憋氣,皺著兩道小眉給他一個死亡的凝視。


    瞧著她氣鼓的樣子,十四阿哥哈哈大笑,逗這丫頭生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昨兒宮裏送來份例,裏麵有一樣西洋的東西,你來瞧瞧。”


    說著話從後麵的架子上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張嘉走過去拿起來瞧了瞧。器型類似現代的紅酒瓶子,瓶頸細長,瓶身貼著一張英文商標。


    “這是一瓶葡萄酒,瓶子雖然粗糙些,在現在也算是難得。”


    十四阿哥聽她說的好像尋常之物一樣,不由得納悶,問道:“你見過這樣的瓶子?”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瓶子,這玻璃提純不夠,有雜質,顏色發綠裏麵有氣泡。要是提純得好是透明的,而且這瓶子可以有很多種造型,很多種顏色。”


    說完瞧了一眼十四阿哥的眼神,張嘉在心裏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是該吃點兒犀角,這一說的高興就得意忘形,胡言亂語可怎麽治。


    十四阿哥默不作聲,盯著張嘉瞧了一會兒,這丫頭到底什麽來路,要不是這幾年看著她長大,真懷疑她的身份。


    “本打算把這瓶酒賞了你,誰知你竟如此嫌棄,算了。”


    張嘉把瓶子放到桌上,心裏說,就這破玩意兒在現代扔大街上都沒人撿,你還當寶貝。


    “小哥,這葡萄酒我會做,以前我做過十斤山葡萄的,喝著口味還成,就是過濾的不好,有沉澱。等今年葡萄下來我多做些,送來給你嚐嚐。”


    十四阿哥冷了臉,“你做了十斤都自己喝了?怎麽不見你送來一杯。”


    這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耐著性子給他解釋:“我說的以前是還不認識你的時候,這幾年又忙得很,沒人提我都忘了做葡萄酒的事了。”


    十四阿哥這才消了氣,問道:“家裏可缺什麽?”


    張嘉回道:“家裏什麽都不缺,今兒那位劉老爺還去我家送禮了呢,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擺了一桌子。”


    “哪個劉老爺?”


    “就是我吹仙氣救活的那位,過了這個年六十六了,像老頑童一樣。”


    十四阿哥哧鼻,一臉的瞧不起。“你認識的人能什麽樣。”


    “我認識的人怎麽了。”


    物以類聚,貶低我朋友就是貶低我,張嘉不服,想說出幾個優秀人才,在心裏把自己認識那幾個人過了一遍。


    王爺,舉爺,曲爺,劉爺,這是我的四大腦抽天王。


    外加親人二大爺,算命不信命的半仙,還真沒有一個靠譜的。


    那也不能被人瞧不起,硬著頭皮說:“我認識的人,我認識的人都是好人。”


    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匯報:“對了,小哥,你派去的那個暗衛跟杏兒瞧對眼了,他們家已經來提親了。”


    十四阿哥聽罷,當即瞪起眼睛,“什麽,他一個暗衛不僅暴露身份,還敢勾搭杏兒。”


    拍了桌子要傳話處置暗衛。


    張嘉衝過去按住他。“小哥,你聽我說,你別生氣,這也不能怨暗衛,他很盡職的,以前我的事不都是他來告密的嗎。這次是他在外麵凍的生病了,病的很重,昏迷了從房上掉下來我們才發現他的。杏兒給他送水送藥,這兩人才說上話,不是他勾引杏兒,是杏兒瞧上他的。老王爺已經同意這門親事了,你可別再生氣給攪黃了。”


    杏兒嫁給誰十四阿哥沒意見,他是怕這幾個侍衛整天跟在丫頭身邊,別日久生情把小丫頭拐走。


    想到這心裏一緊,冷眼瞧著張嘉。


    張嘉領會精神,馬上豎起兩個手指發誓。“小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被侍衛拐走。你要是不信,過完二月二我出家當姑子去。”


    十四阿哥沒明白當姑子跟二月二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是過完二月二?”


    張嘉縮著脖子嘿嘿的笑。


    “我聽說當姑子要吃素,二月二吃豬頭,我大吃一頓解了饞再去,能多挺一些時日,不然時間長了不吃肉,我怕我堅持不住跑回來。”


    十四阿哥好像被臭鼬熏到一般,這孩子的腦袋怎麽能學醫術的,真是難為郎中了。


    “行了,這個牛角你帶回去給你爹,讓他瞧著給你用,不夠我這還有。”


    張嘉笑嘻嘻的抱起牛角,“謝謝小哥,這個犀角很貴的,我們入藥隻用一點兒粉末,這一個能用很長時間。”


    十四阿哥笑著睨了她一眼。“告訴你爹,給你用,不用不舍得,大塊的吃,吃得少恐藥力不足。”


    “我吃它幹嘛。”


    突然明白過來,這是說自己狂言亂語呢。抱緊犀角氣哼哼的說:“不謝了。”飛一個不要錢的大白眼給他。


    每每看到她這些小動作,十四阿哥都忍不住的笑。


    本想留丫頭在府裏過十五,張嘉惦記家裏請的客人,告辭回家。


    出十四阿哥府回家,家裏已經擺了酒席。


    今天是團圓的日子,姥爺請了郎中兩口子過來,加上劉老爺父子,擺了三桌。


    瑞哥瞧見張嘉笑嘻嘻的跑過來,“姐,晚上去燈市賞燈去?”


    “好,晚上帶上小花小朵,咱一起去。”


    張嘉抱著犀角給郎中獻寶,“爹,您瞧這個,我瞧著是真的犀角,您給長長眼。”


    郎中接過犀角仔細觀瞧,“這犀角是火罐,雖去了前溝後崗,但上麵有竹絲紋,有蜂窩狀的眼,這是好料。”


    張嘉接過犀角又仔細看看郎中說的這些特征。問道:“爹,您咋知道這是火罐的?”


    郎中笑著說道:“這下口打磨圓滑,裏麵有煙火氣色。”


    張嘉又仔細瞧瞧,還真是這樣,還是爹觀察的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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