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瞧著張嘉幹勁十足,不好打擊她。


    趕上年景好,這些莊戶人家勞作一年打下糧食上交糧稅後還能餘下些,全家能吃口飽飯,年景不好就要餓肚子,銀錢上是想也不敢想的。


    在陳家莊玩了一天,回到家當晚張嘉發起低燒。


    嗓子疼的像被螃蟹夾了一樣,以為是感冒也沒太在意,多喝些熱水睡下了。


    早起杏兒發現張嘉後頸處有粉紅色的斑疹,掀起衣服往裏看,後背也分散有幾處斑疹。


    嚇得杏兒忙叫張嘉躺好。“姑娘,我瞧著你後背有幾處粉紅色的斑疹,怕是出疹子。”


    張嘉渾身難受,燒的頭昏沉,迷迷糊糊聽到杏兒說出疹子,嚇了一跳。


    提起被子掩住口鼻,說:“你快出去,天花,水痘都傳染的厲害,快去醫館找我爹。”


    杏兒跑出去跟家裏人說明情況,派了一個侍衛火速去請郎中。


    奶奶聽說丫頭出疹子,吩咐各屋看好孩子不能靠近丫頭的屋子。


    “二子媳婦,你快去供養痘疹娘娘。城裏的孩子乍去了鄉下,讓野地裏的風衝了,供養供養就好了。”


    “栓子他娘,這些天家裏做飯素著點兒,別動葷腥,咱們這樣的人家本就沒什麽煎炸的,素著點兒吧。”


    “杏兒啊,你也躲避點兒,洗澡換衣裳,脫下來這身衣裳用開水燙燙,別過了病氣。”


    郎中得了信,帶著媳婦急衝衝的趕來。


    張嘉發著燒,癱軟的躺在床上,恍惚覺得自己是一條在沙漠中被烈日暴曬的魚,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幹渴。


    瞧見爹娘,啞著嗓子說了一聲:“水。”


    師娘扶著她喝下一碗溫水,這才得到緩解。


    郎中來的路上祈禱千萬別出天花,查看斑疹後確定是出水痘,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這麽大出痘疹,這個病隻要好好照顧,讓痘疹表出來,不吃藥也可以痊愈。前幾日和後幾日傳的厲害,你家裏這些小的最怕傳上。我們帶你回醫館住著,讓你娘照顧你。”


    師娘想帶孩子走,又怕路上透了風。“他爹,這病不是得捂著不見風嗎,這路上可別透了風。”


    兩口子正在商量,外麵有人敲門。


    郎中以為是杏兒送東西,隔著門說:“杏兒,你把東西放外麵就成,我去取。”


    門外是姥爺的聲音:“郎中,是十四阿哥到了,要接丫頭去府裏避痘。你讓她娘給她穿戴起來吧。”


    郎中心裏納悶,別人家都是送出去避痘,這怎麽還往府裏接呀。


    回頭瞧瞧丫頭跟媳婦,“這?”


    師娘瞧著孩子病的難受樣,下狠心說:“去就去,他阿哥府要什麽有什麽,還能請太醫給瞧瞧。”


    找出張嘉的衣裳收拾了一個包袱,小心的給她穿好衣裳。


    看著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問郎中:“當家的,她這頭能梳嗎?”


    “別梳頭,有的人頭皮上也會出,這個時候別講究那些,問問外麵有沒有大人的鬥篷拿進來一件把她包起來,別透了風。”


    外麵遞進來一件黑麵紅裏的大鬥篷,張嘉見過,知道這是小哥的。


    批好鬥篷蒙住頭臉,十四阿哥親自將人抱上馬車。


    阿哥府突擊準備,張嘉住過的小院裏一個丫鬟不留,屋裏屋外留下兩位麽麽,四個婆子,歲數小的一律不可靠近小院。


    郎中回醫館抓了一副外用藥,青黛,黃柏,滑石,生石膏,研成細末。


    寫了用法托人帶進來,此藥末用時用香油調勻了敷於患處,若是因為水痘瘙癢抓破流水,可直接將藥粉散在患處。


    張嘉痘疹來的急,低燒轉成了高燒。


    兩位麽麽一刻不離身的伺候著,每日煮綠豆薏仁湯給張嘉喝。


    張嘉燒的嘴裏沒味,喝了幾次便不想再喝。


    麽麽柔聲勸道:“姑娘,這發水痘的時候必是要多喝些綠豆,能清毒。”


    另一位麽麽商量著說:“原我在鄉下的時候,家裏孩子出疹子都是煮一碗香菜根水喝,香菜根是發物,能讓疹子早些表出來。要不給您也煮一碗香菜根水?”


    張嘉燒的迷迷瞪瞪,想著香菜味惡心,用手指了指綠豆薏仁湯,又喝下去一碗。


    阿哥府每日湯湯水水換著樣的伺候,隻可惜張嘉沒食欲,又加上嗓子疼,每次吃飯都像吃藥一樣難以下咽。


    十四阿哥每日監督小院撤下來的碗盤,瞧著隻動了一點的飯菜,唉聲歎氣。


    那麽能吃的丫頭現在每頓飯吃的跟喂鳥似得。又不能進去探視,在書房急的團團轉,隻能吩咐伺候的人再上心些。


    折騰了八天,張嘉出透了疹子,開始回收結疤。癢的她想撓又不敢撓,立著手指尖圍著水痘的外圍紮。


    “麽麽,這個可不可以用針紮,實在是癢的厲害。”


    麽麽這幾天讓張嘉折騰的恨不得管她叫祖宗。“可使不得,您好歹忍忍,撓破了留下疤可是要帶一輩子。”


    退了燒頭腦清醒很多,飯量上也有所增加,整個人有了些力氣。


    在屋裏悶了這麽多天,張嘉想出去放放風。


    兩個麽麽哪裏肯讓她出去。“姑娘,疹子後麵這些天最是傳人,您要是實在煩悶,晌午頭在院子裏曬曬日頭還成,出這個院子是萬萬不可。”


    沒得到郎中的準許張嘉也不敢出院子,萬一把阿哥府裏的人傳染上,大夥還不得把自己活埋了。


    呆著實在無聊,找出新本子寫日記,想起自己交給小哥的密碼,起身去書架。


    十四阿哥拿走的兩本《三國誌通俗演義》已經送還回來。


    對照上麵的字,用密碼寫下穿越後的第一篇日記。


    這幾年的過往曆曆在目,不由得筆下生花,沉浸在字裏行間。


    麽麽見姑娘在做學問也不打擾,由她寫去,隻要不癢的滿身抓就好。


    寫了一會兒,張嘉突然覺得背上奇癢,自己夠不著,麽麽又不可能幫著撓背。


    想起電視裏演的黑熊在樹上蹭癢,跑到書架旁,背靠著書架要蹭。


    麽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姑娘可使不得,這要是蹭破了水痘留一片疤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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