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請著老王爺問道:“王爺,咱們殺兩盤?”


    “殺兩盤。”二人扔下張嘉下棋去了。


    當晚大夥去甜水胡同,劉老爺做東,在鴻賓樓叫來三桌席麵,大夥把酒言歡。


    轉天半仙和劉老爺都沒來醫館,張嘉他們覺得奇怪,劉老爺不來也許是家中有事,半仙這麽熱愛工作的人怎麽也沒來。


    平時兩個人在這插科打諢熱鬧慣了,這一下子清淨下來反倒有些不習慣。


    一連三天不見兩個人,第四天一早,兩個人來到醫館。


    半仙擺攤等著人來算卦,劉老爺進屋招呼杏兒倒茶。


    杏兒為劉老爺端來新茶,張嘉問他:“老爺子,您這三天忙什麽去了?”


    劉老爺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這三天我可幹了件大事,我帶著半仙去我選的寶地看風水去了。”


    “看得怎麽樣?”


    “虧了帶他去瞧瞧,他說我原來選的那塊地是露胎。”


    張嘉:“這個我是一點兒不懂,這露胎是好還是不好?”


    “我也說不明白,聽他說的可是挺嚇人,你等著,我叫進來給你講講。”


    劉老爺走到門口招呼半仙進屋。“你給丫頭講講我那塊地。”


    半仙最喜歡說這些,自己搬了凳子坐下,煞有介事的說:“我跟你說,虧了劉爺讓我去瞧瞧,我去了以後按著選穴的五訣,尋龍,分穴,看沙,找水,定向,看了一下,用羅盤這麽一側,好家夥,他選的是凶穴,露胎,書上說四麵皆低中土高,高昂獨受八風吹,要是以後葬在這,葬後財散子孫稀。你說厲不厲害。”


    張嘉配合的點點頭,“這個夠嚴重的,您給選個好的吧。”


    “選好了,這處是山環水抱,背山麵水,四麵朝拜,河流交匯,青龍山延綿,是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象齊備,難得的一塊好地,日後子孫必出貴人,富貴就更不用說了。”


    劉老爺喜滋滋的點頭附和,“這樣我就是真的走了,也能放心了。”


    半仙笑著說:“我選在劉爺旁邊,以後到了那麵我們哥倆做鄰居,沒事聊聊天。你問問你爹,他選地了沒有,沒選也去選一塊,那地風水是真好。”


    這事還有組團的,張嘉尷尬的笑笑,“這事我不知道,等著問問我爹。”


    轉眼入了夏,今年雨水多蚊子也多。


    張嘉在身上掛了幾個艾草香囊,熏得自己頭腦發脹。


    劉老爺衣襟上別著一個大香囊,拎著一籃子甜瓜進門。“杏兒,快拿去洗洗,這份瓜好吃,皮薄肉脆,唯一的不足是今年水大,甜份淡。”


    外麵衝進來一個人,撞的劉老爺一個踉蹌。


    劉老爺穩住身子說他:“哎,你這人,你怎麽走路的,你不瞧著點兒。”


    那人不理劉老爺,來到張嘉麵前施禮。“小神醫,大阿哥不好。”


    張嘉聽聞起身往外跑,與侍衛同乘一馬直奔四爺府。


    下了馬,從府門以衝刺的速度跑到大阿哥的寢室。


    大阿哥此時意識消失,雙眼斜視上翻,麵部與四肢肌肉強直不停地抽動。


    兩位禦醫按壓著大阿哥,數秒後症狀消失,禦醫診斷為瘴氣驚厥。


    張嘉衝過去拉著大阿哥的小手診脈,一時心中難過,亂了分寸,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已經測不準脈象。吩咐人,“快去請我爹。”


    兩位禦醫知道小神醫的名號,詢問張嘉對此症有何定論?


    張嘉哽咽道:“我怕他是腦炎。”


    醫學名詞兩位禦醫沒聽說過,不過單憑一個腦字也知道厲害。


    郎中趕來診斷後與兩位禦醫商量著開方子,張嘉建議著重抗病毒。


    大阿哥發病急,這會兒時好時壞。張嘉坐在腳踏上拉著他的手,眼淚一雙一對的掉,直哭到雙眼紅腫。


    四爺瞧她這樣,在這隻能更亂人心,命人帶她去瞧瞧福晉。


    佛堂內福晉一刻不停的對著佛像磕頭,求菩薩保佑大阿哥平安無事。


    張嘉進門,瞧著福晉磕頭的速度與力度,這非磕出腦震蕩不可,疾步走過去扶住她,輕喚了一聲:“福晉。”


    福晉聽到是丫頭的聲音,轉身瞧了一眼,話沒說出口,直接昏了過去。


    張嘉瞧著福晉的額頭上鮮血洇洇,禁不住悲從中來,弘暉,你這病是剜了你娘的心呢。


    強忍著淚水喊人取東西為福晉處治包紮,酒精刺激到傷處,福晉嗯了一聲睜開雙眼,抓著張嘉的衣襟淚如雨下。


    包紮完畢,想勸慰福晉幾句,想起大阿哥發病時的樣子,忍不住扶著福晉的肩頭哭出聲。


    管事麽麽附耳小聲提醒。“姑娘,這個時候不可放悲聲。”


    張嘉深吸一口氣,止住眼淚,哽咽著說:“麽麽,福晉全靠您照顧,別讓她去大阿哥那邊。”


    “您放心,主子爺吩咐過。”


    “那好,我回去守著。”


    “哎,這邊您放心。”


    衣不解帶的在大阿哥床前守候了十多天,大阿哥的命算是保住了。


    隨著顯現的是腦膜炎恢複期症狀。大阿哥出現語言障礙,肢體麻痛,自主運動不靈活,偶有震顫。


    在古代人眼裏已然成了癡傻的廢人。


    這一日,早朝後十三阿哥前來探視,見了弘暉的樣子與四爺去書房密談。


    進了書房,十三阿哥遣散所有下人,看著他們退出院子,轉身關上房門。


    壓低嗓音說:“四哥,我瞧著大阿哥的病情是控製住了,不知四哥對大阿哥今後有何安排。”


    四爺滿麵倦容,掐著眉心說:“弘暉此次是大難,能留住已經是老天保佑,勝兒那丫頭說後麵還有恢複期,調養的好,能恢複些。”


    “她可說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四爺搖搖頭。


    十三阿哥默不作聲,低頭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四爺見他這樣,猜出他有話要說。“十三弟。”


    十三阿哥抬起頭,嚴肅的說:“四哥可曾想過今後,大阿哥恢複如初自是無事,若大阿哥恢複的不盡人意,四哥可曾想過其中的利害。”


    弘暉病重,四爺一心想著救治,不曾想過其他。今天十三弟這樣說,必是有因。


    四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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