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沒想到您的法子還真是靈驗啊,居然真的幫我要回了那三十頭牛,這下好了,有了這些牛,我又能在家裏安心過日子啦!”


    “哈哈,小意思!這種程度的案子對我來說當然是不再話下。不過說起來你那舅舅李璡這麽多年來操持這些耕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依我看,你還是送還給他五頭,就當是對你舅舅的回報吧!”


    “我知道了,王大哥,等我的傷好了,我就去跟舅舅說!”


    ……


    就在王玄義和王敬正在屋中商討牛群的事情之時,門外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王玄義和王敬聽到外麵的響動,連忙用麻布各自蓋上了自己的屁股,直到確保自己和王玄義不會走光之後,王敬這才對門外之人說道:


    “姑母請進來吧,我們已經蓋上了!”


    “哎呀呀。你說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小時候光屁股的樣子,你還害什麽羞啊!這縣衙的大老爺也真是的,官司既然都贏了,為什麽還要把你們打成這樣啊!“


    “沒事的,姑母!隻要能把牛要回來,我受點傷也算不得什麽,就是連累了王兄……跟我一起受這皮肉之苦!”


    王敬話音剛落,便轉過頭有些抱歉的看了王玄義一眼,可王玄義似乎卻並不在意這些事情,隻見他接過王敬姑母送過來的湯餅(就是麵條,大家都知道吧!)隨後又夾起了一筷子辣菜(宋朝沒有辣椒,所謂的辣菜其實是芥菜頭做的)放在了碗裏。辣菜因為醃的時間足夠,所以吃起來又脆又辣,正是搭配這湯餅的好菜肴。隻見這王玄義如風卷殘雲般的吃光了碗中的湯餅,隨後又將剩下的湯水喝了個一幹二淨。直到此時他才意猶未盡的將碗放回了托盤中,然後一臉滿足的說道:


    “沒想到,這湯餅竟也可以如此美味啊!”


    ……


    當王敬的姑母離開了房間之後,王玄義和王敬這才又掀開了蓋在屁股上麻布,隨後繼續曬起了屁股來。那一日兩人在公堂上因為戲弄了縣尉大人挨了板子。雖然沒有筋骨上的損傷,但是皮開肉綻自是免不了的。又因為此時恰好是春暖花開的時節,為了不讓傷口感染,兩人便隻能將傷處暴露在外,再輔以傷藥,以期可以早日康複。


    此時王敬又複得了耕牛,真是等待著大展拳腳,重整家業之際。而王玄義心裏卻惦念著那五十貫的事情,猶豫了許久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在王敬盤算著傷愈之後的計劃之時,他突然看到王玄義似乎正在打量著他。於是,他不由得有些奇怪的問道:


    “王兄,可是有事?”


    “額……沒事,沒事!額……也算是有……有點小事,就是不知道,賢弟你還記不記得……那個……”


    看到王玄義欲言又止的樣子,王敬頓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他便主動開門見山的說道:


    “王兄,可是想問我那五十貫借款之事?”


    “額……嘿嘿!賢弟你果然好記性,那五十貫……我有急用,所以……還希望賢弟……”


    “兄長難道以為我是那無信之人嗎?想我王敬經商多年,幫兄長商借五十貫的本事還是有的,請兄長放心,這五十貫,我已然準備妥當,兄長何時要用,我自當雙手奉上!”


    聽到王敬說出如此的話語,王玄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見他對著王敬尷尬地笑了笑,隨後才樂嗬嗬的說道:


    “我就知道我這回沒看走眼,王賢弟果然是個言而有信之人,實不相瞞,這五十貫乃是我回鄉的依仗,大比之年,為兄我榜上無名,如今再留在這東京城裏,不過是徒耗資財罷了。倒不如……早日回鄉,等待來年貢舉之期!”


    “兄長有難,小弟自當鼎力相助,方可報答兄長今日之恩啊!隻不過,兄長現在身體未愈,不如等養好了傷勢,再回東京贖回愛騎吧?”


    “說的也是呢!”


    ……


    王玄義看這王敬神色間並無推脫之色,便放下心來,留在王家繼續養傷。而王敬則因為得到了王玄義的大恩,故而每日也是招待備至,恭敬有加。


    這一晃,就是十數日過去了。直到王玄義杖傷漸愈之後,王敬才為王玄義備下了一匹駑馬,連同那五十貫一起交給了王玄義。王玄義得了這五十貫之後,便獨自回到了東京城內,去找那徐婆算賬。


    當王玄義騎馬從順天門入城,穿宜秋門進入東京內城之後,他便憑著記憶徑直來到了久住徐員外家門外。等到拴好了馬之後,王玄義便拎起那五十貫來衝進了店裏,隨後高聲喝道:


    “徐婆子呢,快點出來!”


    “王……王公子?徐媽媽,快看,那王公子回來了!”


    ……


    正當王玄義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想著要給那徐婆子一個好看的時候,店裏的一名大伯(夥計)卻一眼認出了他。王玄義看到對方大呼小叫的朝著後院跑去,便自顧自的拉過一張椅子來坐在了正堂中。不一會兒,就聽到徐婆子的聲音從後院傳了過來。


    “你可看清了,真是那日離開的王公子?”


    “千真萬確,那王公子現在就在前廳……”


    ……


    王玄義聽到徐婆子的聲音,便故意扭著臉不去看她。單說這徐婆子走進正堂之後,一看到王玄義便撲倒在地,隨後大哭小叫的說道:


    “王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跟我們這等下人一般見識啊!王公子恕罪,老身狗眼看人低,不識得您這文曲星在世……”


    “哼,徐婆子,你休要再羞臊我了,今日我是來還你錢的,趕緊把我的馬還給我……”


    就在王玄義開口討要自己馬匹的時候,那一日出門看榜的老張突然回到店中,一看到王玄義,便大吃一驚的問道:


    “王……王公子,您怎麽還在這兒啊!哎呀,這貢士老爺們都已經入東華門了!”


    “哼,縱然我今科未中,卻也容不得你等這般羞臊,難道你們以為我真不敢砸了你這破店嗎?”


    “哎呀,壞了,王公子快走,要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麽來不及?”


    “那一日您才剛被趕走,那報喜的人就來了,都怪我們弄錯了,您春闈得中,乃是金科的貢士老爺啊!”


    “你說什麽?”


    “還愣著幹什麽,快給王公子備馬?”


    “王公子,您要是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你……你個賊婦,若是壞了我的功名,我……我跟你沒完!”


    王玄義聽到自己居然中了,不由得又氣又喜,隻見他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店外,隨後飛身上馬,便直奔那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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