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王玄義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蔡軍使聽到王玄勇的稟報,一時之間直嚇的是六神無主,竟一屁股呆坐在了椅子上。


    “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情,在下待那大理寺的官人走了之後,便趕緊到這邊給您稍信了,還望……還望蔡軍使救救我家院判才是啊!”


    “救?你讓我怎麽救……若是被抓到這開封府來,我這張老臉還算是有幾分薄麵,可太玄他現在是被大理寺的人抓走的,你叫我如何是好……”


    蔡軍使的心思一陣的煩躁,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恐怕也要被牽連進來了。


    “軍使!軍使!不好了……”


    就在這蔡軍使惶恐不安之時,忽聽到門外有人大叫著跑來報信。蔡軍使一個激靈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卻見到一名掌管邢獄的胥吏突然衝到了公廨門外,隨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軍使,那……那孟三剛才突然發狂,隨後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然……已然斃了!”


    “啊!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軍使,這……這可如何是好?秦王……秦王昨個還說要親自審問孟三呢!”


    “如何是好?我怎知如何是好,哎……對了,趕緊去稟報秦王,就說這孟三病發,我等雖盡力救治,然對方已然油盡燈枯,你們好好的守在他的牢門外,待我回來,再做定奪!”


    則蔡軍使神色匆忙的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隨後拿起放在手邊的襆頭便戴在了頭上,這王玄勇還要再問,卻見這蔡軍使竟理也不理的出了公廨,猶自向秦王匯報去了。


    玄勇這邊來開封府報信卻是毫無結果,而王敬這邊來大理寺打探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去去去,你當我們這大理寺是什麽地方,豈是你想打聽就能打聽的!”


    “是是是,幾位官人說的是,在下……在下就是想問問,今早不是帶回來了一名開封府的官人嗎?他……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王敬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塊散碎銀塊悄悄的放在了那大理寺門子的手中,對方和王敬握了握手,臉上這才流露出了一絲笑模樣來。隨後便見他對王敬小聲的說道:


    “早上這袁評事卻是帶了個人回來,現下正看管在寺內的一處小院落裏。別的咱也不知道,隻聽說是劉判事親自下的命令。”


    “小院?不是關進牢房嗎?”


    便在這王敬還要再問之時,卻看到對方又把手伸向了自己,王敬無奈,卻隻能是從袖中再摸出一塊碎銀來遞給了對方。


    “這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不過……我們大理寺這邊常有官員犯事來此受審,既然都是官人,彼此關照一番也是常有的事兒,誰還沒有個落難的時候啊,你說是不是……”


    這王敬在大理寺外打聽了大半天,除了自家院判暫時無礙之外,卻並沒有打聽到其他的事情。反倒是這門子故意吊著他的胃口,這口袋中的銀錢卻是被對方騙去了大半。待王敬覺得自己實在是問不出什麽之後,他一想到王劉氏還在家中等著消息呢,便不再糾纏,徑直離了這大理寺便往回趕。


    且說王敬和王玄勇這邊都收效甚微,而宇文柔奴這邊卻是由王玄忠跟著一起來到了安定郡公府外求見。


    “小娘子如何認得我家主人?”


    “老丈,勞您向郡公通稟一聲,便說是白礬樓的柔奴有事求見,郡公自然知曉!”


    “哦?那你且在外麵稍等片刻,我這便幫你進去通稟!”


    “有勞了!”


    宇文柔奴看那門子肯代為通傳,心中不由得鎮定了一些。她立在郡公府前,等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之後,便見到那門子從一旁的小門向她招呼道:


    “小娘子且隨我進來吧,我家主人答應見你了!”


    “謝過老丈!”


    這宇文柔奴聽了老丈的話語,便默默的跟著對方走了進去。待她入了這郡公府邸之後,先是穿過外堂和花園,隨後才被帶到了一處水邊的涼亭前。便在這時,那安定郡公卻是一臉喜色的看向了宇文柔奴,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說……姑娘有事找我?可是……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情?”


    “小女見過郡公,實不相瞞,今日冒昧來訪,卻是有一件難辦的事,還望郡公能對小女施以援手……”


    “哦……有那個不開眼的,居然敢讓柔奴姑娘為難……真是……”


    “郡公,我此次來,卻非為了自己的事情,我有一個鄰居,乃是今科狀元,他……”


    不待這柔奴說完,安定郡公便打斷了他的話語。隨後竟有些不忿的說道:


    “我道是你自己遇到了難事,卻沒想到你是為了別的男人?你說的這個人便是那開封府的王玄義吧!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我卻不知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我和姐姐現在住在殺豬巷那邊,這王狀元乃是我們的鄰居……”


    “你已經搬出平康裏了?難道……也是為了這個王玄義!”


    “郡公……小女……和王狀元隻是鄰居,卻不是您想得那個樣子!”


    “唉!”


    聽到了這宇文柔奴的解釋,不知道為何,這安定郡公卻是長歎了一聲。隻覺得心中一股酸楚。待他再次探起頭來,看到宇文柔奴一臉為難之時,卻又有些不舍的問道:


    “說吧!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我……我想煩請郡公出麵,勸那張家放過王狀元……隻要王狀元無礙,柔奴便安心了!”


    “柔奴,我且問你,你與這王玄義既然隻是鄰人,卻為何願意為他前來求我?”


    “郡公,這王狀元乃是一位難得的好人,一心護著百姓才落得了如今的下場,柔奴幫她,卻非出自兒女私情,乃是因為柔奴敬佩王狀元的勇氣和為人……”


    聽到了宇文柔奴的一番解釋,安定郡公雖然心中依舊存疑,卻也不再拒絕。他沉思片刻之後,便又對柔奴說道:


    “想讓我幫你卻是可以,不過事成之後……那殺豬巷你卻是不能再住了……”


    “郡公?”


    “柔奴,你知我心意,若我不是這郡王,我便願娶你做我的妻子……可惜天意如此,我卻不能忍受你與旁的男子交往……”


    “可……可柔奴……柔奴隻是一個歌伎啊!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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