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看見了沒,水潰街那邊死了好多人啊!”


    “是啊,聽說連手腳都給砍了,誰是幹的啊!這手也太狠了吧!”


    “誰知道,這要是好人,誰會住在那種地方啊!八成又是無憂洞的人搞出來的吧!”


    ……


    看到官府派人來在景福坊內貼出的告示,坊內的路人一時聚攏在了一起,議論之聲不覺於耳。


    “閃開!閃開!”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忽然間又見有開封府的衙役走上前來,畫影圖形的張貼了一張新的告示。


    “看清楚了,在水潰街案發之前,曾有遼人在此丟失錢袋,現在懷疑這個丟失錢袋的遼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你們這些人,誰要是知曉內情的,可以去開封府報官,一經查實賞銀十兩!”


    “十兩!”


    聽到官府這邊又有重賞,心思活絡的便已經向周圍打聽了起來。不過人群中卻有幾人在看過告示之後,神色慌張的慢慢的退了出來,隨後隱蔽在了川流不息的行人之中。


    ……


    景福坊這邊的熱鬧自不必說,開封府早已將暗探布置了下去,就等著看看這幾日有沒有誰會坐不住,而另一方麵,這幾日遼國驛館之前,卻也悄悄地出現了一些生麵孔。


    “有什麽發現沒有!”


    “沒有!這幾天進出的都是一些府內的下人,倒是沒有看到什麽生麵孔!”


    “繼續盯著吧!”


    一名扮作路人的探子在驛館前的攤子上撿了幾個脆梨隨後,借機向在此守候的同事打聽了一番,待得到了答複之後。那人便咬著梨子悄然而去。


    麵對此情此景,就算蕭撻凜此時再怎麽遲鈍,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門外這驟然緊張的氣氛。


    “舅舅,為何這幾日你不陪我出去了!”


    “觀音女,外麵突然多了好幾雙眼睛,你難道沒看見嗎?”


    “那又怎麽樣,我不過是您的侄女罷了,而您也不過是這驛館裏負責留守打點的一名武官,若是您不帶著我出去,這些人反而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那您的意思是!”


    “沒想到隻是出了點岔子,開封府居然這麽快就盯上了我們!這大宋的官,也不全是蠢貨啊!”


    “觀音女,你的身份尊貴無比,如果被宋人發現了,隻怕我無法向您的母親交代啊!”


    “舅舅莫急,隻要蒼狼取回了我想要的那個東西,我立刻便動身離開東京!”


    “你呀!真是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被王玄義給盯上了!”


    “舅舅為何如此懼怕此人,我打聽過,此人雖是狀元,可也不過是開封府一個八品的微末小官罷了!倒是舅舅,您可是我大遼的勇士啊!”


    眼瞅著自己的這個身份尊貴的侄女還是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肺腑之言。蕭撻凜的心情不由得更是急躁了一些。可就在這時,觀音女卻突然從內廂房裏走了出來,隨後站在蕭撻凜的麵前輕盈的轉了一圈。


    “怎麽樣,舅舅!我與這東京的女子比起來,誰更美!”


    ……


    任憑蕭撻凜百般相勸,觀音女卻依舊不肯留在驛館內。用她的話說,便是這趙官家知道了她人在驛館,隻怕也不敢派人衝進來抓她。因為現在的宋國,早已不是當年揮師北上,想要一統幽燕的強宋了。


    當觀音女跟著蕭撻凜離開了遼國驛館之後,便有探子迅速將口信捎給了正在開封府內留守的王玄義。


    “你可看清楚了,隻是那位驛丞蕭官人,帶著一位少女離開了驛館?”


    “正是!”


    “可知他二人的去向?”


    “回院判的話,好像是奔著城北的酒樓去了!”


    “城北?”


    王玄義聽過之後,便回過頭來跟黃樞對視了一眼。


    “王院判認識這位蕭官人?”


    “見過一麵,隻說過幾句話!那次我見他身邊還跟著個少女,那少女喚他舅舅,看起來,好像是專程來東京遊玩的!”


    “少女?”


    “回大人的話,此女卻是近日才來東京的,據說,乃是那位蕭驛丞的侄女!”


    “王院判不會是在懷疑這位少女吧?這遼國貴族仰慕我朝,便有親眷來投靠,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可是……我總覺得這小女似乎並不簡單!上次在分茶店,總覺得這蕭官人似乎並不像是那少女的長輩!反倒是……”


    “王院判多慮了吧!一個少女,能有多大本事!若是您不放心,便讓人多留心些看著便是了!”


    王玄義聽著黃樞的話語,便也懷疑自己似乎是多慮了。於是他隻能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有些荒唐的設想,隨後繼續研究起了下麵的對策來。


    “王賢弟!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依舊是從水潰街的命案入手!那夥賊人的巢穴離景福坊相距甚遠,而景福坊卻離著開封府如此之近!您覺得,他們有何膽量敢在咱們的眼皮子地下,如此放肆?”


    看到王玄義那明亮的眼神,黃樞隻略微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他們在景福坊,還有幫手,或者同夥?”


    “到底是同夥還是幫手我不敢確定,不過東京城裏魚龍混雜,你若是不尋個依仗,隻怕也不敢在景福坊下手吧!”


    “對了,就是這個道理!”


    “除此之外,這夥賊人還應該有銷贓的上線和下線。所謂上線,便是在景福坊向這些人提供保護的背後勢力,而所謂下線,便是為他們這夥賊人銷贓之人。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助,一個盜竊團夥,是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地下,生存這麽長時間的!”


    “盜竊團夥?這倒是個有意思的說法!”


    聽到王玄義的這番解釋,原本還覺得無從下手的黃樞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開闊。


    “王院判,聽你這一席話,我便知道你定是有了主意,卻不知,您下一步!”


    “這便是我要請您相助的地方了,黃院判,我日前認識了一對從蜀地遷來的兄妹,此二人乃是生麵孔,家世背景也是一清二白。我想,便是本地的地頭蛇應該也不認得她兄妹二人,這次,我有意請他二人在這景福坊陪我唱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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