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人身份不明,卻也來的正好。


    陳塵發愁心裏的疑惑找誰解答,男子既是這裏的雜工,對柴陵的了解必然比他們這些外來人要多。


    將今天鋪子裏發生的事一一講述,不過也是有所隱瞞的。


    比如鋪子的真正主人是大胡子,陳塵就沒有說出口。


    “陳老板真是福運極佳,柴陵之前那三個頭號鋪子開鋪當天,老板全都挨了三十軍棍,無一幸免!沒想到陳老板竟然好運,躲過了這一劫。”


    “這是為何?在柴陵行商不是會受到淳公的保護嗎?”


    陳塵顯得有些憤然,故作之態也是擔心男子看出端倪。


    易太等人雖然知道內情,不過在陳塵說謊的那一瞬間也都了然於胸,配合起來毫無間隙。


    “若是如陳老板的描述,那這位麵紗遮麵的姑娘應該就是淳公的女兒,柴陵的小郡主侯明媚!”


    “侯明媚?”


    陳塵有些吃驚,沒想到竟然是柴陵的郡主,難怪這麽大的威風。


    “不對啊,淳公的女兒為何與淳公不是同一姓氏?”


    易太提出質疑。


    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待幾人頗為好笑。


    “各位果真是初到柴陵!淳公隻是封號,本姓為候,名正淳!”


    這一解釋,眾人恍然大悟,但很快陳塵又察覺了其中的矛盾。


    “淳公施行仁義之道,小郡主行事怎可如此....”


    殘忍跋扈,陳塵不敢當著陌生人的麵提及,不過意思還是表達了出來。


    男子對此到是沒什麽異議,柴陵是個言論還算自由的地方,即便評論了郡主也沒什麽。


    “其實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我也是有幸聽鐵爺提起過,咱們柴陵這位小郡主的性子不好,總做一些和淳公有悖的事,鐵爺當年成名的時候也受過她毒打!”


    “難道淳公不責備她嗎?”


    “當然要責備,柴陵可是法度嚴明的城池!”男子眉頭一挑,對陳塵的話有些意外。


    “難道小郡主如此難以管教,責備也無方?”陳塵眼角微有抽動,這男人口中描述的怎麽跟他見到女人有些不一樣。


    那個女人可不像是什麽頑劣之輩,打人時雖然冷漠,卻也可以看出是有目的性。


    “算上鐵爺和陳老板口中的刀五,一共有五個人被郡主毆打和索要過錢財,之前的四次淳公都有責罰,可能也是郡主自幼沒吃過什麽苦,加上年紀不大,貪玩了些。”


    “年紀不大?”


    陳塵愣住了,那女人帶著麵紗,觀起身形體態絕不是個孩子,而且言論行舉頗為成熟穩住,怎麽可能是為了玩鬧呢?


    不過這疑惑他沒再開口,若是再問下去可能會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


    “淳公隻有這麽一個孩子嗎?”


    這是陳塵比較關心的一個問題,因為牽扯到了他心中有關一件事的猜測。


    “當然,不僅如此,淳公的親人也隻有郡主一人,登任柴陵城主便是如此。聽說淳公的家人死於轉亂,所以才這麽痛恨戰亂。”


    男子提及此事,不是悲傷,而是自豪。


    在他們眼中,這就是淳公身上的英雄獎章和印記。


    “原來如此!”陳塵眉頭緊鎖,不再發問,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送這男子離開後,陳塵等人一同進了房間商議。


    “少爺,這件事不是好事嗎?大胡子的手下被打了,難道你還不開心?”


    易太不清楚陳塵愁眉緊鎖的樣子是何緣故。


    “這件事對咱們來說確實是好事,隻不過並非你說的刀五挨打,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護衛!”


    “那少爺指的好事是?”


    “是這個女人的舉動!”


    陳塵心中浮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之前的種種疑惑也都因此一一串聯了起來。


    “這女人的舉動除了囂張跋扈外,還有什麽不對嗎?”夏芸韻抿了抿嘴,也被陳塵的表情搞得緊張起來了。


    “當然不對,這女人以我觀察絕對不是什麽被寵壞的郡主,而是有計劃且有目的的行為,特別是她受到淳公的責備,卻仍不願放棄,可見這股信念執念很深!”


    陳塵越說心中越是肯定。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位小郡主的目的可能就是跟淳公作對!”


    “跟自己的父親作對?這是為何?”


    長孫婄鈺的驚疑也代表著易太和夏芸韻的不解,三人麵麵相覷。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暴徒口中的幹娘?”


    陳塵看向易太,突然提及此人。


    易太下意識點了點頭:“當然記得,聽暴徒描述,那位幹娘應該是個好人。”


    “恐怕不僅僅是個普通的好人!能在柴陵這地方,庇護這麽多人,還給他們找到一所安身之處,得是有些身份的人才能辦到!”


    陳塵眼神輕輕眯起,柴陵各方勢力的神秘麵紗正在一點點的揭開。


    “少爺莫不是認為暴徒口中的幹娘就是柴陵郡主?”


    易太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實在無法接受這件事。


    一個是救助原住民,被奉為幹娘稱號的“活菩薩”。


    另一個是仗著家中勢力,隨意毆打商人,甚至討要錢財的匪徒大小姐。


    這兩個矛盾的人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


    陳塵微笑著搖了搖頭,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帶上麵具的你,也有可能是另一個性格迥異的人。


    這種事,沒人可以看穿。


    “她們兩人有一個特殊的共性!”


    “特殊的共性?”


    易太等人聽到這話均是疑惑不解,紛紛側目傾聽。


    “柴陵這地方看似沒有貴族勢力介入民間生活,實則一切都在監控之中,包括各種賦稅能嚴密的實施收納,背後有無數類似於鐵算子這樣的人!”


    陳塵娓娓道來,說著自己來到柴陵幾日的觀察。


    對此幾人都非常認同,探子是肯定會有的,沒有耳目,又如何管轄城池。


    不過這也是為了更好的實施法規,大家對此並不會抵觸。


    陳塵起身後輕咳了聲:“按照柴陵的法規,沒了貴族勢力也就等於將所有權利都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就淳公!”


    “不錯!淳公以大道大義和保護民眾為理由,將所有權貴的權利都收攏己身,若是他的決策失誤,將會引起整個柴陵的災難。”


    長孫婄鈺是出生在帝王家的人,見慣了權利鬥爭,知道所有權利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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