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富麗堂皇,燈影濯濯。


    縮在角落裏的女人,看起來分外落寞。


    king半蹲在她麵前,骨節分明的食指,挑起她削尖的下巴。


    原先一張豔麗的臉,現在憔悴不堪,眼神空虛的讓人心疼。


    這樣的她是他不曾見過的。


    king還記得初見時,她給他的感覺,明豔,冷漠,還有孤獨,在人群中,獨樹一幟。


    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屬於同一種人,所以他把她帶在身邊,集團裏的傳聞,他不是不知道,隻是這個女人漠不關心,用行動,能力證明自己不是花瓶。


    他對她的感覺,欣賞有點,愛慕也有一點,隻是他清楚的知道,她心裏沒有他。


    他輕笑一聲:“daria,忘了那個男人吧!我帶你回美國”。


    季婭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不甘心。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蘇一,那個沒她漂亮,沒她有能力的女人,到底哪裏好。


    king輕歎一口氣:“其實我們才是一種人,你沒有機會的”。


    自私。


    冷漠。


    愛情太奢侈。


    我們不需要。


    我們就是這麽一種人。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她,她輕輕的低下頭,嗓子幹啞,試了幾次,才艱難的發出聲音:“合同簽了嗎?”。


    king低聲應了句。


    良久。


    季婭說:“king,我在你身邊工作了七年,我想歇歇”。


    king絲毫不意外,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堅韌,一意孤行,這也是他如此欣賞她的原因。


    “好,daria,但是,我希望不會太久”。


    ………


    如常的一天。


    江南和沈笑窩在家看電視,機票已經買好了,一個星期後會回b市的。


    江南忽然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聽完以後,神色大變。


    沈笑見他臉色蒼白,關切的問:“出什麽事啦”。


    江南正在換衣服,臉色陰鬱,沉聲道:“公司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說完就走了。


    “你慢點,別著急”沈笑對著他的背影,揚聲說道。


    江南急匆匆的趕到公司,一排人早就等著他了。


    “怎麽回事?”。


    這些人,都是從一開始就跟著他的了,之間的感情就像兄弟一樣,有人直接說:“之前發給林總的那批材料,今天他們退回來了一部分,說我們的材料造假,發給他們的是劣質鋼筋,根本造不了房子,剩下的他們要留下做證據,還說……還說要告我們”。


    江南聽完還算淡定,沉思了片刻,說:“那批材料不是從趙總那裏進來的嗎?”


    “是啊,t型鋼筋一直都是從趙總那裏進的,這次來的貨,我們也檢查過了,沒問題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說著這裏,他有些心虛,他們隻是象征性的檢查一下,都是老合作夥伴了,一直都合作的很好,誰也沒有料想到會出這種事。


    “退回來的鋼筋呢,帶我去看看”。


    倉庫。


    江南蹲在地上,仔細查看,實心部分還有泥屑,的確很劣質。


    他站起來,緊鎖著眉,冷靜吩咐:“小李,你帶幾個人去趙總那裏拜訪一下,林總那裏我會親自解釋的”。


    接下來的兩天,江南忙的昏天暗地,沈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問他什麽也不肯說,總是含糊其辭說公司出了點小問題,她說她去公司看看吧,他也不讓。


    江南心裏也煩的很,有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的,沒一會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平時沒得罪過什麽人,誰會閑得無聊故意陷害他。


    每個環節,他都仔細調查了,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而那兩邊就像約好的似的,矢口否認,油鹽不進。


    也對,這種犯法的事,誰會承認。


    又是一天半夜到家。


    江南開了一盞的小燈,閉著眼仰躺在沙發上,這件事要想妥善處理,恐怕有些棘手,可是婚禮將近了,一想到這些破事,他的太陽穴就突突的挑。


    溫熱的觸感從太陽穴傳來,他睜開眼一看,扯了個笑容:“我吵醒你了吧”。


    沈笑看見他眼裏的紅血絲,心裏歎了口氣,她搖了搖頭,說:“我起來上廁所,看到外麵有光,以為是沒關燈,我就出來看看”


    事實是,她壓根就沒睡,他越是不說,她就越容易瞎想,想啊想啊,就整夜睡不著,可是她不能說,怕他擔心。


    “在這裏睡要著涼了,回房間去吧”。


    江南抬手拉過她。


    沈笑就順勢坐在他懷裏,手任由他捏著。


    誰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房間安靜無比。


    沈笑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輕聲低語:“江南,有什麽事我們一起扛,你不要怕”。


    江南聽完心都顫抖了起來,他的下巴支在沈笑頭頂,洗發露的清香鑽入他的鼻子,他很想告訴她,笑笑,公司出事了,很嚴重,處理不好,我可能就要麵對牢獄之災,可是他是一個男人,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麽做,他已經約好了趙總,明天見。


    “沒事,笑笑,我能處理好,你就乖乖準備當我的新娘”。


    沈笑沉默不語,半晌才說:“好”。


    ……


    事發第三天


    沈笑實在是憋不住了,一大早的就趕去了醫院,她想這件事,可能路朝和能幫她一把。


    蘇一老遠就看到了沈笑等在門口,她有些奇怪,一路小跑過去。


    沈笑也看到他了,向她招手。


    “這麽早,找我有事啊”。


    沈笑點頭,環顧四周,手指著一家早餐店,對她說:“我們去那裏說”。


    蘇一見她神色凝重,不敢遲疑,連忙跟著她走


    醫院門口的早餐店,簡陋,因為便宜又離醫院近,人還挺多的。


    四周嘈雜,兩人隨便點了些東西,坐好。


    沈笑說:“江南的公司出事了”


    蘇一一驚,她是了解沈笑的,一般的小事,她是不會說與她聽的,更何況像今天這樣,一大早的就在醫院等她,肯定挺嚴重的。


    “出什麽事了”。


    沈笑皺了皺眉,:“具體我不清楚,江南不願意告訴我,但肯定不是小事,他這幾天,每天都是天還沒亮就去公司了,半夜才回來,我是在擔心”。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也是沒辦法了,既然是公司上的事,路朝和認識那麽多人,你看看他能不能幫幫忙”。


    蘇一聽完急死了,低聲罵她:“你怎麽不早說啊!還有江南也是,就這麽喜歡死扛”。


    “我這不是怕麻煩你嘛?”。


    “笑笑”,蘇一難得這麽正色的喊她。


    她這一出聲,沈笑就知道她不高興了,她歎了口氣:“一一,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我是別人嘛?”。


    “你當然不是,可是路朝和畢竟沒有那個義務幫我們”。


    “好了,我一會兒就跟路朝和說,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你也別太著急了”。


    沈笑點頭,到嘴邊的謝謝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


    沈笑離開後,蘇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了個電話給路朝和。


    路朝和剛到公司,看到開電顯示,勾了勾唇,接聽。


    “怎麽,一會沒見,就想我了啊”。


    蘇一現在沒心思和他耍貧,把事情和他說了。


    到最後語氣都軟了下來:“路朝和,你幫幫江南吧”。


    路朝和聽完,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可又禁不住她這軟言軟語。


    他說:“好好好,你別擔心,等我查清楚了,回你電話”。


    蘇一不放心,他工作那麽忙,又加了一句:“那你不要忘記了”。


    路朝和失笑:“夫人要求的,忘不了”。


    得到保證,她這才放心的掛斷了電話。


    路朝和聽著電話裏的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收了笑意,當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


    陳昂哈欠連天,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人:“這一大早的,叫我來什麽事啊?”。


    路朝和開門見山的說:“你不要搞江南了,你這種做法得不到沈笑的”。


    陳昂聽的雲裏霧裏,隨後大罵:“你神經病啊!”


    這一大早的連番轟炸叫他過來,說些莫名其妙的事。起床氣不可避免的犯了,本來昨晚就睡得晚。


    江南的事算不上是什麽隱秘的大事,他的助理沒一會就把事情的原委調查出來了。


    路朝和發現和蘇一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連他的脾氣都變得越來越好了。


    他把剛剛得知的情況如數的說了出來,末了,又說:“江南他的公司規模很小,他平時的業務也很穩定,做事光明磊落,根本得罪不了人,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目的是什麽,我想我們都心知肚明”。


    這會陳昂算是聽明白了,心裏暗自感歎,李藝簡那女人,真他媽的心狠。


    他攤攤手,一臉無辜:“不是我做的”。


    路朝和說:“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你一定提前知情”。


    他陳昂要是想整一個人,犯不著用這種低級的手斷,更何況,他一向是不喜歡欠別的人


    陳昂不可置否,:“我承認李藝簡之前找過我,但這件事和我的確沒關係,我也沒想到她這麽狠”。


    路朝和眉頭微皺:“李藝簡是誰?”


    陳昂咧嘴一笑:“他的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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